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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地灵.人杰

所有人都惊叹于南方水乡的风姿绰约和自然神秀,尽管时已初冬,可位于三吹市正南方的沃特市却丝毫没有北方的萧杀景象,她依然是杨柳清风,翠竹修篁,山水旖旎,动中含静,静中蕴动,真可谓风色如画,整座沃特城在这如画的风色中百媚千娇……

涅已经在这沃特市停留了多日。一来涅本身并无要事,只是听那老丐吩咐去南方水乡寻找下古帮,给那帮主带个信,但是天陆南方处处江河湖泊,何处不是水乡,而这沃特市又正是南方最大的商贸周转中心。二来若是再往南走,不久就会到达人教与朝廷的交战之地,沃特市也是恰好不受战乱影响的城市之一,如今的涅又怎想再多生事端,索性在这沃特市一住便是数月。还好从绚那拿来的盘缠富裕,涅倒也生活检点,每日除了外出扫听下古帮所在,便是泛舟荡桨,四处游玩,时间一久也将这偌大的沃特城玩了个遍,心情倒也随之开朗了一些。只是关于什么下古帮的所在之处,却是丝毫没有线索。

只是闲暇之余倒也打听到了传说中的千年古刹少林寺也便在这人杰地灵的沃特市西南郊外,涅想当今世上江湖之中保留下来的门派也只有少林武当两大门派,若是在这南方水乡出了个下古帮,想必久居南方的少林应该有些耳闻,便一直想去少林询问消息。只是心中暗自贪恋这沃特市的景色,迟迟未曾动身,今日又在沃特市最为出名的南湖之上荡舟游玩一番,终于决定启程,往西南方向的少林寺行去。

涅下得舟来,朝着西南方向极目远眺,只是南湖之畔氤氤氲氲,视线大为受阻。当下也唯有一声短叹,举步而行,闷头去了。

只是涅刚要抬步之时,却闻不远处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声朗声念出了一句诗词:“行云却在行舟下,空水澄鲜,俯仰流连,疑是湖中别有洞天。”

涅觉得声音这声音听起来让人心中大为舒畅,当下微微一笑,朝那声音来处望了过去。

但见一名中年男子,身穿水墨色的长衫,乌黑的长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清秀的面孔在沃特市那柔和的阳光照耀中露出一张完美的侧脸,修长洁净的右手摇着一把折扇,左手一撩长衫下摆,右足四方步轻轻一迈,在涅不远处下得舟来,端的是一副标准的书生气质。

涅不禁心中暗赞,只觉这沃特市果真是个人杰地灵之处,不单风景秀丽,人也是一表人材。想想自己虽然出身大户人家之中,可是十六岁前从未在乎过仪表形态,爷爷也从未在这方面规范过自己,自从离家自己闯荡之后,更是邋里邋遢,整日奔波山野之中,几乎就要变成野人了。想到这里涅轻轻摇头,颇感自惭形秽。当下转身,便要动身继续赶路。只是此时却听身后那中年男子一声轻呼道:“这位兄台,南湖如此美景,兄台何以叹息?”

涅微微一怔,回过头来,见那中年男子一双秀目含笑,直直看着自己,果然是在和自己说话。当下微带尴尬地双手一拱,朗声答道:“小弟只是自叹身世罢了,饶了大哥清净,莫怪,莫怪。”

那中年男子呵呵一笑,一甩衣袖便踱着四方步走了过来,身后只跟着一名一身黄衫的小书童,看上去也不过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那男子开口说道:“看兄台样貌正值青春年少,诗有云‘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呵呵,不知兄台又是为何事所愁?小生每日荡舟于此,总能看见兄台也来此游玩,今日终于捺不住心中好奇,便过来于兄台攀谈几句,如有冒犯,还望兄台见谅。”男子这一番话说完之时,已经到了涅的身前,说完双手向涅轻轻一鞠,颇为礼貌。

涅幼时跟着爷爷虽然也读过些书,只是对这些读书人的繁文缛节向来颇为不以为意,今日一见此人,虽然觉得此人生得算是人中龙凤,只是开口和他说话之间,读书人的穷酸一下毕露无遗。涅也不知如何应对,更没听出方才那男子所云诗词中还颇有一些讽刺之意,当下只是呵呵傻笑,随口搪塞道:“没事,没事,见笑了,见笑。”

那兄台此时又是呵呵一笑,倒显得颇为愉悦,朗声说道:“兄台年纪轻轻,心胸倒是颇为开阔,实在让小生佩服,佩服!小生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兄台去‘松雅楼’小酌几杯如何?”

这“松雅楼”其实是当地有名的青楼。名字起得雅致,酒楼建的也是颇有品位,里面的风尘女子也都是些“暗娼”,个个国色天香,如花似貌,平日打的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名号,当地的名流雅士多喜前往。涅虽不了解具体情况,但是在沃特市住的久了,对这“松雅楼”倒也有些耳闻,当下微微皱眉,但是抬眼再看那男子之时,却见那男子一脸真诚,颇有诚意,当下又不好拒绝。想想自己去那少林寺也并不在这一天两天,左右无事,去和他聊上一会,顺便打听打听下古帮和少林寺的情况也好。是以心中暗自措辞之后说道:“额,也好,也好,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好,好,兄台实乃性情中人,小生今日定要交了你这个朋友。请!请!”那男子微微弯腰,将手向前一伸,礼貌性的让涅先行。涅也不懂这些礼数,当下也是跟着呵呵一笑,抬步便走。

那男子却也不以为意,当下便跟在涅的身后,一脸笑容,手中折扇在胸前轻摇不止,口中轻吟道:“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倒天凉好个秋!”却说的是方才引用诗词的下片。

涅将这下片词听在耳中,心中倒是大有所感,当下暗叹:“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哎……”

涅又抬头看了看天空,正逢秋高气爽,当下甩开心中烦愁,呵呵说道:“真是天凉好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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