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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仙女魔音

涅随破走出房间,发现昨日喧嚣吵闹的客人又全部涌了出来,其中多有衣冠不整,刚刚从被窝里爬出来之人,但却无一人有睡眼朦胧之色。刚刚的喧闹之声也已平息,现在整个魅仙楼已经静若寒蝉,甚至容不下谁喘上一口大气。

涅赶忙顺着众人的目光向顶层三楼中间望去,只是如此一望,他的双目就也如众人一般,再也未曾有过一丝转动。

只见一扇门中轻纱门帘一翻,走出一个少女来,那少女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头上也罩着一层白色面纱,整个人犹似身处烟中雾里,与周围红花绿带的青楼之景显得格格不入,少女身周顿似仙境。

不知是谁,此时扑通一声竟已跪倒在地,声音颤抖道:“求仙女揭开面纱让我们一睹真容。”此声一出,顿时就又有几人扑通扑通跪倒在地,央求之声此起彼伏。

少女一只白玉般的纤手从白色袖袍中缓缓伸出,葱白二指轻轻一夹,拈起头上面纱一角向上撩去,一头黑发完全显现出来,雾鬓云鬟,不加任何修饰的自然散落而下,其面容更是秀美脱俗,犹胜清晕之新月。只是面色如霜,毫无表情,过于冷峻,也过于苍白了些。

此情此景,涅已经看的痴了。一生种种皆已忘却,仿佛就这样便好,一生一世,只要就让他这样痴痴望着这个少女直至死去就足够了……

在此之前,涅心中只将人粗略分为男人与女人,其中丑美之分却模糊的很。他所见过的女人,能留下美之印象的恐怕也只有摘下面具的颜一人,但也仅仅是知道她美罢了,美在哪,有什么吸引,却无丝毫概念。而只是遥遥向这少女望了一眼,竟然彻底将涅对美的追求之心全部激发了出来。他顿时想到,所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恐怕也就是如此罢了……

“好!好!实在是好!妙极!没想到今日当真不虚此行!”打断这平静的是破的掌声与赞叹。破这样能言善语之人,一时竟也无甚恰当之词拿来称赞此女之貌,只得一连叫出三声好来。“鄙人敢问姑娘芳名?可否来屋中一叙?”

声音一落,无数恶狠狠的目光就向破投来,恨不得立刻就将破撕碎一般,最虔诚的教徒用十字架钉死异教徒时候的眼神也不过如此。破却对这一切宛若不见,只是双目含情,微笑着看向顶楼之少女。

“哟,这位大爷,您是不知道规矩么?”还是老鸨反应快了一些,连忙跑上前来。“一会儿我们家仙儿,会为诸位大爷弹奏一曲,一曲过后,还有心与仙儿会面的大爷,都可以去仙儿的闺房跟她促膝长谈。”

“呵呵,也好,也好,入乡随俗。那就请姑娘开始吧!”

少女自打出来就一直面朝前方,双目犹似一泓清水,似乎目不转睛的直视着什么。其实众人都看得出,她其实什么都没看,只是用眼睛摆出那么一个姿势罢了。而破出口询问之后,少女也只是微微用余光一扫随即便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随即少女两侧走出两名丫鬟,一名抱一古筝,一名托一琴架。全部放好之后,二人又回身抱来一矮凳放于少女身后。少女款款坐落。纤指一伸,中指轻落,先于宫商角徽羽逐一掠过,清脆优雅之声顿起。

可谁也没注意的是,老鸨带着所有工作人员一溜烟似的不见了……

一阵安然恬静的琴声飘扬而起,如溪水般蜿蜒流长,直抵众人心田之中。涅只觉曲声越来越缓。再看周围一人忽然倒地便睡,而此人带头之下,众人纷纷摇摇晃晃,便如酣醉一般纷纷倒下,更有甚者已经鼾声四起。还未等涅反应过来,双腿一酥竟也就地要倒。

“呔!“破突然大喝一声,少女琴声随之一颤,曲子就此乱了。“哈哈哈,糊涂,糊涂,我今天当真糊涂,想必定是被姑娘绝世容颜所摄。其实看到姑娘此般容颜,我早就应该该想到了!今日有缘聆听魔音,真乃三生有幸也!容姑娘,破这厢有礼了!”

涅离破最近,他一声大喝之下顿时也清醒了起来,但兀自双手撑地无法站起,众人更是照常昏睡不醒。

容黛眉微蹙,只是微微一顿,也不答话,另一曲又起。此曲已由刚才舒缓恬静之音改为一曲千回百转的悲苦凄凉之声。涅如闻芸芸众生哭诉之声不绝于耳,顿觉自己一生之中悲苦无限,泪水竟已不自觉中夺眶而出。随着曲风逐渐转急,耳中之低声哭诉也随之转为惨叫哀嚎,涅竟控制不住情绪随着嚎啕大哭了起来,并且愈哭愈悲,终于哭出一口鲜血来。

破在涅身侧眉头紧锁,就地盘膝而坐,运功打坐了起来。

就在涅几近崩溃之时,容曲风又是一转,第三曲又随即奏起。得此机会,涅赶紧照葫芦画瓢,按照刚才破所教授的运功法门也是盘膝而坐,运起功来。

这第三曲,一上来就如狂风暴雨,一声快似一声,浓密的杀意之中又透着无尽的萧瑟。仿佛报着必死决心正勇赴沙场的战士一般。随着琴声越来越快,竟有错觉耳中所闻只是一声长音萦绕久久不散而已。此时涅头皮早如无数小刀划过一般,痛不欲生,整个大脑更像是将要炸开一样。终于忍不住抱头狂吼一声,仰天一口血水喷出直有二尺之高。

破此时也不好过,虽然功力已经恢复了十之八九,可真是万没想到用内力弹奏的这魔音,配上容手中那把魔琴,竟是如此厉害。终于还是感到喉头一甜。但破岂是凡人?咬牙一口硬是又咽了回去,遂拼尽全力一跃,右手拔剑直向容窜了出去。

容见状也右手“仓”的一声拍在琴上,四指勾住一根琴弦向内一扯,左手托琴转身面向冲来的破,右手一松,三枚银针就朝破直面射出。不待破挥剑挡针,容右手一拍古筝一端,古筝绕左手一转就已竖起,右手再于琴后一抓,一柄极薄之剑便握于手中。容随即飞身而起,带着一袭白衣仿若天外飞仙一般,挥起摇摆不定的薄剑朝破急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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