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过后,那紫色的残影徐徐落下,同山上那秋风后的落叶!
杨承轩神色凝重弹出一块玉符接住司徒紫鸢。
司徒紫鸢随着玉符落在了地上,楚欣瑶急忙跑过,可是惊吓过度,腿脚发软,“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可是欣瑶没有停止,想要站起来,可是腿脚不听使唤,只好用力爬到司徒紫鸢身边紧紧抱住母亲。
近于昏迷的司徒紫鸢感受到女儿的拥抱,温暖使得她恢复了一些意识,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母亲还有生息,欣瑶心中的黑暗似乎照进几丝曙光。
“娘!你怎么样,还好吧?”欣瑶感到司徒紫鸢在发抖,声音已经哽咽了。
杨承轩极速赶来,想要运功替其疗伤,却发现她全身筋脉尽废,真气根本就进入不了。摇了摇头,只能静默在旁。
看到杨承轩的没落神情,楚欣瑶似乎了解了什么,更是紧紧地抱住母亲。
司徒紫鸢艰难的抬起手抚摸女孩的脸庞,温柔地说道:“欣瑶,娘没事,只是有些累了,让娘休息一下就好了。”只是这声音机会小的让人听不到,而且断断续续。
感受到司徒紫鸢的虚弱,楚欣瑶眼前的事物逐渐模糊,泪水浸湿了衣衫。又听到娘的话,楚欣瑶弱小的心极为颤抖,慌张地看着母亲道:“娘,你不能睡,不要睡!女儿求求您,不要睡……”
司徒紫鸢知道自己大限已至,只能在女儿面前保持最后的温柔:“欣瑶!不要怕,娘亲只是累了!这次只是要睡的时间比叫长而已……”
“不!娘你不要死,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楚欣瑶已经泣不成声。
司徒紫鸢摇了摇头,道:“欣瑶,娘知道自己,你不要再说话!听娘说完最后嘱托,好吗!”
楚欣瑶也了解母亲已经无力回天,只能在痛泣中点点头。
司徒紫鸢吃力着勾起最后的笑容,说道:“欣瑶,你以后就一个人了,以后没有娘亲照顾的日子,你一定要学会坚强。娘亲知道你嫉恶如仇,但做人不要太一根筋了,有些事情并不是只有一种办法可以解决。你以后要多多交朋友,对待朋友要宽厚,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生气,生气也不要生闷气。要找一个知心朋友倾诉,生活中那么多事情,一个人是无法承担的。长大以后如果遇到你心仪的人,你要好好对他,不要像娘一样,处处给你爹气受,知道吗?……”
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楚欣瑶听到母亲的话,不住的点头。
司徒紫鸢继续说着:“其实娘不愿你去做修仙,力量越来越大,人心却越来越乱。保持不好平和的心,是无法控制强大的力量的。娘知道拦不住你,只是希望你得到强大的力量以后不要你替娘还有爹报仇!”
“为什么?”楚欣瑶抬起头,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这么说。
司徒紫鸢笑了笑:“因为不管是神、是仙、还是人,最难得的就是饶恕。你若执意修仙,娘希望端正心态,不要被仇恨干扰。更重要的是,娘不想你遇到危险!”
楚欣瑶自知难以接受母亲的这点要求,但为了不让母亲失望,还是点头答应。
司徒紫鸢又艰难的抬起手,想要最后一次抚摸欣瑶,最后的声音几乎已经发不出来了:“欣瑶,娘多么希望能够看着你长大成人,还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只可惜……”
最后的话语戛然而止,此刻天地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只有枝头上最后一片枯黄的树叶掉落在地上,无声的死寂……
杨承轩知道司徒紫鸢喜欢家乡,便将司徒紫鸢的遗体送回蝴蝶谷,与楚星河的衣冠冢合葬。
在墓碑前,楚欣瑶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声音有些沙哑:“娘!你放心,欣瑶一定会平安的长大。等到欣瑶修炼大成,说不定可以再次见到您、甚至父亲。多谢您十二年的养育之恩,今天欣瑶要和玉箫子师伯前去无极山,一有时间,欣瑶就回来看您。”
也跟着一起来的陆云天看着远处跪在地上的欣瑶,此刻心情十分复杂。这一天所经历的事情,比他以前十二年经历的要悲壮的多。欣瑶此刻的心情,陆云天也十分明白,毕竟三年前也失去了养育他多年的爷爷。虽然知道不是自己的亲爷爷,但他待自己就像亲人一样,给了他无限的温暖。只是陆云天没想到,之前那个帮助自己及自己伙伴的“神仙”,竟然是个杀人如麻的恶魔!可恨当初楚欣瑶说他是恶魔的时候,自己竟然不相信。还记得那个人一见面就要杀自己,还是欣瑶求的情。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如果自己也有这么大的力量就好了。
陆云天想着想着,双拳攥紧,流出血。杨承轩看到陆云天复杂的表情,又在之前听了他的前身经历。据楚欣瑶所述这个小孩子竟能毫发无损的闯过玄门的结界,必是个奇人,幸好没落入魔道中,一定要引他走入正道。
拍拍陆云天的肩膀,杨承轩道:“陆云天,我知道你替楚欣瑶的事情感到难过,也对玄门对你的欺骗而感到失望。但是你要相信,这世界虽然复杂,但也是有秩序的。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万事万物,有因有阳,相辅相成。我也相信,玄门还是无极派的弟子的时候,也是十分善良的一个人,因为各种原因,堕入魔道。善恶只在一念之间,希望你扶正心态,不要因被欺骗、仇恨、悲伤而迷失了心。”
陆云天没想到这个救了自己的恩人会对自己说了这么多话,虽然听不太懂,但是陆云天能够从他的神情语气中了解到对方是关心自己的。于是学着楚欣瑶那样作揖道:“谢谢神仙恩人指点我,我明白了。”
“哈哈哈!”杨承轩摆摆手道,“以后不要叫我神仙恩人了,就叫我叔叔吧!”虽然这其中有着杨承轩装嫩的嫌疑,但陆云天没有想那么多,笑道:“好的,大叔!”
而后杨承轩与陆云天随着楚欣瑶一同拜祭了楚星河和司徒紫鸢的墓碑,最后与蝴蝶谷掌门应虚及各位长老拜别。
走出城门,陆云天看着这广袤的天地,不知道自己今后何去何从,其实他有想要拜入无极派的心思,就是不知道人家同不同意。
想了又想,陆云天坚定了想法对着杨承轩突然跪下来,道:“大叔,我想成为无极派的弟子,希望你能答应。”
杨承轩早就知道陆云天会有这个想法,而自己也对这个孩子感到好奇,但是还是想了解一些事情:“那么为什么想要成为无极派的弟子?成为了无极派弟子又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陆云天一时之间却不知怎么说才好,一时呆在那里。
楚欣瑶见到陆云天也想要去无极派,也想帮帮他的忙,毕竟俩人已经成为了好朋友。于是向杨承轩道:“师伯,就连玄门都说他根骨奇佳,不如师伯你就答应吧!”
杨承轩摆了摆手,摇摇头道:“如果他不能回答我这个问题,就不能收他入无极派。如果他他答案被我认可,不但那个成为无极派的弟子,更能成为我的弟子。”
听着杨承轩的话,陆云天突然想起了他对自己教诲及司徒紫鸢所说的话,又想了想,道:
“我从小在仙霞岭的山神庙长大,养育我多年的爷爷也是在那里捡到的我,他对我如亲生孙子一般。虽然经常饿肚子,也穿不暖,但是我觉得很幸福。直到三年前,村里发生瘟疫,死了很多人,村长请来了巫师,那巫师一见到我就说我是村里的祸害,瘟疫是我引起的。村长信以为真,便派人要杀我,爷爷为了救我,被他们活活打死了!而我也被打成重伤,被扔下悬崖……”
“什么?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太过分了!”楚欣瑶听着陆云天叙述,为他感到愤愤不平。
陆云天继续道:“我挂在一棵树上,并没有摔死,是一帮同样的孤儿救了我,那时候我发誓,一定要报答他们,从此开始了偷鸡摸狗的日子。不过我们只偷富人,也经常被打个半死被扔出来。每次偷盗后我都在想,为什么我们和其他人之间的差距会那么大!我真得很想改变这一切,让大家都能快快乐乐的生活,不在害怕饿肚子、没衣服穿和被人欺负。”
“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杨承轩问道。
陆云天点了点头。
杨承轩心下给予肯定,至少这孩子在经历这么多不平的事情还能保持一颗善良的心,实属不易啊!
“好!你的答案倒也符合,不过我还要给你一句忠告!不要背负太多,尽你所能,学会和伙伴们共同承担!”杨承轩笑着说。
陆云天点头道:“是,大叔,我明白了。那大叔同意我成为无极派的弟子吗?”
杨承轩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陆云天有些不明白,不知道杨承轩这一笑是什么意思。而楚欣瑶过来解释道:“你还不明白吗?师伯已经同意了。之前师伯不是说了吗,只要你的答案能够被他认可,就能成为他的徒弟,还不赶快叩头。”
陆云天恍然大悟,急忙恭敬的向杨承轩道:“师父之上,受弟子三拜。”紧接着就磕了三个响头。
杨承轩抬起手在陆云天身上一挥,陆云天身上的衣服顿时换成了外蓝内白的锦衫,衣服上锈有浅色的祥云,而发髻也将头发全部束起,看上去十分清爽。腰间别了一块圆形的玉牌,能够证明无极弟子身份的。
陆云天左右看了看,心中十分激动,没想到短短两天,自己就连换了两次新衣服。
“好了!你现在就是我无极派封魔宫长老玉箫子杨承轩的四弟子了。你前面还有三位师兄,分叫作肖颖、段天扬、柳书棋,上山之后要好好和他们相处。”
陆云天点头道:“嗯!师父,我知道啦。那楚欣瑶呢,也做你的弟子吗?”
杨承轩摇了摇头,道:“我已经传信给了圣灵宫玉衡子凌如霜,她和欣瑶的母亲是好朋友,已经答应了。”
“那就太好了!”陆云天转向楚欣瑶道,“太好了,以后我就是你师兄了。放心,我以后一定会保护你的。”
听到陆云天突然的承诺,楚欣瑶有些脸红,为了掩饰尴尬,还道:“好像不对,我入门比你早,你应该喊我师姐。”
陆云天一愣,有些不服气,倔脾气引上来了,于是把玉牌拿出来说:“不对,玉衡子师叔只是答应了而已,你还没拜师呢?而我有这个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了,还有我的年龄比你大。”
楚欣瑶被陆云天不服气的话给逗乐了,抿嘴笑了笑,道:“好啦好啦,我不和你争了,你是师兄好了吧!”
楚欣瑶的突然谦让让陆云天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拍了拍胸脯对楚欣瑶坚定地道:“楚师妹,现在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亲妹妹!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这是作为男子汉的承诺!”
话落陆云天向楚欣瑶竖起大拇指,脸上的神情极为认真,没有任何弄虚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