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冷知夏被戒律堂弟子叫了进去,众人看着他进入戒律堂后,心中一阵紧张,很多弟子自入门以来,从没见过如此严肃之事,纷纷围着观其结果。
嘉澜、百里未明等人自然揪紧了心,想进入查看,却被那些戒律堂的弟子拦与殿外。
冷知夏走进大堂,内心一阵惆怅,但却恭敬说道:“弟子冷知夏拜见师叔。”
李承运依然威严十足,呵道:“冷知夏,你可知罪?”
冷知夏平静回道:“弟子知罪。”
李承运道:“既然知罪,为何不跪下说话?”
冷知夏一副冷脸,慢慢跪下,道:“事已至此,还请师叔责罚。”
李承运严厉说道:“你倒是认错挺快的,你可知,你触犯了本派同门相残的禁忌,你以为你认了错,本座就会轻饶你吗?”
冷知夏闭上眼,道:“知夏深知此理,师叔责罚便是,知夏无怨。”
李承运骂道:“好一句责罚便是,你以为我这戒律堂如此随意?再没有定案之前,就这样随随便便处罚一个人吗?若你有罪,如果属实,我定不会轻饶。若没罪,我也会还你公道。”
冷知夏跪在地上,听着李承运的一番说道,但的确自己已然向顾仟拔剑,并且打伤了他,此时他已是无话可辨。
李承运又道:“你为何剑指顾仟?”
冷知夏:“他多次欺负百里未明,我本是找他理论,一时愤怒,便拔出了剑。”
这时云清站了起来,怒道:“孽徒,我传你神影剑是让你铭记为师当日对你的教诲,日后能大器所成。你入门才多久?竟然一时愤怒便拔剑指向同门,我传你剑有何用。”只见他单手用力,冷知夏手中的神影剑瞬间吸到自己手中。然后他又说道“把事情都交待清楚吧,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你都得承担这后果。”
李承运接着道:“说吧,把所有经过都给我说清楚了。”
冷知夏将一切始末详细告知李承运,李承运听后问道:“你可看见过顾仟欺负百里未明。”
冷知夏答道:“没有。”
李承运:“既然没亲眼看见,又怎么断定百里未明一定就会被欺负。再说弟子间的吵闹正常不过,难道摇光剑派戒律堂就不能主持公道吗,非得用剑说话,闹出这么大的风波?”
冷知夏:“是弟子糊涂。”
李承运:“你的确够糊涂的,看来顾仟也没有冤枉你。既然大错已成,为正戒律法规,只能当着顾仟的面给他一个公道,你可有怨言?”
冷知夏:“弟子没有怨言。”
李承运看向云清,只见云清脸上虽是气愤,但更多的是惋惜。他对戒律堂弟子说道:“将顾仟带上来。”
顾仟此时正在内堂,只见他坐立不安,他寻思着:“如果冷知夏被重罚而逐出师门,或许自己以后在摇光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师父也会对他有所顾虑。那么自己也得不到师父的重视,若因冷知夏而断送前程,那实在是得不偿失。”
他心里想着:“冷知夏不能因为自己而离开师门,自己此时相反还得为他说话,或许这样师父和各位师伯师叔会对自己刮目相看。”想到这里,他决定改变主意,为冷知夏说情。
戒律堂弟子将顾仟带到大堂,李承运对他说道:“顾仟,本座已经证实冷知夏对你拔剑相向、打伤于你已然属实。你的所作所为也皆是此事的起因,我得传唤相关之人询话,如若证实了你的所作所为为真,那你也得承担相应的责罚,你可有服从?”
顾仟突然跪下说道:“师叔,弟子还有话说,还请师叔准许。”
李承运道:“冷知夏已经承认所有罪过,你还有什么说的?”
顾仟有些胆怯的说道:“弟子恳请师叔别再追究冷师弟的过失,都怪自己行事过于偏激,所以才引起此波折。”
李承运横眉怒目,道:“顾仟,这戒律堂岂是你闹着玩的地方,你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你撞响‘审律钟’,摇光上上下下的弟子都在看着。此时,你又想作好心,本座岂能任你胡来?”
顾仟:“师叔,都怪弟子一时被怒气所蒙蔽,才导致此事到这难以挽回的地步,弟子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李承运呵斥道:“摇光法纪岂是容你挑衅?我李承运执掌戒律堂以来,刚正严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究,才能正我摇光法纪。你多说无益,等调查清楚所有细节,本座自会处理。”
他对戒律堂弟子说道:“来人,将百里未明带上堂来。”
片刻后,戒律堂弟子将百里未明带到堂内,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冷知夏,心中好不是滋味,这一切都是因自己才让冷知夏陷入此境。
李承运问道:“百里未明,本座问你,顾仟可曾欺负过你?”
见此情形,百里未明深知只要将顾仟欺负他的事实陈述出来,能让三圣和长老对顾仟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齿,那他们就能理解冷知夏所为,至少能减轻对他的惩罚。
百里未明回道:“顾师兄不但经常欺负我,还挑起其他师兄对我的嘲讽。”
李承运:“既然你被顾仟如此欺凌,为何不向摇光长辈告发于他,以求自保呢?”
百里未明:“弟子虽在摇光,可是体质特殊,惹来众多蜚短流长之语。我想只要不去理会,终有一日大家会慢慢忘却。可顾仟师兄不但经常嘲讽我,还多次集结其他师兄对我出手。冷师兄与我交好,见顾师兄总是这样蛮横,才为我抱不平。”
李承运看向顾仟,问道:“顾仟,百里未明所说是否属实?”
顾仟道:“师叔,我与未明师弟是有些小摩擦,但我绝没有挑唆他人欺负未明师弟,还望师叔明察。”
李承运:“你与百里未明的摩擦本座不用知道,我且问你,此事皆由你而起。为何要敲响这‘审律钟’,让众人都下不了台,你居心何在?”
顾仟心道:“我料想没错,冷知夏违反摇光禁忌,这李师叔口口声声说要判,可是又迟迟不判。纵然是表现出再怎么公正严明,也只不过是包庇于他,让更多涉事之人为他求情开脱。既然冷知夏留在摇光对大家都有利,何不我就以退为进,就当个坏人,让大家都满意,自己或许还能得利。”他说道“顾仟知道一时恼怒惊动整个摇光,还望师伯师叔不要再追究冷师弟过错,若不是因为我任意胡来,也不会发生今日之事。”
百里未明听他如此说,大惑不解,平日里这家伙恨透了知夏和自己,今日却这样为知夏开脱,这也太不正常了,一时之间真没搞懂他是怎么想的。
云殊此时站了出来,说道:“你等上山学道皆为不易,但将此事闹至此地步,也看出你们的不成熟,需得再加以管束。不过在面临艰难困境之时,你们还念着同门之情,也是实难可贵。既然顾仟师侄不再追究此时,网开一面,为冷知夏师侄求情。本座以掌门身份恕了冷知夏违反禁忌知罪,不过,罪可恕,过难消;你们还得受一些惩罚,也好让你们长长记性。”
听完云殊的话,李承运说道:“掌门仁慈,对你冷知夏格外开恩,既然如此,本座也不再追究下去。冷知夏剑指同门,犯我摇光同门相残的禁忌,得掌门开恩和当事人顾仟求情,不再追其罪行,本座罚你守山门五年,没有应召不得上山,以儆效尤。”他看着冷知夏,问道“冷知夏,可服从本座判决?”
冷知夏叩着头,道:“弟子服从,多谢掌门、师叔开恩。”
李承运道:“顾仟,你欺凌同门,将此事激化到如此地步。究其责,事情的始末由你开始,理应受到重罚,念你在困境时,还心系同门之情。本座罚你打扫剑武台一年,可有怨言?”
顾仟回道:“顾仟没有怨言,只要冷师弟没事就好,多谢掌门和师叔开恩。今日之事,弟子定不会忘记,铭记于心,以此为戒。”
李承运又道:“从明日开始,立即执行。冷知夏,你回去好好准备吧。”
见冷知夏准备离去,顾仟说道:“冷师弟,可否等我一下。”
冷知夏此时有些看不透此人,道:“顾师兄,不知你还有何事?”
云清一脸严肃,打断道:“还觉得不够丢人吗?戒律堂的事已经了结,我这师父还没有处置呢,都随我回玉华宫。”说完,一人气冲冲走出戒律堂。
宣判结果宣布后,本有心助冷知夏一臂之力的柳江玉见顾仟此人转变如此快,而结局超乎他的想象。他离开摇光时对柳月华说道“顾仟此人不简单,以后在摇光可得小心,远离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