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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秋之阁

再次回山,这次却巧碰童长老在山上,而且还不止童长老一个人,似乎来了个客人。看年纪,也是古稀之龄,有若磐石苍松,颇有一股子威严气,但身型挺拔,真个就如一老松。

“幸好这次没有心急。”韩林暗呼侥幸,倘若这次自己心一急,没有回来收药,那么童长老肯定是要怪罪的。

韩林的回来,并没有引起童长老的注意。童长老和那名老者守在一个青铜大鼎的两侧,两人看着鼎内烟雾翻腾,彼此眉头都是深皱,似乎是在做什么实验,但结果,却不怎么尽人意。

他二人看了一阵,是那老者先苦笑了一声,说道:“或许这就是天命。”说完,他抬起眼来,慈眉善目的样子看了韩林一眼:“童长老,这难道就是你新收的药童?”

“一个迂腐的傻小子而已。”童长老回了一句,也没看韩林一眼,只在兀自思考着什么东西。

韩林身为药庐峰的挂名药童,今日逢得客人来,自然也需要讲些礼貌客气,当即走了上去,因为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躬身对着那位老者敬了个礼,说了声前辈好。

所谓礼多人不怪,那老者笑了笑,说道:“迂腐的傻小子?呵呵,我可是看出这小子背后有鲸吸龙吟之象,乃是一个踏入了修真门第的人,这种材料,怎么可以称为傻小子?”

童长老这时也叹了一声,他叹的不是韩林的迂腐,而是叹得那鼎炉中失败的尝试。旋即,看了韩林一眼,说道:“这小子几个月前得少宗主送了一本《羽化真经》结果没几天,自己一个人就胡打乱撞地打通了周身一百零八穴窍,成就了鲸吸龙吟之相。老夫当时打算送他入宗门,可这傻小子偏偏不去。”

“哦?这是为何?有这等机会,居然还拒绝?要知道倘若成为正式弟子,那日后的成就可是无可限量的。”那位老者有些好奇。

童长老便将韩林当时的话与想法说了出来,虽然童长老口头上责备韩林迂腐,但是他的心里,似乎也是蛮喜欢韩林这种固执的。

因为这世界,无论是修仙界,还是人界,能够做到受恩不忘报的人,是少之又少的。韩林受了童长老的恩惠,他执意留下来,打算至少伺候童长老一年,以报恩情。从为人处事这一点来看,童长老还是很满意的。

“懂得知恩图报这是好事,怎么在童长老你的嘴里,就变成了迂腐了?”那位老者笑了起来。

童长老说道:“老夫也不想耽误人,留在老夫这里,他就像是笼中兽。只有离开这里,进入宗门成为正式弟子,那样才有广阔的空间。”

“这倒也是。”

“说起来,这小子跟你那儿子,倒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比起你那儿子,他算是命好的。”

“哦?”

“这小子刚上这里来的时候,就是一副短命相,身体单薄得不成样子,简直一阵风就能吹走,名副其实的药罐子。可你看现在的他,能壮过他的人,同龄之中,又有几人?”童长老一时兴起,就拿韩林谈起天来。

“这应该说是童长老你替他调理得好。”

“非也,老夫什么也没给他吃,就平时丢了下药渣给他,让他自己煎水喝。你也知道,炼完丹药的渣滓,会残存一些药效。这些药效对我等无用,但对普通人还是有一定的疗效和滋补效果的。就凭借那些药渣,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像是脱胎换骨一样。”

“啧啧,居然如此?光凭药渣就脱胎换骨,少宗主送了他一本《羽化真经》,就以一己之力踏入了修真门第?倘若真是如此,这小子怕是难得一见的修炼奇才。”那位长老惊奇地说。

“可以这么说。”

“既如此,童长老,你我打个商量如何?”那位长老笑了笑。

童长老看他一眼,心里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想法,说道:“你是想带他走?”

“正是,你也知道,我儿子也是个病秧子,而我这身本事终归也要留个传人,我那儿子是瞧不上了,所以在很早以前就在琢磨着,收个天赋好的弟子。只可惜,人才有若千里马,难得一见。倘若此子让我带走,我必重重栽培之。”那位长老说道。

“非是老夫不愿放他走,而是这小子自己固执不肯走。”童长老叹了一声。

那位长老摸了摸下颚,说道:“我明白这小子的执着根源在哪里,他不过就是想报答你而已。这样吧,这小子若让我带走,我那药田里所栽种的‘寒雪灵茄’就全送给童长老你了,如何?”

童长老听到那“寒雪灵茄”四个字的时候,脸色猛然一变,就像是触动了他体内很重要的一根神经似的,“寇长老,你话可当真?”

“自然当真,一口唾沫一颗钉。”寇长老断定地说。

“好,既然如此,那就成交。”童长老一拍桌子,旋即哈哈大笑起来:“你药田里的寒雪灵茄,我可是惦记很多年了,早些年让你移植点给我,你死活不给,如今却为了这小小药童,竟肯全部拿来送我?既然你答应了,那这次我要亲自去移栽,全部归我,一棵不留。”

那寇长老一脸苦笑:“童长老莫是还担心我是出尔反尔之人?既答应,那自然是全部送于你。”

“那好,就这么决定了,待会儿你就带他走吧。”童长老摆了摆手,然后对韩林说道:“小子,从现在起,你就归入寇长老门下,待会儿跟寇长老走吧,跟他走,好过于留在这药庐峰。在这里就像是在井里,井底之蛙,是看不到多大的天空的,越早离开对你好处越大。”

韩林站在一旁,还有点不明所以,但听到这会儿,已经是明白了,这童长老竟是为了一种“寒雪灵茄”的东西,把他“交易”给了这位寇长老。

“童长老,您……您不是答应过我……”韩林想表达自己的想法,他真心不想离开这里。在药庐峰,多自由自在,若是离开这里,那就不见得了。

童长老却生气了,喝道:“少废话,让你走你就走,留在我这里干什么?你不是说想报答我的恩情么?那你就跟寇长老走,我能得到寒雪灵茄,足矣。再说了,我这是为你好,你不必多言。”

看样子,童长老是心意已决了。韩林欲言又止,他知道童长老的性情,眼看童长老此刻的心情不太好,他若再说下去,恐怕会惹恼之。

而那位寇长老笑了笑,这才开始自我介绍地说道:“小童,吾乃名剑宗秋之阁的副阁主,名寇衍,从今往后,你便是吾之弟子,属秋之阁。”说完,一枚令牌飞了出来。

韩林伸手接住,见那块令牌金闪闪,质地非常。

名剑宗里分四阁,春之阁、夏之阁、秋之阁、冬之阁,以四季划分。

冥思一想,韩林回忆着《太阴》书中的情节。寇衍?寇衍长老这个名字倒是在书里出现过,但戏份不多,为人究竟如何,不甚清楚。

从今往后,我便要去秋之阁?跟随寇衍长老?这是福还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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