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雨幕自然知道他在计较什么,尴尬道“‘压’就说的难听了。”
慕析梧摇摇头,缄默着。
十几年前鸿端共和军叛乱,扰的六大世家元气大伤,虽然最后也将他们逼上了绝路但终究没有斩草除根。待几年后,鸿端在国外疯狂成长,其实力甚至比之当年更甚,而六大世家这些年虽然逐渐恢复了元气但却跟不上鸿端不择手段的恢复能力。
形势就是这么个形势,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众人心中都明白,现在就算是倾国之力也难以同敌人对抗,若想在未来的战争中取胜只能智取。
但终究是怎么个智取法,则需要从长计议。
就在群龙无首之际,慕析梧临危受命,拟定了个先下手为强的惊天计划,而这个惊天计划几乎绑着其余几家全部身家。
一众首席纠结再三决定赌了,但他们又不放心就这么将身家性命全部压在慕析梧那疯狂的计划上,于是乎,损如顾思念就提出了一条建议。
这个极度危险的计划中必须带上林凰,且她必须在最前方,最关键,最核心也是最危险的位置上。
淡定如慕析梧当时的神色精彩万分。
一个人,智谋到他这种层次上一般人是不敢在智商上与他硬碰硬的,然而顾思念精明之处就在懂得抓住敌人的弱点。
慕析梧看似铜墙铁壁无从下手,但对于顾思念来说却很好抓其弱点。
他们慕家嫡系子弟就剩慕析梧一人,剩下的慕家宗亲根本就入不了咱们慕大首席的眼,那点可怜的血缘还抵不过生意场上的那一纸合同。
但有一个人却不一样,她是的慕析梧生死命门。
只要紧紧抓着林凰就不怕慕析梧那些防不胜防的阴谋阳谋。
六大世家高层都是人精,任咱们慕大首席绝世聪明,但他从小就喜欢林凰,就算他再如何逆天,喜欢一个人时却不能掩饰的滴水不漏,于是乎那两人的那点事基本上算是六大世家中不是秘密的秘密。
韩雨幕是真君子,且他十分欣赏慕析梧,听出他话中的不满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是韩雨幕之前首先是韩家的家长,不得不为家族的未来考虑。
此时,处于计划核心的任殊武拿着装备单枪匹马的踏上了解救顾从容的道路上。
不,说是单枪匹马也不太准确,因为玄武韩花童正远程掌控着全局。
入夜,月色如水,静谧的树林枝繁叶茂。
“这什么路啊?童童?”任殊武单手调整了耳朵里的隐形耳机,身手矫健的穿梭于树林间。
“我的‘眼’不会有错的。”远在久安的韩花童窝在椅子里劈了啪啊的敲着键盘,面前的几个电脑屏幕显示着各色各样的画面。“淇滨的这片山只有这一带有细微的信号波动,刘赋应该是带着人走的这条路”
任殊武只好继续前行。
玄武韩花童一出手果然不是那俩龟兄弟可以比的。当任殊武通知他远程支援的时候那俩兄弟实在技穷,而我们的韩花童就着自家电脑闷头研究了半个点就找出了一条准确线路。
他再一次用自己那绝世无双的技术征服了公安技术部门的一干精英。
任殊武知道家童童干净漂亮的解决了事,阴翳的心情瞬间放晴,浅棕色的眼睛写满了嘚瑟。
“要不说人家童童是玄武神兽呢,你们俩只龟再修行几千年去吧。”
那俩兄弟一脸憋屈却又无可奈何。
暗夜中,只见安静的树林不时的惊起一阵飞鸟。
“龙队。”韩花童突然出声“上头给朱雀分了个任务。”
任殊武心中有事,应付道“说。”
“带刘尚去见经联首席慕析梧,并保证他的安全。”
“刘尚那个老崽子还没被捉呢?”他老巢都被我带人端了,他还挺潇洒啊?任殊武显然听错了重点。
韩花童耐心道“上头决定的事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朱雀要去面对她一直不想面对的人,心情不太好。”
“她跟慕大首席啊?”任殊武笑道,突然来了兴致“咱们那个传奇般的慕大首席这回又唱哪出啊?本来应该是凰妹子跟我来这淇滨的,他半路给人截了不说啥,还下令不许告诉她原因这不就过分了吗?他也不怕凰妹子知道跟他拼命。”
韩花童缄默了片刻说道“他这也是为了保护朱雀。”
“哎呦?他咋不保护保护我呢?我这姿色也不差啊?”任殊武胡扯“不过说来咱们童童挺懂啊?”
韩花童突然就不想再跟他进行这个话题了,凉薄说道“要不龙队你自己摸索着走?我先吃个饭?”
任殊武连忙赔笑“别别别,童童我错了。”
其实韩花童并不是如何八卦的人,只是他看林凰实在心情不佳有些为自家老大担忧,而自己又不善于解决这种事,所以这才隐晦的求教一向靠谱的队长。
这谁知,一向靠谱的队长在今夜就突然不靠谱了。
不靠谱的队长表面上嘻嘻哈哈实则内心焦躁无比。
我的顾大小姐,您要是有啥三长两短,我得分分钟切腹谢罪啊
俩个小时后,任殊武终于到了韩花童说的坐标。
借着月色,他看清了隐藏在灌木丛下的地下基地。
任殊武蹲下,自口袋里拿出了个太阳镜带上,摸着眼镜腿的一处凸起轻轻摁下。
韩花童接收到画面信息就开始熟练的分析。
不消片刻,“安全。”韩花童轻言。
任殊武这才放心下来,麻利的跳下洞口,如猫般悄无声息的潜入。
等他一落地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剂臭味,任殊武心下一惊,连忙戴上经武器专家改造过的简便防毒面具,再将之前的眼镜戴上,这才小心翼翼的继续前进。
地下基地建的很隐秘,任殊武毛腰走了大概一刻钟,四壁就从松软的泥土慢慢变为木架的隧道,他不敢大意,继续小心翼翼的前进。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见了前方渐渐有了光亮。
“到了。”可能是被眼前的气氛所渲染,韩花童的声音也不禁压得很低。“数据显示,前方是一个大约120平的空间,空间里有两个人。”
任殊武轻轻嗯了一声,悄无声息的贴着墙壁慢慢移动到了门口。
入目的那一幕险些令任殊武目眦尽裂
只见白炽灯下,他的顾大小姐十分狼狈的摊在墙边,生死不明。她那细长的手臂被手铐拷在头顶,长发凌乱,糊在她的脸上看不清她的神情。她身上穿的还是那件松松垮垮的白衬衫,此时那白衬衫又是血又是泥的满是星星点点的污渍,半露的香肩不知是被什么划的血痕条条。
她身下只穿了一条宽松短裤,修长莹白的玉腿毫无生机的躺在地上,猩红的血止不住的自那条短裤下流淌,划过玉腿,滴下一滩血迹。
“天啊,这样的出血量……”
韩花童后来又说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年初见,那个女孩一身红,绝世无双的姿容尽显风华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