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景风再次醒来,再醒来,她又是那个冷静自持的景氏总裁。
这种痛觉……
景风第一时间感到的不是光线的刺目,而是来自伤口的剧烈疼痛。
“别乱动。”白泽制止住想要抬手的她,嬉笑着问:“很疼吧?”然后变了脸色:“叫你逞强!”说着,抬手就要往她伤口打去。
走进病房的百里漠看到这一幕,大喊:“小白叔叔,住手!”然后扑到病床边。“妈咪,好些了吗?”刚刚,是个人都看得出景风很不正常。白泽没有给小漠解释她的不正常,只是说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出去,所以用了一种短时间阻断痛觉增强能力的特效药,这种药会导致幻觉。百里漠就自动把这件“很重要的事”当成给他做过生日的准备了,所以他心里觉得很难受。都说孩子出生的日子是母亲的受难日,他的母亲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
白泽的想法和百里漠完全不同。他刚刚感觉到了景风精神上的巨大问题。虽然平常的时候景风没有表现出来,但那个意外失去的孩子已经成为景风心里的结,只待必要的时机,比如刚刚,就会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爆炸,而且现在,这个定时炸弹还没被拆除。
景风的脸色很苍白。她对刚刚的事记不太清楚了,只觉得脑袋里一片混乱,有个声音在对她说,有人要伤害你的孩子,最后的最后是那一片阳光下的盈盈水光,那个噩梦般的下午留给她的最后记忆。她一动不动,因为稍稍一动疼痛就会加剧。咬着牙,她连话也说不出口。
察觉到景风身体的紧绷,白泽脸色一沉,对小漠说:“宝贝儿,你先回去好吗?”
百里漠显得有些生气,大力的摇头,握着景风没有打点滴的手,道:“我才不要回那个家,我要陪着妈妈。”
几个人长期培养下来的默契不是盖的,景风一眼朝白泽瞥过去,白泽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宝贝儿,叔叔不是让你回百里家,你可以先回外公外婆家嘛,对吧?”
“不要不要。”百里漠难得任性,头摇的更欢了。
白泽和景风无奈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妥协。
“好吧,我想你母亲也不会让你再去那个破烂幼儿园了,就让你在这儿呆一晚上。我等等叫人搬个小床进来。”白泽摸摸百里漠的头,道。
百里漠的视线在母亲和他的小白叔叔之间来回扫视,问:“小白叔叔,为什么你从刚刚就变成妈咪的代言人了?”
咳——
白泽神色诡异的看了百里漠一眼,这孩子就这么着急给自己找个后爹?
“你妈咪现在是痛得说不出话!臭小子!”
要是景风现在能说话,一定会淡定的吐槽,儿子,别乱点鸳鸯谱了,你小白叔叔是你勋叔叔的噗——
两天后,景风能出院了。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百利大厦找百里桓。
当脸色苍白的景风站在百利大厦一楼大厅时,一楼的气氛几乎凝结。一楼的百里氏员工们几乎都在向她行注目礼。
景风因为身体还没好,情绪又比较差,所以百里漠生日的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现在还有些咳嗽。
她咳了几声,走到前台:“打个电话上去,说我要见你们总裁。”
从观光电梯里向外看着不断变小的建筑物和人,景风的脸几乎冷得结了一层冰霜,她和百里桓稍后的协定内容,拉开了他们分居三年的序幕。
等到景风走出百利大厦,走到阳光下,她感受到了嫁给百里桓七年多以来的第一次暖意。她几乎不受控制的开怀大笑起来,仿佛长期被在身上的包袱一朝卸下的畅快。
她看不到,站在大厦顶端的百里桓,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得像蚂蚁一样的人群中认出了她,然后定定的看着她走上了白泽的车。
景风在房里收拾一些简单的随身物品,文件已经提前让kris来拿走了。收拾到最后,她看着手上的那条手链,面无表情。
这条手链是她和百里桓刚认识时他送她的第一件生日礼物。手链很昂贵,是顶级的钻石手链,和她每一年收到的生日礼物没有什么差别,但是看得出,这是用心选的。那个时候她才17岁,哪个少女不怀春?这条手链几乎绑住了她一辈子。现在,已经够了。
她把手链放到梳妆台上,转身不再看它。然而一转身,她就看到了不知站在门口多久的百里宙。
景风拖着行李箱上前,就像和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蹲在他面前,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与他对视:“小宙。”
“阿姨,你要走吗?”百里宙问。
景风点点头。
百里宙猛地抱住她,哭道:“阿姨,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叫你妈妈了,阿姨,你不要走好不好?”
闻言,景风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她看见了从对面房间走出来的儿子,对着儿子做了一个苦笑的表情。
百里漠双手环胸,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双桃花眼水光流转,不知想到了什么。
景风也抱住百里宙,牵扯着伤口有些疼痛。
她抚摸着百里宙的后脑勺:“小宙,阿姨和你保证,除了要出差之外,以后你父亲以后每天都会回来陪你,你不用害怕。以后如果有人欺负你了,就给阿姨打电话,好吗?”
百里宙不说话,只是在她怀里摇头。
然后景风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百里桓,全身僵硬。
百里宙感觉到了她的变化,抬头看见了父亲。他又不说话了,放开景风抹干眼泪站到一边。
景风站起来,走到儿子身边牵住他。他们站在这头,他站在那头,明明不远的距离,但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却已相隔千山万水。======================================想写一个百里宙的番外了o(╯□╰)o有人想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