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栋见菀宁也从里间走出,有些吃惊。菀宁红着眼睛对福允说道:“表哥要多加小心,我等你回来。”又转身对理栋说道:“刀剑无眼,长兄你多看着点他。”
理栋答:“知道了。”
两人未走几步,福允又转身回来,对燕阳说道:“哥哥去去就回来,你别害怕,津玉姐姐和兰儿在这里,外面还有很多侍卫,你别害怕,哥哥一会就来找你,不会再丢下你的。”
燕阳微笑着:“我不怕,哥哥去就是了。”
福允看了看她,又搂紧她,在她头发上亲了一下。燕阳倒是不好意思,长这么大了,哥哥总是将她当做小孩。众人皆觉得不妥,津玉觉得这动作显得太过溺爱。
菀宁朝燕阳挥挥手:“过来,到姐姐这来。”
燕阳上前,菀宁握住她的手,扶她坐下。说道:“你别怕,我自幼这样的场景见到的也多了,王府固若金汤,又有百千壮士,谁也攻不进来的,等到天亮了,就好了。”
不一会又听到有人喊:“破了,破了,北门破了。”三个人刷的站立起来。菀宁说道:“这离北门近,我们还是走,去王妃处。”
津玉惊了一下,又坐下:“不用怕,世子说了,这匪徒对王府是无害的。他的话自然是对的。既然他和张公子都叫我们呆在这里,我们且坐着。若是真有事,他们也会赶来通知的。”
菀宁郡主道:“匪徒对你自然是无害的。只是妹妹千金之躯由不得半点闪失。”
津玉只恨得牙痒痒,无论什么时候,菀宁都不会忘记提这茬,只忍着,对燕阳说道:“妹妹你若是害怕就和郡主先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燕阳安慰菀宁:“郡主,我们且坐着,若是再有动静,再走不迟。”
菀宁只好依她。
津玉道:“你哥哥方才借着外头声响作那好字,不如我们效仿下棋如何?”
燕阳应允。
杨孝杨将军一会就知道这些人的来意,他的辎重被人洗劫了!这号人马来势汹涌,没有半点防备就杀到营前,打得这些正规军不知所措,等到缓过神来迎敌,才发现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所有的辎重拉走的拉走,拉不走的皆被一把火烧了,天气炎热,火光冲天,救也不及。
到了半夜,声音才逐渐散去。
福允回来的时候,见两人还在下棋,画莲服侍在侧。
菀宁见他们回来,赶紧起身,奔至福允跟前,揖着他,左右查看:“可有伤着哪里?”
福允说道:“无事。”
燕阳和津玉倒还是坐着,只拿眼睛瞧了两位好好的,什么也不说,依旧下棋。
理栋对福允说道:“瞧瞧这两位,我们在外头拼命,她们倒是喝茶论棋。”
津玉依旧看着棋子:“你们说过不用担心。我们既然不能帮你们,也得相信你们,安稳地呆着可不是让你们在外头安心吗?”
理栋笑道:“是这个道理,现在人都退了,我送先送旻茹回去,回头来接你。”
菀宁起身道:“不用了,哥哥自去送王姑娘吧,我让表哥送我回去。”
理栋道:“我且顺路呢。”见妹妹不依不饶地看着自己,目含嗔,只得放弃,对福允说道:“有劳了。”先行带着津玉走了。
福允走近看燕阳下的这盘棋,笑她:“你可又输了!总是少长点脑子,防不胜防的。”
燕阳不服气:“是你进来的不是时候,方才那局我还赢来着。可惜你未看见,后头我困了才被她得了空子。”
福允笑着对画莲说:“天色不早了,兰儿,服侍小姐休息去吧。”
福允送菀宁郡主回去,两人静静地走着,和方才的嘈杂之音相去甚远。
菀宁说道:“表哥对嫣妹妹可谓是爱惜至深。”
“她自幼吃了不少苦头,又无父母疼爱,自然是要多宠着些。”
“我若是能得表哥对她之一二,也就知足了。”
福允不吭声。
菀宁站住说道:“我知道表哥心里还怪我当日擅作主张,当时百般无奈不提,现在木已成舟,我注定是表哥的人。我不问表哥从何处来,家中又有何遭遇,也不在乎这郡主的名分,我只愿和表哥恩爱一生。”
福允不做声。
“自从许了表哥,我的心便系在表哥身上,因要避讳,所以不与你相见,只希望表哥能懂我心之一二,也能如我心之一二。可表哥总是对我不加理睬,在外人面前如此,现在你我二人,你依旧如此,让我心何以堪?”
说着就扑福允怀里哭了起来。福允胸怀宽广厚实,菀宁第一次这么放肆的依偎着,依偎在她未来的夫君怀里,只贪恋着不肯起身。
福允由着她。半天说道:“我知道了,先送你回去吧。”
说着便放开菀宁先行,菀宁只得跟着。
到了院子,福允告辞,菀宁目送,未等走几步,又追赶着。
福允问她还有何事。
菀宁支吾着:“如今妹妹们都到了婚嫁之龄,我这个做姐姐的尚未……成婚,倒被人说是我误了她们……我想……。”到底是个大姑娘,又是个郡主,言还未出,口已结巴,面如火烧。
福允说:“你与我之间的事情,既然我当日担了下来,便是要兑现的。但若谈及婚嫁,几年之内皆不可能。当日你急着说与我订了亲,却不知道我未有结婚的打算。你若是能等,便等着,若是不能等,可以毁了约,另许他人。”说着就大踏步往前去。
菀宁看着背影,流着泪,又恨又气。
到了下半夜,外头的声响才逐渐止住了。王府北门虽是攻破了,但最终还是把来敌挡了出去,没有多大伤亡,只是门墙豁了个大口子。
刺史府虽然被攻破,但里面人逃个精光。倒是将军府里,杨孝被人剥个精光挂在院子里,只在私密处贴了张纸条,正破口大骂。
手下人将他解救下来时,也觉得好笑,只是忍着。
杨孝损失惨重,粮草毁灭殆尽。再派残勇去追击。却见车印分着各处,各条道上都有,分开来追,又遭伏击,只得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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