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津玉给燕阳带上刚刚编织的花冠,燕阳回头道:“好看吗?”
如花笑靥,笑靥如花,两个男子都止住了马。屏息看着。
津玉饶有兴致地看理栋的表情,理栋居然毫无知觉。
行过几处陡峭的地方。两位女子坐在马上,两男护着,艰难行进。到了一处居然有树上飞下几个人,同福允和理栋行过礼之后又消失了。原是放哨的,一路上这样看不见的哨口还有很多。
到了正午,燕阳和津玉有些疲乏了,特别是燕阳,几乎不怎么说话。小脸通红。行至一处水洼,允抱她下马,吃些备好的干粮。耗了这么些体力,两位小姐只觉得饥肠辘辘,大口吃起来。
福允替燕阳擦掉嘴巴的屑物,津玉接过理栋递过来的水喝着看着这两兄妹,这样的画面,以前也痴想过张公子终有一天也会这样对她,但张公子偏又那般的无情和严肃。
现在才知道这样的柔情只给他妹妹,有这样的妹妹,他的择选标准自然也高,世间还有哪个女子能让他轻易动心的。
而后又见理栋也盯着燕阳发呆。
理栋看着燕阳发呆,对刚才理福允对他说的信息万般不可思议。燕阳公主原是这样的身份!难道太子竟是有这样的意思!那旻茹……
燕阳却看着津玉邪邪地笑,津玉问道:“笑什么啊?”
“我知道你们两个,以后是要成婚的。”
津玉被她唬了一跳。理栋也回过神来。待听清燕阳说了什么话之后,觉得这姑娘果真又漂亮又可爱。
津玉却有些恼了:“妹妹怎么胡说,我同世子却只是朋友。”
燕阳道:“哦?那我是刚来不久,不知情,看着你们经常那样,还以为是一对呢!”
理栋道:“妹妹说的没错,王姑娘只是害羞不好意思承认。”
津玉刷的一起身,就要去撕理栋的嘴。理栋也不躲避,倒是趁机将她拉到怀里。
福允一看立即将妹妹的眼睛遮住。笑着说道:“虽是荒郊野外,你们两个要打情骂俏,也得找个合适的地方。妹妹还小,看了怎么自处?”
津玉脸血红,挣脱。
燕阳听这一席话,只觉得又羞又愧。福允还认为自己是当初那孩子,懵懂无知,可他哪里知道,她曾经经历过的那段刻骨铭心。
想到理朔,心里更是难过。匆匆在水洼里洗了把脸。然后将水泼到津玉的身上,津玉不甘示弱,两人打起了水仗。燕阳哪里是她的对手,一会功夫就败下阵来。
福允拦道:“王姑娘你可饶了她吧。”
王津玉道:“那可没那么容易。不说她自己,就她哥哥得罪了我多少次,如今新仇旧恨一起来报。”
理栋听到这句,只觉得豁然开朗。津玉素来就是没心没肺、敢作敢当的。既敢拿出来往日的情意来讲,莫不是已经放下?
(二)
高处望下,大山中竟有这么大一片平川!看到眼前这一幕,燕阳和津玉都不敢相信。若不是身临其境,谁又知道在这深山之外的深山,居然有这么庞大的一支队伍。兵马交错、干戈四起、嚣尘连天。
福允对燕阳说:“这就是我们的一把利剑,不久的将来,会直插京都,取回江山!”
燕阳惊住了。她第一次这么真切地知道兵戈再起的那天不是镜中水月,而是很快就要付诸行动。
风云再起时,生死不容的除了那个皇伯父还有理恪、姜恺,或者,还有理朔!
津玉听到福允的一番话,忽然间,就明白了,他的身份,燕阳的身份,她被送进宫,上平山的改变,杨孝的剿匪、父亲忽然被卷进……这么多年来的谜团一丝一丝解开!
眼前这个人必定是个先皇遗子,而这位便是公主!怪不得这通身的气派,又怪不得自己一眼便会看上。
这些都在理栋那里得到了证实。理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津玉一直纠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理栋,所以不曾想两人之间的事情,这才想来,原先自己存着的竟是当太子妃和皇后的梦,自己都吓了一跳。
理栋说道:“这可是关系社稷存亡的大事,你府里的除了我们就你一个人知晓,万不得和任何人讲起。”
“为什么敢告诉我这些。”
“这支队伍也是有你父亲的功劳的。既然你也被卷了进来,我也就告诉了你。我看太子对你素来是欣赏的,说你不是个普通的姑娘,今日并不避讳你,也就是可以让你知晓的了。”说着又顿道:“再说,你不是外人,你迟早是要变成王府的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理栋不回答,转而问道:“我问你一件事,今日你知道他的身份,你心里对他是否还存了心思。”
津玉原是恼怒的,但看他那么认真,便答道:“自我进府之时,我确实怀着对他的心思。但自他和我说了那些话,又和菀宁郡主订了亲,元宵那夜我又将她妹妹当作他的心上人,那一刻,我的心便死了。后来我知道了真相,原以为自己会高兴,才发现对他的心已然灭了。”
理栋欣喜万分:“既然这样,那就不再等了,等我回府,我就去父王那里请求,将你许了我,可好?”
津玉道:“我与他之间的事情,和你又有什么干系?”
理栋道:“怎么没有干系,原是因为他,你才拒绝我,如今你心里没有他了,岂不是干净。”
津玉嗤道:“天下之大,难不成只有你们两个男人了不成?”
理栋笑道:“这也行,你自找去,找到比我好的,我也不再吭声。”
津玉想起一件事:“我问你,眼下有个这么神仙似的公主就在你眼前,论美貌、才华,我都不能望其项背,连我这个女的看着都恨不得娶了她,如今又投靠你们府上,得依仗你们相助,你怎么没有这个心思。”
理栋作若有所思状:“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忘了,我在你这棵歪脖树上多年,来了朵小鲜花,倒是看不见了。”
津玉道:“何以没看见?今日我看了,你有多少次只盯着人家看,眼珠子都不带转的。”
理栋笑道:“哪里有的是,不过是漂亮,多看了几眼。只入我的眼,入不了我的心。”
“我可不信,世上竟有不爱美貌的?何况她那样的地位和人品。”
理栋道:“我说你也可别不信。世上有花有百般好,人有百般美。我们寻遍大山名川,找那美的景致,只为了心情愉悦,可终究还是要回到自己家中过自己的日子。我看那大山美景,心里欢喜,难不CD要搬回家?”
说着又动情去握津玉的手:“我只觉得美,没有心思在上头,离开她,我照样活,要她何用?你纵使没有她那般美貌,又如何,我偏就只喜欢你,离了你,我便不能活。”
津玉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