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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阳笑着捧着个食盒进来,对世子说道:“哥哥,今日我让厨房做了些我最爱吃的。知道哥哥在这里,不如和哥哥一同吃吧。”说着就打开食盒,里面都是些刚煮好的大骨头,捞起袖子拿出一个,坐在边上啃了起来,吃的满手满脸都是油,拿起衣袖就擦。
看得两个男的都惊呆了,世子转而笑说道:“今日有客人在这里,哥哥就不陪你了。你先回去吧,我忙完了,再同你说。”
燕阳说道:“不要紧,你们继续……继续……我在边上吃便是。”说着又继续啃起来,意犹未尽,又开始嘬自己的手指。
世子同姜恺歉意道:“安乐妹妹自小被人宠坏了,对外人不懂得收敛。不过,这也是真性情,也讨人喜欢,望将军不要见怪。”
姜恺却未做声,面色严肃,告辞出去了。
剩下两人在屋里。燕阳赶紧将骨头丢回盒里。理朔让人打来水。世子拉着她的手道:“你也不瞧瞧你刚才的样子,真够淘的,把我也吓了一跳。”
“若我本就是那样的呢?”
理朔笑道:“你若是那样的,我只能陪着你一块啃骨头了。”燕阳一笑,便将自己的油手伸到理朔的脸上,胡乱抹着。理朔也不避开,只一把抱住她。
一人一头进了房间,正巧赶到这一幕。却是锦儿。
燕阳赶紧挣扎开来。理朔却说道:“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好生歇着吗?”
“快进午饭了,我在屋里闲着也是无事。想过来寻世子一起过去。没曾想,安乐妹妹也在这里,你们……”
理朔道:“妹妹淘气,弄了我一身的油,我正束着她别让她胡闹呢。”
他,在同锦儿解释。
燕阳只觉得跳进了万丈深渊,一声不吭离去。
画莲到后院将一张纸条卷好放于信鸽羽中,放飞。
书房里,理朔拿着那张纸条,上面是燕阳的字迹。只觉得被这上面字字穿膛而过,痛不堪言。
那日燕阳走后,便固执再不和他见一面。
初春大雨过后飘着似有若无的雨丝,风中吹来湿绿的气息,理朔站在怡然斋外,里面琴声切切,只听得雾伤雨愁。动了情,拿出箫来吹和。琴声和着箫声悠悠扬扬,似呢喃诉衷肠,似哀伤又有欣然。
一会,琴声骤停,只闻箫声高畅。
燕阳苦笑想着,那年山中泉下,你说我曲中少情,今日又如何?
一会箫声也停了。画芳送了张字来。燕阳打开是理朔写的,上书:“徒闻余音绕梁,宁知玉人何伤。”
燕阳回到:“春风吹与君耳畔,此曲乃为《伤别离》”。让画芳送了出去。
不一会,理朔闯了进来,眼睛红红看着燕阳,说道:“若是你要离我而去,是要了我的命。”
燕阳笑道:“我并未走。就是走了,世子还有世子的福分。”
理朔将她抱住道:“我再也不去它处,只守着你,你可原谅我。”
燕阳推开说道:“我与你说清了,我等着你便是。不过今日此刻,还望世子自重。”说罢便扶着桌子进了里间。
世子还要进去,画莲说道:“世子还要进去,便是苦苦相逼了。还望世子体谅郡主。”
入了春,今年的采青节,按照燕阳的性情,锦儿认定燕阳肯定是不会去的。没成想,她倒是随大家一同去了。
燕阳一出行,理朔的心思明显就不放在已有四个月身孕的锦儿身上了,不陪锦儿在轿中坐着,也不去侍奉一同出行的郡王夫妇,只骑着高头大马守在燕阳轿子前后,异常警觉。
车行半路。果真有人从旁边丛林里杀出。人手不少,皆为蒙面,体型各异。只听护卫队首领抽刀迎战,叫道:“保护郡王、王妃。”
蒙面人杀了过来,一会把王府的队伍分成了两截。郡王和世子妃的轿子分在前头,燕阳和郡主们的轿子分在后头。
世子只顾着护住燕阳的轿子。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两双。忽然一支箭飞到燕阳轿子辕上。理朔只觉得危险。将燕阳从轿中拉出,牢牢护在怀里。
郡王、王妃被人簇拥出了轿子,护卫们将郡王和王妃保护得水泄不通。蒙面人见第二顶轿子人手薄弱,便群起去攻那轿子。几个蒙面的得了空子,掀开轿帘,里面坐着的正是赵锦儿。
赵锦儿被拉了出来。一个蒙面人大吼一声:“住手!”双方皆停下打斗。
世子回头一看,一把大刀已经架上了锦儿的脖子,锦儿目光凄凉恐惧,看着世子。
郡王喝道:“你们是何方人士,竟对我王府下手,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快速把人放了,饶你们一死。”
蒙面人却不听,将锦儿死死缚住,几个人互相嘀咕着。然后还是那个蒙面人叫道:“放她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郡王说道:“你说!”
蒙面人说道:“轿中人通通出来。”
郡王下令道:“都出来吧。”
那个蒙面人左右仔细打量女眷。又看自己手中的人颇有几分姿色。转眼又看见理朔还死死护住一个女子,将她埋在怀里,不见她的脸。便叫道:“那个女的,给我瞧瞧。”
理朔不肯。那刀便在锦儿的脖子上紧了几分。锦儿吃痛叫着。
郡王喝道:“理朔,将她放开。”
理朔固执。燕阳却推开他,站了出来。
几个蒙面人点点头,说道:“就是她了。你们若是要这个女的,就将那个姑娘和我们换,我们保证不伤及她的性命。若是不肯,这个女子,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得死!”
郡王心想:“原是为了燕阳。”又看锦儿似有支撑不住,说道:“朔儿你将安乐送过去!”
世子不动,说道:“若是肯放人,你们要什么,我都给。”
“我们只为人,钱财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还是将她姑娘速速交出吧。”
理朔原可用飞镖将劫持者击倒,但那十余个蒙面人将锦儿团团围住,击倒三五个,都不作数。见他迟疑不吭声,郡王喝道:“理朔,你还不将她交出去?锦儿可是你的妃子,又有你的孩子,误了半分,你担待的起吗?”
蒙面人便将锦儿脖子上的刀子又收紧了些,可见刀锋上已经有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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