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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看的就是屁

说来也巧得很,自那个清远道士做法之后,周府二少爷不到半个时辰便奇迹般地苏醒过来,一时人人侧目,看清远道士的目光也变得愈发恭敬起来。周府上下自是对清远道士感恩戴德,仅金银财货就整整装了一车,这还倒在其次,老祖宗发话了,要修缮清远道士的清远道观。说是修缮,但老祖宗话里隐含的意思却是要将清远观整体修缮扩建一番,这其中的花销自是不会少了。清远道士虽嘴上推脱谦让着,但心里却乐得跟花儿一样。

周府二少爷周元宁似是大病初愈,精神总有些恍恍惚惚,脑子里不断浮现出那美若仙子的面庞:雪白粉嫩的肌肤,饱满的额头,深邃明亮的眼眸……,似梦似幻,却又如此清晰地刻印在脑子里。周元宁自己也不晓得究竟该如何去理解这样的情境,似乎很享受那一幕的回忆,却又惋惜那一幕是如此的短暂、且如幻境。

‘若是真有其人,那该有多好啊’周元宁时不时在心里吁叹着这样的一句话。

“阿嚏!阿嚏!”瑞文抬头仰望着日头又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舒服了好多。

瑞文这几日显得有些百无聊赖,整天在周府浣洗房晃悠又没有事可做,不无聊才怪。若说没事做,真就是想当然了。周府浣洗房岂会没事做,前前后后忙碌的人瑞文抬眼就能看到好些个,没事做也只是瑞文自己觉着没事做而已。不过,说来这些个浣洗房的阿婆阿婶、少妇少女们也没一个埋怨瑞文偷懒,相反,还有些个黄花大闺女隔三差五给瑞文端个茶递个水、送些点心什么的,正如阿兰小莲之流。万花丛中一点绿,瑞文很想舒舒服服地享受着这一切,男人不就这点爱好吗,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是……只是……,这些花儿开得也太过悲催了点儿,想骗骗自己都难。

瑞文想来想去,还是觉着出去逛逛比较好,来金陵这些日子还真没怎么逛过,有也只是走马观花,或者被人撵着跑了大半个金陵城,想想都觉着憋屈。瑞文抬眼看看湛蓝的天空,朵朵白云在缓缓移动着,天气好的没话说,掐指一算,今儿个宜出门。瑞文一袭青衣小帽,背着手,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地出了浣洗房的大院儿。

大户人家都会备有后门,供府上下人出入采买之类的。至于正门,除了随侍主家之外,下人是不可私自出入的。周府当然也不例外。

即使是后门进出也需要周府出入的牌子,这一点瑞文是知道的,但那个出入牌瑞文连见都没见过,这东西一般只由各房管事掌管,出入需得知会管事一声,征得管事同意方可领牌子出入。至于周府浣洗房的出入牌子瑞文是别想拿到,灵儿早防着他呢,要是拿着牌子跑了那就不好玩了。

瑞文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一路上大摇大摆,怎么也不能让人看出来自己是新来的。走到后门不远处,瑞文找个角落躲了起来,偷偷观察着后门那边的动静。后门处果然也有两个家丁把守着,两人身形魁梧,看样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嗯,硬闯好像是不行滴,瑞文如是想着。

就在这会儿工夫,一个身着褐色武服、身形健壮的男子正疾步地向着后门走去。

“卯生,走得这么急出了什么事?”其中一个把守家丁问道。

“少爷练武的时候把脚给扭伤了,俺要去请大夫。”这个叫卯生男子把手里的出入牌递给把守家丁一人瓮声瓮气道。

“不是有其他人吗,还用得着你小子亲自跑一趟?”二人也没接那牌子,打眼瞧了一下便说着话将门打开。

“俺腿脚比他们快。”卯生咧嘴嘿嘿傻笑一下便是撒丫子卷起一阵烟尘。

“这小子,腿脚是够快的。”其中一把守家丁看着卯生的背影道。

“可不,要说腿脚快,这府里可没人能比得上他。”另一家丁搭话道。

两人说着话,正要将门掩上,却听一阵气喘吁吁地呼喊声,随之奔来一人影,“卯生,卯生,等等我,夫人还有事要交待,卯生,卯生……”

“唉唉,你干嘛,有出入牌没有,懂不懂规矩。”把守家丁忙伸手拦住要闯门的眼前这人。这人年约十三四岁,肤色水润白嫩,眉目如电,唇红齿白,端的是一副好相貌。这人除了李瑞文还有谁来?一直在不远处窥视这一切的瑞文就瞅准了这个好时机才冲出来的呢。

瑞文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道:“没……没来得及带,快……快,来不及了,夫人……还有事要交待,我得赶紧追上卯生。”

“我都没见过你呀?”把守家丁一脸疑惑打量着瑞文道。

“府里上上下下千百号人你都见过吗?”瑞文没好气道。

“那倒没有。”把守家丁讪讪回道。

“那还不快点让我过去。”瑞文一脸焦急的样子道。

“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你们这么啰嗦你爸妈呃,夫人知道吗?我这可是夫人千叮万嘱要交待的事我腿脚可不比卯生你们这么啰嗦的工夫我可真就追不上了到时候出了事我就告诉夫人都是你们两个家伙搞的鬼不让我出门到时候夫人铁定拿你们俩开刀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大刑家法伺候现在你们已经给我耽误这么长时间了时间还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哎呀卯生现在该到什么地方了你别白跑就好啊夫人这会儿该等得很着急呀夫人啊你再等等哈……@#¥%&+?!@#¥%&*??@#¥%&*@&%¥……”

“大哥,您请!”二人“咣当”将门敞开了。

“嗯?噢!”瑞文活动了下下巴壳子。

“那个……其实吧……”

“爷,您行行好,赶紧追吧,再不追就追不上了。”

“哦对,我还得追卯生呢……走你!”瑞文伸出一臂高喊一声“走你”便撒丫子奔了出去,空中传来一阵余音“卯生,卯生,等等我,夫人还有事要交待,卯生,卯生……”

“他刚刚说我们啰嗦了是吗?”把守家丁目光呆愣地看着远方问道。

“是啊,他说我们啰嗦!”另一家丁愣愣地回道。

“他比我们啰嗦他爸妈,呃……夫人……知道吗?”

另一边,瑞文出得门来,象征性得喊了两嗓子,见已经甩开周府后门了,便停下脚步匀了匀气息,身姿一个舒展“哦耶”一声摆出了胜利的手势。既无既定目的地,瑞文也不在乎前面这条路通向什么地方,迈着方步,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地沿着这条路走去。

周府后门横向这条叫金明街,东西走向,瑞文此时就是沿着这条街往西走的。金明街来往行人不多,是相较安静的一条街,也没什么商铺集市,但瑞文倒是走得兴起,走走停停,看看古色古香的楼阁墙壁,不时伸出手拍一拍,不知不觉已走到一个路口,瑞文便一个左转向南而行。

金陵作为明朝留都又称南京,城市规模仅次于京师,水路交通四通八达,商市异常繁荣。若说金陵当然不能不提秦淮河。十里秦淮,文人墨客荟萃,富贾云集,青楼林立,画舫凌波,必是江南佳丽之地。这里也留下了许多荡气回肠的千古爱情、民间故事。

对于金陵,瑞文此前也来过几回,但并未留下让人流连的印象,除了几个著名的旅游景点外,其他地方与同其他城市并没有多大区别,除了楼还是楼。

不过,此时身临于此情此景,几百年前的金陵,却是别样的风情。

“爽爽爽爽!哈咿呦哦哦,哈咿呦哦哦哈咿呦哦哦,走你,哇哦哦哦,就这个feel倍儿爽,倍儿爽!…………天是那么豁亮地是那么广,情是那么荡漾,心是那么浪,歌是那么悠扬,曲儿是那么狂,看什么都痛快,今儿我就是爽!哈咿呦哦哦哈咿呦哦哦…………天空飘来五个字儿那都不是事,是事儿也就烦一会儿一会儿就完事儿……哈咿呦哦哦哈咿呦哦哦……就这个feel倍儿爽倍儿爽!这个feel倍儿爽feelfeel倍儿爽,爽爽爽爽!”瑞文一边唱着后世的网络神曲一边摇头晃脑摇晃着身子在街上疯疯癫癫地抽着疯。

一些个偶尔经过的人倒是吓得不轻,是谁家的疯子跑出来了,好不容易壮着胆儿沿着墙根儿一步一步挪动着子步子,待瞅准机会便撒丫子跑得没影了。

瑞文可不管别人怎么看,依旧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知不觉人流渐渐多了起来,似乎到了比较热闹的地方。瑞文似乎恢复了神智似的,理了理衣冠。

这边街道却是宽阔齐整,带着古韵的飞檐楼阁耸立,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街边摊位卖着各式的货物小吃,小贩门吆喝着带有韵律的叫卖声。

瑞文兴致盎然地东看看、西瞧瞧,似乎每一件东西都能吸引他的兴趣。一身青衣小帽的小俊哥儿在人群中往来穿梭,倒也是一道风景。

‘哇,这东西要是再过几百年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只是现在嘛,也就是一般货色。’瑞文拿起一个瓷器左右端详着想道。

“小哥儿一看你就是识货的,正宗的景德镇瓷器,官窑里烧出来的,要不给您包起来?”摊主二十左右年纪,一脸皮笑道。

“没钱!”瑞文道。

“没钱你看个屁!”摊主随即拉下脸来没好气道。

“一看你就是识货的,我看的就是屁!”瑞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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