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格一动身离开,被命格瑞气腾腾的仙气逼开的游魂自然而然的蜂拥而入,好在金乌将将东升,鬼门也将将要关门,残余的游魂虽然比早早回到鬼门的游魂厉害些,怨气深一些,好在白芷也能控制住。
窗外悉悉索索的声音愈来愈近,白芷微微闭眼还能听到嘀嘀咕咕的商量之声,白芷轻轻闭眼之后,在缓缓抬起眼皮子猥琐一笑,手随心动,朝窗外挥了挥手,然后坐等窗外图谋不轨的人吓得魂飞魄散。
半响之后,静谧的晨曦传来一阵狼狈逃窜的脚步声。顿时白芷心情大好,窗外的那些游魂的确很能吓唬人,这让她很满意。
趁天还未大亮,白芷便在椅子上靠一靠,打个盹儿好留些精力处理将要发生的事儿,静等卢绾屁颠屁颠的跑来戳她一枪,然后完事会昆仑虚,再然后,边去九重天相亲去。昨日命格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那边是——上次天君大儿子君桐神君和绾雀帝姬的婚礼因为新郎被魔族的另一君上白晔抢婚的缘由,天君觉得对不住绾雀,便决定再给她举行一次四海八荒最为隆重的婚礼。
白芷觉得,天君她儿子成婚几次同她无甚关系,唯一有关系的便是,先友中的俊杰照常会来,这样,她便可以为阿钰找一个爹。
“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紧闭的大门“砰”的被撞开,耀眼的日光直射白芷双眸。白胡子不自在的抬手挡住刺眼的光芒之时,手肘突然碰触到一堵墙......
“呵呵,殿下早。”
“阿止早。”
白芷揉了揉双眼在瞪眼一看,的确是...莫言。白芷手忙脚乱的正要从莫言怀里挣扎起来,这厢莫言滚动喉结冷声道:“何事这般急性?”
那厢目瞪口呆的小厮怔了怔,急忙道:“无甚,无甚,殿下同白先生安寝,即便是有天大的事儿,小的也会扛着...殿下您继续,继续。”
白芷侧头看看自己的形象,兴许是袍子过于宽大,亦或是她睡姿不对头,以至于她现在香肩外露,还好现在她是男儿身,虽然这样看起来风流了一点,但也不至于那么怪异,前提是...莫言他没有欺上来。
莫言一只手穿过白芷的肩头,白芷将他右手压在肩下,莫言的左手好巧不巧正好搭在白芷腰间,远远看来,很是暧昧...
白芷从小厮怪异的眼神中施施然的起身,然后猛然听到“碰”,颇为巨大的关门声。
白芷:“......”她不知道,自己好端端的...不是很顾形象的仰躺在椅子上,怎么会在莫言的床上?
白芷瞪了瞪一派自然的罪魁祸首一眼,连忙将落下来的衣裳拉上,然后恭恭敬敬的对莫言拜了拜:“白芷有辱殿下金身,还望殿下恕罪。”
凡间规矩多如牛毛,白芷对此很是伤神。下凡许久,白芷明白一个道理:有礼有节方能在凡间混得开。
莫言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裳之后坐在梳妆镜前,拿起篦子悠悠道:“阿止,你来帮我束发吧。”
这个举动让白芷莫名觉得很熟悉,她不由自主的走上前,接过莫言手中的篦子,熟稔的挑起莫言如墨青丝一点点的束发,最后在为莫言戴上紫金玉冠。
“阿止束发的方式我莫名觉得有些熟悉。”莫言准头对白芷笑道:“唔!你总算是不是百无一用了。”
白芷:“......”她就没见过你这么,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算了,她在人间也不过只有两三日光景,便让莫言气气又何妨。
白芷讪讪道:“呵呵,是啊是啊,白止在殿下这里混吃混喝,却为帮殿下做过任何一件事儿,说起来,白芷也真真是百无一用。”
莫言淡淡一笑道:“阿止,方才小厮来找我作甚我大抵能猜出一二,我此次进宫兴许会一去不回。”
这话说的白芷略微伤感,说实话,同莫言在凡间说的话抵得过白芷和还未转世成为莫言的苏衍,说的话都多。她早已习惯了莫言嘻嘻哈哈嬉皮笑脸脸的模样,莫言一本正经说话很有帝君的气势,今天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白芷却莫名觉得有些伤感。
“呵呵,殿下此去定当平安归来,白止在自己府中摆好宴席,为归来的殿下接风洗尘。”
莫言这般说,定是因为卢绾的缘故。
莫言淡漠一笑:“阿止,我此去定当为你解除你和钟嘉义之间的婚事,你们皆为男子,男子成婚荒唐至甚。”他顿了顿又道:“阿止,你就在我府中为我接风洗尘可好?”
白芷呐呐的应了下来。
卢绾带领大军从而来,三万甲胄直指长阳城最高处——皇宫。大军蜂拥而出,马蹄声震山,呐喊声掀海,城中百姓家家户户闭门不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白芷担心钟嘉义的安慰,又担心向来不喜欢她的卢绾,会差遣其他将领先拆了莫言他爹给她的府邸,然后将嘉义小弟咔嚓了,便火急火燎的跑去找嘉义小弟。
白芷找到嘉义小弟之时,他忒有骨气的准备好了一条白绫,白芷好巧不巧,正好救下将将要将凳子蹬开,将于悬梁自尽的嘉义小弟。
嘉义小弟是个有骨气的人,白芷费尽唇舌方将嘉义小弟劝下。
白芷苦口婆心道:“嘉义,这并非国破家亡,只不过是皇权之间的斗争,你寻死作甚?”
钟嘉义摸摸嘞红的脖颈正色道:“若是大殿下君临天下,黎民百姓定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钟嘉义的一身抱负何处得以施展?我不甘心呐,不甘心。”
白芷喜笑颜开的将钟嘉义拉回莫言的府邸,一路上透露了写莫言必定会君临天下,让他莫要过多的担心。在动之以情,说他还有个姐姐要照顾,方将钟嘉义稳定下来。
白芷再次看见莫言之时,广寒早已东升,莫言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白芷便将早已准备好的一桌酒菜抬了出来。
长阳城整夜静若寒蝉,一旁严正以待的将士在莫言府邸周围团团围住。
白芷笑盈盈的拿起一只酒杯走上前正欲给莫言接风之时,一只羽箭破空未来,直至莫言胸膛。
破空的羽箭将将射入莫言胸膛之时,白芷脸上煞白,她来不及推开莫言,只能用身子挡住羽箭。
“噗”
一阵剧痛之后,白芷紧紧握着手里的酒杯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穿透的胸膛,然后试着动了动,腹背突然一重,莫言嘴角挂着鲜血,脑袋有气无力的哒拢在白芷肩头。
白芷怔了怔,眼一闭心一横,拔出羽箭,正手忙脚乱为莫言止血之时,白芷突然看见了还握在手中的酒杯,登时心生一计,倒干酒杯里的酒,用空杯接了一杯莫言的心头血之后,白芷将维系人形的最后一口仙气渡给莫言,让他得以续命重生。
白芷看着自己渐渐透明的身子,微微一笑,自此,她不论是和苏衍还是莫言,再无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