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不屑于诓骗白芷这样的事儿,白芷心里清楚明白,至于水镜中的那些事,她觉得,还是等沘源自己解释更好。
白芷一言不发的回到先前的那件屋子,一路上她想了许多。她总觉得沘源对她的喜欢不是那般真实,他的喜欢虚无缥缈。白芷觉得,喜欢苏衍心累,喜欢沘源身类。
苏衍对于感情之事果断决绝,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从不虚情假意。对于沘源,白芷猜不透,她一向惫懒,也懒得去猜。沘源对她突然的喜欢白芷曾感到手足无措,之后便随了他去。她觉得沘源也不过玩笑罢了,不曾将心赔进去。自从沘源同她提亲之后,白芷感到沘源的真心,便开始一心一下的待他。
水镜中这一幕幕让白芷不算完整的心又缺了一大角,不过她天生擅长粉饰太平,对沘源和秦蓁在冥海中的纠结当做浮云,自己佯装不知便成,随他去。
白芷落寞的回到那间屋子,她坐在床沿便自习端详沘源,悻悻然.....
白芷伸纤细的手指沿着沘源的面目轮廓临摹,这是她未来的夫君,这是她心的心上人,这是她将要托付一生的人...这是一个...
白芷临摹着,突然将双手枕在床沿,将头埋在双臂之间。她不知道,沘源到底是不是这个值得她一生一世用心守护的人,她不知道,这样的背叛还会有多少此,她不知道...她不知道,沘源的风流性子,对她的新鲜感一过之后,她会不会被遗忘在某个不知名角落,如同冥海中多如星斗的沙子那般,被遗弃在一边,只能静默的等候光阴的流逝,苦苦守护那一丝永远都不会降临的光。
白芷不知道自己到底趴了多久,她唯一能有的感觉便是酸胀发麻的手臂,她醒来之时,沘源正惶惶然的靠在枕头上,痴痴的看着她。
“小白。”
白芷抬眼看向沘源之时,沘源扯气嘴角干干一笑,不太自然。
白芷揉揉满是压痕的脸,笑道:“我在。”
沘源咽咽口水,踌躇片刻,不安道:“小白,秦蓁呢?”
秦蓁呢?秦蓁呢?秦蓁呢.......白芷眼里看见的,耳里听到的全部都是秦蓁,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坐在这里,坐在这里的是秦蓁,呵呵,只怕更好罢。
白芷站直身子,怅然一笑道:“秦蓁已无大碍,殿下不必担心,殿下好生休息,白芷先下去了。”
白芷转身欲走之际,手臂被沘源手疾眼快的抓住,白芷猛然旋转半身,一把扑到厚厚的褥子上。
沘源慌忙的拉起她,双手扣在她的肩头急匆匆解释道:“小白,小白,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他不自在的舔舔干涸的嘴角干涩道:“小白,秦蓁同你有八分相似...”
白芷缓慢的将沘源扣在她肩头上的手扒开,失神道:“殿下,我同元徽帝君说过,泉客珠现在极难得到,四海八荒大抵只有一个鲛仙的眼珠子可以作成泉客珠。”白芷顿了一顿,她现在才想,四海八荒能制成泉客珠的人,兴许便是她罢。
“这是为何?”沘源焦急问道。
白芷低头抚平衣服上的褶皱闷闷道:“每个鲛人眼中都有一个灵魂,那边是她自己,若是那位鲛仙失去了眼珠子,她便死了。”
白芷想了想到:“秦蓁的眼睛我估摸着大抵是治不好了罢。”白芷失意的抬头看看沘渊道:“不过,大殿下的病倒是可以治疗,风月~宝鉴,我兴许能借到。”
风月~宝鉴曾经是文狸的东西,她觉得,鲛仙一族有心将风月~宝鉴还给文狸,但是,他们似乎对她另有所求,白芷估摸着,鲛仙一族所求的,定然跟文狸和他说的鲛仙一族不太平的事儿有干系。
沘源愁眉不解,皱眉道:“小白,秦蓁是姑娘,她的眼睛不行,那她的容貌可有恢复的可能?”
白芷无力对答,她沉默半响,闷闷出声道:“沘源,你为何会喜欢我?”这个问题她老早就像文狸,但是,最近事情繁多,有时记起来想要问,但过一会儿便忘了,她很想确定沘源为何会喜欢她。
“我...我也不知。”沘源抚额想了想,半响过后他幽幽道:“我觉得,我应该喜欢你,这便喜欢你了。”
白芷:“......”这比她喜欢连炜的理由还要离谱,她当时喜欢连炜的理由便是——连炜的皮相堪比苏衍,她...她觉得,她不是特别在乎,在乎皮相的人,不是!
白芷默然道:“殿下,你是不是初初看见我觉得有些熟悉。”她曾经在不经意间救了沘源,她想,若是沘源觉得喜欢她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沘源怔了怔,伸出手来握住白芷的手情深深意切切道:“小白,我喜欢你没有理由。”
白芷:“.....”这个...她觉得,有点理由似乎更好。
“小白,我第一次看见你,你便在冥海里忘我的哭泣嘶吼,那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坦率真诚的姑娘,便像结识你,后来你说你是青丘连炜帝君的扫洒婢女,我大哥正好相思成疾,便想着领你来冥海给我大哥说说连炜帝君的事儿,让他死了那份心也好,让他一解相思之苦也罢,我只想将你留在冥海,和你说说话。”
白芷暗道:她坦率是真,至于真诚,咳咳,她随着文狸生活了那么多年,真诚和她真心搭不上便,不过,她到不屑于随意编造谎言。她若是扯谎,大抵都是情非得已罢了。
“后来,再次看到你哭之时便是你在为我织梦,帮我唤醒埋藏在我心底里最深的记忆之时。”
白芷默然觉得,这是她哭来的爱情.....
白芷调整调整心情道:“殿下,秦蓁的容貌如何恢复我心里有底,但是,泉客珠...请恕白芷无能为力。”鲛仙一族和文狸有莫大的交情,她不会向她要泉客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