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在命格的天命府喝了三壶茶、四盘果脯、辣手折了命格宝贝的紧的五朵凌霜花之后,命格方晃晃悠悠从天命池里爬出来,再用熏香将自个儿里里外外薰一遍,命令自家仙童从新拿了件外袍穿上才不疾不徐走向白芷,白芷看一眼端端正正的命格问道:“命格,不就是凡间走一遭,用的着如此隆重么?”
命格接过仙童递给他的茶盏,扇扇杯盏里冒出来的热气,呷一口道:“女君,仙有仙规,若是寻常仙家下凡定的向斗虚宫的元徽帝君讨一张下界的通行证方可。”
白芷愕然,她上天下界似乎没有这个规矩束缚,再说,下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犯不着这么麻烦罢。
命格放下捂手的茶杯解释道:“女君和小仙低位不同,女君是上古神祗,自然不受这些繁琐规矩的束缚,须知,我们这些修成的仙和天生的仙大有不同。”
白芷无意识的扯着上百瓣雪白如玉的凌霜花花瓣,每彻落一般,命格心里就一抽,命格哀怨的看一眼白芷,扯得起劲儿的白芷直接忽视。命格叹了一声,索性不看被蹂躏得看不出本样的凌霜花道:“比如天枢星君和南明星君,他们是天生的仙家,自打出生仙职便是注定了的天枢星君执掌的是帝王星,南明星君执掌的是将星,天枢南明相辉相映则天下太平;若是天枢星君和南明仙君有了嫌隙,越走越远的话便是帝星和将星不和,则凡间必定会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一朝覆灭一朝起。这便——是天命。”
白芷将只剩下两三瓣花瓣的凌霜花放在白玉茶几上兴义问道:“这些我都晓得,但是,有些神君也是天生的仙,但却不受这写规矩的束缚,这又是为何?”
命格伸伸僵直的腿老神在在道:“女君说的是元徽帝君?”
白芷颌首,不过,她模模糊糊记得,似乎元徽帝君苏衍这仙当得不明不白,隐隐有些传言,神魔大战的时候他起初是选了魔族,后来不知道怎地,忽然变了心,竭尽全力的帮仙族狠狠打击魔族,几欲将其灭族,现在的魔族生活的地方最为恶劣,据说寸草不生,一日之气便是凡间四季春秋,更有甚者,一日之间只有两个季节,要么是冰天动地皑皑白雪,要么炎炎夏日酷暑难熬。
命格笑道:“帝君他是远古神祗,当然也不在限制之列。”命格说的隐晦,几乎是一笔带过,白芷好奇问道:“神魔大战之时我也在,虽然当时还是一团无用的灵气,但也算有些神识。”白芷定定看着命格僵硬的脸继续道:“我模模糊糊间似乎听到,斗虚宫的元徽帝君似乎本不是帮助仙族的,而是魔族。”
命格道:“女君,那兴许是帝君原身在魔族的缘故。”
白芷从椅子上起身,朝命格方才出来的地方走去,“命格,我听闻你的天命池子乃无上至宝,若是修为够的话,便可以看见人的前世今生,虽然现在我的修为不咋地。”百合子回头对命格一笑道:“我可以将这九天之上的祥和瑞气全部暂时吸纳,然后充当我的修为,呵呵,命格,你晓得我的八卦心很重的。”
白芷绕过长三丈高五尺的翡翠屏风,正欲施法看看自己的前十今生,用此看看是不是魔族之人胡说之时,命格忙不佚的跑过来拦住她,无奈道:“女君,呵呵,你这是作甚,你想知道什么告诉小仙一声就可以,小仙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芷侧脸露出一副得逞的笑,转头对命格义正言辞道:“命格,承蒙天君看的起,将我也算在这远古神祗通史之上,我想,作为同事远古的仙家,对他们表示关心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咳咳!命格,不是本君八卦,我觉得我会和元徽帝君有一些牵扯,所以才这般。”
命格干干一笑,白芷一派庄严道:“命格,你告诉我,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这桩秘辛怎么会随意告诉别人,嘿嘿,她要自己留着,兴许日后有些用处呢。
命格莫约是觉得自家府里人多口杂,她便拉着白芷抄一条僻静的小路往斗虚宫赶去。
“女君,魔族关于元徽帝君的传言半真半假,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
白芷亦趋亦步的跟上命格,她从背后看着命格佝得越来越低的身子抿嘴笑道:“命格,就算你把自己佝成驼背大虾也掩饰不了你是命格的事实。”
命格缓缓挺直身子呐呐道:“女君...”
白芷上前一步,和命格并肩而行,笑眯眯道:“命格,继续继续。”
命格摸一把汗,眼一闭,心一横干声道:“元徽帝君他的原身在魔族一边。元徽帝君是五彩琉璃玉石成化成的仙,女君有所不知,帝君他老人家原身外边其实还有一团灵气。”
说道灵气,白芷怔怔的看了看命格,命格回忆解释道:“那团灵气自然不可能是女君,女君是先天灵气,最容易受邪灵侵染,女君自打出生便是在昆仑虚,并且受到干扰。”白芷想了想,觉得符合情理便颌首示意命格继续下去。
“后来帝君化为人形之后,那团灵气就被帝君一直保护起来。后来不知怎地,被魔族抢了去为魔族君上道玉煌疗伤。那时,帝君他老人家独门独户,只身前往魔族,但势单力薄,第一次无功而返,之后,仙族便帮了帝君,但,帝君赶去之时,那团灵气却被道玉煌吸纳了。帝君暴怒之下悠悠仙族鼎力相助便将魔族统领之地夷为平地,这便是万万年前的仙魔之战。”
“帝君天生傲骨,并没有央求仙族帮助,但帝君是个顶天立地之人必然知恩图报,自此以后,帝君便成了仙族的保护神君......”
白芷感慨道:“想不到震惊四海八荒宇内九州的神魔大战的源头竟然是一团无意识的气。”
命格也感慨道:“仙魔之战只是时间问题,那团倒霉的气不过是引子,它将这场天地浩劫提前罢了。”
命格领着白芷拐了弯儿,至一巍峨的宫殿向白芷道:“女君,这便是斗虚宫了。”
白芷抬眼看看宽大的匾额,莫名觉得,这里的气息让她很舒畅,也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