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卫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卫国帝都长阳城更是整个卫国的表率。人多的地方是非八卦定然少不了,喝酒闲聊更是惬意。
勾弦楼乃卫国开的最为红火的茶楼,大凡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在闲暇时间都会来坐坐,一彰显自己超人的品位。这里是达官贵人、富贵名流以及文人雅士聚集之地。
诚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茶楼便是八卦集中地。勾弦楼楼主十分会做生意,他总能隔三差五的请来响誉卫国的名伶唱些段子,且是最新最有趣的段子。这几日最火的段子便是三皇子莫言圈养男宠,且是孩子他爹的男宠,使得龙章凤姿的莫言马上风的事儿。勾弦楼楼主为此特地搭建一方戏台,连夜谱曲作词让人演绎。
白芷斜斜坐在茶楼角落,翘起二郎腿死劲嗑瓜子儿,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台上粉墨登场的戏子卖命的演绎,漠视看的如痴如醉的众人,竖起耳朵听她身侧两人的对话。
一说:“不晓得哪个名唤白止的幕僚是何等风流人物,竟然将三殿下迷得神魂颠倒,啧啧啧。”白止斜眼瞟一眼正在啃一直肘子的彪形大汉一样,若无其事的继续盯着戏台上,衣不蔽体的红衣戏子,正眉眼情意浓浓看着台上另一位潇洒飘逸的另一位青衣戏子。
幽的,她听到另一说:“兴许是白止勾搭的殿下,殿下何等良金美玉,却被他勾了去,诶!委实是举国之悲啊!”
白芷再回首抽了另一说话人一眼:
那人面若桃花
白芷感想:面若桃花——风流种子风流命,定不得好桃花
那人衣冠楚楚
白芷感想:衣冠楚楚——斯文败类,分明是帝君他老人家抽风死皮白赖的勾搭她的
一番感想完毕,白芷将视线从新转回戏台上,演绎得有声有色的折子戏。那红衣戏子将手搭在青衣戏子身上,深情款款道:“文清,我要同你困觉。”
白芷:“……”这话她似乎是嘉义小弟说过,但却因为认错了人,听这句话的对象变成了莫言,她何曾这般对莫言说过?
另一青衣戏子颇不耐烦的推开红衣戏子冷声道:“放肆,白止先生似乎逾越了。”
青衣戏子怔了怔,素手挽个兰花指媚笑道:“殿下可真真是伤了白止的心了,白止好生失望、好生伤情,啊呀呀,好生伤情,啊呀呀。”说吧立马泪如雨下,哭的气断声绝。
白芷抖抖满身毛起来的鸡皮疙瘩,瞠目结舌的望着仰躺在青衣戏子怀里的红衣戏子,她十分佩服他的演技,泪水犹如汹涌天河之水源源不断,说来就来。同时感慨——她有那般矫情?
为了阿钰能尽快苏醒,白芷决定忍辱负重再次下凡,呆在莫言身边找个恰当的时机向他讨一碗血。再然后找个机会将自己弄死,然后光明正大的离开莫言,回到昆仑虚和阿钰过逍遥日子,在去九重天相亲一次,这次一定要给阿钰找个阿爹,无仙能及的绝世好爹。
白芷一下界便往莫言的府邸赶去,哗啦啦的一片白幡,白芷嘴角抽抽,脚底抹油跑来茶馆歇歇,等到金乌西沉之后摸黑进去,把莫言从棺材里抠出来、吹口仙气儿让他醒过来。
白芷忘了现在的莫言不是元徽帝君,现在是肉体凡胎受不起猛然出现,有突然消失的仙力,白芷将他的梦境撕碎之后一走了之,莫言自然还沉浸梦中无法苏醒,无呼吸无脉搏形同死人却不是真正的死人。
“你是我的心儿,你是我的肝儿,你是我的无上之宝……怎么可以早早归去,徒留我一人在世间孤独”白芷被红衣戏子尖锐的声音唤醒,她抬眼望去,乖乖,这是作甚?
红衣戏子泪眼盈盈一手抱着昏迷的青衣戏子,一手拿着一直药碗,他含一口药朝青衣戏子脸上凑过去,白芷哑然:莫不是红衣戏子要嘴对嘴的给他喂药?
白芷猛然觉得戏台上的人十分可敬,啧啧啧!嘴对嘴喂药。
“看看看,白止对三殿下情之深意之切。”白芷偏头看看膀大腰圆的将肘子上,忒大骨头嚼的咯嘣咯嘣响的人,很是欣慰。
戏台子上的戏总有演完之时,凡间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不计其数,白芷明白三人成虎的道理,世上没有空穴来风之事,别人爱那般议论由得他去。白芷默默看着台上精彩的戏文,长叹:一个戏子都比她更用心。
日渐西沉,白芷望望乌漆墨黑的窗外,扔下一直玉佩往莫言府邸赶去,虽然莫言没死,但是放他在棺材里这么闷也会闷坏。
“白先生,你来得可可真真是及时,正好赶三弟头七啊!”卢绾在白芷身旁阴测测一笑。
白芷干干一笑,片刻作惊骇欲绝装道:“三殿下怎么了?何谓三殿下头七?我的心……”白芷神情激愤的抱住卢绾手臂,几欲昏厥。
卢绾漠然甩开白芷,冷笑道:“先生,你的心,你的肝儿不是被你榨干了么?这种事先生恐怕最清楚不过了。”
白芷:“……”她哪有榨干莫言。
“良辰美景,夜夜春宵……你就。”卢绾愤然怒瞪白芷一眼,痛心疾首道:“三弟自幼身子弱,经不起折腾,你就不能忍忍么?”
白芷:“……”她决定不止向莫言讨一碗血,决计要讨两碗,一碗给阿钰,一碗拿来浇她房中那颗老桃树。
“殿下请听白止一言可好?”白芷拱手道。
“你休得花言巧语来哄骗殿下,让你巧舌如簧殿下也不会放过你。”白芷正欲开口,一尖锐的声音幽幽传来,白芷停止身板儿漠视翩然而至的钟嘉洁,笑意微冷,元音转世为凡人便成了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妇人,曾经傲人的神女遇到爱情也不过如此。
白芷道:“钟小姐何处此言。”
卢绾将钟嘉洁搂在怀中,她琉璃美目通红低叱道:“谁人不知白先生巧舌如簧舌绽莲花口才了得,忽悠人的本领登峰造极,若是给你解释的机会,你岂不会说成是文清他,她自作自受和你毫无干系?”
白芷:“……”的确是他自作自受,干系嘛,倒是和她有“一星半点”干系。
白芷还未回过神,两名魁梧壮实的家丁便将她五花大绑,卢绾冷声道:“将且委屈白先生为甚暂居柴房,待本宫处理好三弟后事便将你释放。”
白芷默然:是让她去见阎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