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残,满地伤。
白芷默默无语的看着残败一地的淡**花,在回头看看慈眉善目的黄四娘,再抖抖将要落地的莫言道:“黄四娘这……”
黄四娘悠悠笑道:“姑娘,老身说的花满溪说的便是,便是这些曾记盛开过的娇艳菊花。”她顿了顿,干干一笑道:“方才老身出门之前还是好好的,大抵,大抵是方才那一股狂风将这些盛开之菊摧残了罢!”
白芷看着黄四娘满心失落的模样,脸皮一红,她不愧是辣手摧花的高手。莫言扭扭蹭蹭的从她被上滑下来,一派清冷道:“芷芷,黄四娘做的菊花糕甜而不腻实属上品,我同阿钰帮不了你什么,便不给你们添乱罢!”说罢他亲昵的拉着阿钰一旁游戏。
白芷暗暗甩手给阿钰和莫言加上几重护身仙障,便放任他们离去。
黄四娘心里手巧让白芷自愧不如,向她这般莽莽撞撞的人呢,当然是学不来做什么菊花糕的,将菊花捣成泥倒是他的拿手好戏。
黄四娘从房里拿出一只簸箕,慢慢拾掇满地残菊。白芷看着年过半百的黄四娘默然思绪打发。凡是仙山福地之仙都是青春永驻,能老成黄四娘这幅模样的寥寥无几,不幸定型成为黄四娘这般年迈的仙人,大抵都是成仙过晚所致。
在她看来,收拾满地残菊不过是素手婉转指头微翘之间,黄四娘这般摸样让她觉得颇为有趣,便也蹲下来拈起纤纤十指。“方才是白芷的不是,打搅了黄四娘叙说回忆你美好的曾经,还望四娘莫要见怪。”
黄四娘眼角细长鱼尾长纹上挑道:“谈甚么见怪不见怪的,姑娘和我生分。”
白芷边捡菊花边不动声色的用仙法修复为枯残的**阵雨发言,黄四娘抖抖菊花上的败叶道:“过去之事同今时今日的我早已毫无干系,空余的恨便是空余,老身也不太计较什么。”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对着白芷道:“姑娘来自大荒?那是何地,老身竟从未听过这般奇特的地名儿,想必那里定是国泰民安富足祥和罢!”黄四娘满眼羡慕。
白芷笑道:“那地名儿的确是奇怪了些国泰民安道也是真事儿,只不过与世隔绝,外人进不去,里边的人出来也十分不易,穷乡僻壤的,也不算是甚么极好之地。”昆仑虚与世隔绝,那里的仙人未经得白芷的允许自然不可擅自出入昆仑虚。昆仑虚虽然热闹,但在十万八千里之外,莫约,也算得穷乡僻壤,白芷暗暗道。
黄四娘深深看一眼白芷道:“姑娘芳龄几何?”
白芷道:“双九之年。”
黄四娘同情的看她一眼叹道:“姑娘你且说你是昨夜披星戴月赶过来的,可是遇到甚么困事儿?亦或是……亦或是。”
白芷竖起耳尖看看同样竖起耳尖的莫言,坐等黄四娘的臆测。半响,黄四娘不负众望的犹犹豫豫道:“姑娘可是被夫家抛弃?”
白芷:“……”黄四娘这是从何而得的结论。黄四娘见白芷愣神,大为惋惜道:“姑娘摸样好,性子好,你的夫家怎么会,诶!你夫君怎会这般狠心绝情的放弃如花美眷和粉嫩可爱的小公子呢?真真是有福不会享。”
白芷讪笑道:“四娘你误会了,我夫君并是那作下抛弃妻子勾当之人。”从黄四娘话语间,白芷将黄四娘的臆想猜测八九不离十,她定是误会自己被夫君抛弃了罢!她现在不敢肯定命格是否躲在某个角落,抱着红尘镜叫上文狸喝着小酒瞧她。
黄四娘诧异看白芷一眼,白芷故作伤心欲绝道:“我是来看看阿钰短命阿爹的坟头是否芳草青青的。”白芷认为,与其让她顺着黄四娘的臆测下去,把自己当做受害者成为一个呗人抛弃的人,倒不如自己先一脚踹开。这样做起来更符合她女君的作风。至少,让躲在阴暗角落的文狸晓得,他家女君没有丢他的脸。
黄四娘昏花老眼登时泉涌如注,她抽噎道:“姑娘一人生活定是极为不易,不知令夫郎是何时去的,老身在这里活了数十年,并未听闻有何客死异乡之人埋在此处。”
白芷觉得黄四娘很神奇,眼泪说来便来,她装作伤心欲绝模样道:“四娘不知,我其实同阿钰他短命阿爹也不过一面之缘。”她低头整理情绪,故作羞涩道:“也不过区区一面之缘我和他便有了阿钰。”
“四娘晓得,从我们那里出来一趟并不容易,我们这么一别便是五年多,带我找得机会出来之时便听得他早早魂归极乐,我今日是扯着阿钰来给他上坟的。”
白芷无视莫言越来越冷的面容,阿钰欲言又止的木有那个,继续做她痴情姑娘,缅怀阿钰短命爹。
“芷芷,你是我指腹为婚的娘子,那个莫须有的阿钰阿爹是谁?”莫言突然冷声问道。
白芷老神在在道:“阿衍,你不过同阿钰一般大小,我是阿钰的阿娘,用怎会是你指腹为婚的娘子呢?这不是,真眼扯谎么?”
莫言气鼓鼓的瞪白芷一眼,冷冷撇过头。黄四娘不以为然道:“姑娘,阿衍自知事起同老身道,他又以指腹为婚娘子,老身对此深信不疑。”黄四娘收拾好一簸箕菊花,掂惦道。
白芷:“……”真眼说瞎话,帝君现在的小身板做她那啥都可以,要是同阿钰称兄道弟更是不错,难呢是她夫君?且是老妻少夫?荒谬!!!
“阿衍是何时之事的?”
黄四娘眯起老眼皱起橘皮老脸道:“昨日姑娘还未来之时。”
白芷:“……”昨日开窍便记得自己有个指腹为婚的娘子,帝君你果真非常人。
白芷默然道:“四娘仔细瞧瞧阿钰和阿衍,你能瞧出什么?”
黄四娘凑近板着脸的莫言和一派天真无邪的阿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打量之后,沉声道:“简直是一个模样刻出来的!真真是巧了,姑娘,此乃天生父子相啊!姑娘好福气。”
白芷:“……”这那里是福气,简直是晦气,还有,黄四娘为何这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