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默然看到地上卖乖的梦妖无奈想,要是她家儿子能这么可爱的在她膝下承欢该多好,要是她家孩儿能亲亲昵昵的叫上一声:“阿娘,阿钰痛痛~阿娘,阿钰这里痛痛,阿娘吹吹~。”大抵她做梦都会笑出声儿。
她看着倒地不起的梦妖不免有些伤感,阿钰向她这般要哭不哭的可爱摸样,只有她将将醒来,不知道也不认他那一次,现今想想真是追悔莫及,当时就应当让阿钰多糯糯的唤她几声阿娘,而不是现在冷冷的叫她阿娘。
梦妖倒在地上许久,见白芷神游天外,落寞爬下来气息奄奄道:“小妖不识,女君竟是昆仑虚的白芷女君。”她对着白芷拜拜。
白芷笑道:“一身两魂,不错不错,很稀罕。”
梦妖伏低做小恭恭敬敬道:“梦妖梦橙见过女君,女君宽宏大量原谅小妖的冒犯,梦橙很是感激。”她低眉顿了顿又道:“梦橙有一事未明,想请女君指点。”
白芷漫不经心的摇着折扇扇开向她源源不断涌来的梦引道:“但说无妨。”
梦橙踌躇向前道:“梦橙有心仪之人却一直不敢向他示爱,待梦橙千辛万苦寻到他,想向他表梦橙爱慕之心只是却有人横加阻拦,女君觉得梦橙该当如何?”
白芷抿嘴一笑,原来梦妖也是个痴情之人,同曾经的她一般,深受暗恋之苦。她身同感受道:“何必管别人作甚,艰难险阻不过尔尔,只要你诚心诚意你心尖尖上的人必能感知,大胆示爱便成。”
梦橙福身笑道:“听女君一席话,梦橙三寸灵台清明万万分,梦橙这就除去那一横加阻拦之人,好早早同我梦中情郎相聚。”梦橙笑意盈盈伸出纤细手臂,五指成抓,指尖伸出成千上万条白色丝絮,疾风般向白芷涌去。
白芷摇摇头,在丝絮离她还有一尺之地时,她扇起折扇将万千条丝絮吹散折断,再一用力扇一扇连同一道小闪送给梦橙。她慢条斯理的整整因为用力而翻卷过来的袖子,喃喃道:“真是越来越不济,明明想送她万里之外,却不成只扇到千里之外,诶!”
白芷看着愈来愈小的声音,听越来越模糊的尖叫无奈摇头。白芷合上折扇,用扇柄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手心,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娘,阿娘。”白芷隐隐约约听到阿钰的呼唤,低头一笑,她儿真真不是一般的聪慧。起初她还万分担心阿钰会手梦妖的牵制,现在她觉得很自豪。
阿钰模糊的身影越来与清明,白芷看着阿钰的方向会心一笑。“阿钰,过来。”
白芷抱起阿钰转了一圈,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笑声,不过阿钰能别别扭扭的让她抱,也让她很舒心。
白芷将阿钰放在地上,捏捏他涨红的粉嫩脸颊,真真是越看越满意。“阿钰,梦橙可对你做了什么?”
阿钰不咸不淡道:“她幻化成你的模样,只是没有命格那般登峰造极的演技,被我识破。”
白芷不可置信的看了看他,梦橙的修为少说千年,可不是阿钰看的透的,再说,梦妖的效仿本事之强。且说,梦妖似乎还认得她,阿钰在她沉睡的五百年里被文狸拉着四海八荒的炫耀,怎么会有不认识的道理。
白芷蹲下身仔仔细细的检查阿钰一遍后,干咳一声道:“梦橙,她亲你了。”阿钰粉团儿似的小脸登时升起冉冉红霞,他别扭转过身。
白芷愤懑的一敲折扇,好你个梦妖,忒不是好妖。本君的孩儿本君还未来得及亲上一口,你却捷足先登!本君不当手软只将你送至千里之外,万里之外更适合你。
暗暗表达不满之后,白芷果断将阿钰的身子掰过来,对着他红霞未退的脸颊连连亲上数口,方心满意足的站起来,拉着阿钰找招妖的莫言。
“阿娘,梦妖是甚?”阿钰拿冰冷的小手给脸颊降温。
“梦妖是魅?”白芷将手放在阿钰的后背,有仙法给他暖身。
“魅是什么?”
“魅是一刀捅不死,还要麻烦的补上几刀的即使捅得手酸,也让人欲罢不能的怨气。”
白芷很满意阿钰不耻下问的态度。这样的阿钰更像个孩童而不年少老成,白芷臆想,是不是文狸看着自己不像个昆仑女君的模样,也不是做一国君上的料子,故意将阿钰培养成四海八荒最有出息的继位君上。让阿钰小小年纪劳心费神的处理昆仑虚的日常事务,仙家斗殴扯皮之事。让她粉嫩可爱的儿子变得一派老成冷清模样。
眼前还是雾蒙蒙一片,阿止拉着阿钰漫无目的走走瞧瞧。阿钰半响恢复冷清面容侧身仰头文白芷:“阿娘,你也是一团气。”
白芷:“……”梦橙那一团气能和她这一团气作对比么。似乎,自己比梦橙强得不止一星半点。起码梦橙幻化的年岁比不得她。她是自父神开天辟地以来的一团灵气,梦橙的是怨气。她用了不知多少年岁方化得人形,梦橙化为魅不过朝夕之间。
白芷觉得自己即使是一团气,也是一团不寻常的气,如她所知目前为止,一团能成为一国君上的气宇内九州她便是唯一的硕果,独一无二。
白芷道:“阿娘不仅仅是一团气,还是一团可以生孩子的气。”她摸摸阿钰头正色道:“阿钰,魅是生不了孩子的,也成不了仙。她们生生世世只能浑浑噩噩度过,晃荡游离四海八荒。”看到阿钰不解的眼神,白芷高深莫测一笑。她儿子不论何等聪慧,阅历自然是不及她,瞬间,她有点飘飘然。
“阿娘,梦妖的幻术和你的幻术谁更厉害些。”阿钰皱眉问道。
白芷听到阿钰问她此话,更是飘飘然,“自然是阿娘更厉害些。怎么,莫不是你觉得这白茫茫的一片让你觉得心慌?”见阿钰并未作答,白芷心领神会,阿钰在老成也还是孩提,看不得这般凄凉景致。
白芷停住片刻,闭眼。带睁眼时,方圆十里之内早已路树成荫,百花争艳,虫鸣鸟啼生机盎然。
阿钰依旧还是眉头紧蹙,白芷挥袖,一直健硕的斑白猛虎压抑着步伐在丛林慢慢悠悠巡视领地。白芷在低头看看阿钰,他依然眉头紧蹙。
白芷正欲问他为何皱眉之时,阿钰漠然看着眼前一切问道:“阿娘何时去救父君?”白芷挥手将幻化出来的景物恢复原景之后莫然长叹。
我儿乖乖,你父君桃花泛滥,美人在怀。我们又何必去做打鸳鸯的大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