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一句喜欢让白芷觉得莫名其妙,不过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淡然的抽身离开宴席,阿钰还在睡,白芷担心阿钰半夜着凉,便决计提前回了昆仑虚,反正从昆仑虚离天宫不过三尺之遥,不远,白芷看了看高台上的那只老凤凰,在看看守在老凤凰身侧的离朱仙君,便放心的离开。
依白芷看来,付玉山那只老凤凰似乎对嫩的能掐出水的重华神君很感兴趣,一时半会她也不会离开。既然老凤凰不离开,离朱仙君定然会好生守着她,即使能跑也跑不远。
白芷抱着阿钰除了辰庆殿便招了一块云头回到昆仑虚,她将将走进月镜,便看见神色匆匆的文狸赶了过来。
“殿下。”文狸神色凝重道:“殿下,元徽帝君可还在宴席上?”
白芷将怀中的阿钰紧了紧,淡淡道:“不在,方才他出去了,并且和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怎地,文狸,你着他作甚?”
怀里的阿钰不安的动了动,白芷再好生抱起阿钰,不疾不徐的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从天宫一路下来,阿钰一直不安生,动来动去,白芷方才在想苏衍大抵是抽风和她表白的事儿,一时分神,差点栽下云头。
“文狸,你来看看阿钰这是怎么了?方才元徽帝君为了他一些果酒,我以为他是醉酒的缘故,不过,阿钰若是醉酒,他的脸颊应当是红的而非苍白。
白芷将阿钰稳稳地放在床上之时,阿钰的怀里突然蹦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
这面镜子和平常的梳妆镜没什么两样,白芷便将它搁置一边。
文狸一路愁眉不展,白芷正欲问他为何愁眉之时,文狸把伸出来本欲搭上阿钰手腕的手突然伸向那一面不起眼的镜子,白芷微微蹙眉道:“文狸...”
“殿下,方才元徽帝君的信使青鸾来信,说冥海的王后秦蓁坏了万年的鬼胎呱呱坠地。”文狸摩挲着镜面喃喃道。
白芷沉默半响,默然道:“秦蓁生孩子是好事儿啊,呵呵,得庆祝,她孩子的满月酒我就不去喝了,你也不用找人去闹场子,冥海同我昆仑虚已无瓜葛,随他们去。”白芷觉得,若是她不叮嘱文狸,估摸着,秦蓁的孩儿的满月酒上定会闹出事儿,现在,只要秦蓁不来打搅她,她就让她安然度过这辈子。
文狸掂惦手中的镜子,将镜子递给白芷,高深莫测一笑,道:“殿下,你可想看看坐下抛弃妻子的勾当的负心汉么?”
白芷将手中普普通通的银镜翻过去,翻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将其丢在一旁,道:“我想,阿钰他阿爹是谁早已不重要,我觉得,我和阿钰在昆仑虚这般逍遥自在的生活也无甚。”她顿了顿,叹气道:“只不过阿钰想要一个爹罢了,嘿嘿,文狸,我已经找到了最合适阿钰他爹的人选了,这个人你也认识,你不妨也猜猜。”
文狸将双手拢在袖子里,斩钉截铁道:“付玉山离朱。”
白芷满意的拍拍文狸的肩欢乐道:“唔!不愧是我昆仑虚的丞相,唔,不错不错,深得我心。”
白芷将手撑在床头担忧的看着满头冷汗的阿钰,急切道:“文狸,你快来...”那句‘看看阿钰’还未说出口,文狸坚持不懈的将被白芷仍在一边的银镜递给白芷,叹道:“殿下,你若是想知道阿钰殿下为何这般,你便施法看看前尘镜,你会找到答案。”
白芷无奈接过前尘镜,看着文狸将手腕搭上阿钰的放放心,文狸医术高明不容置喙。
一瓣桃花突然落在白芷手中的前尘镜上,白芷抬头望了望开了万万年,依旧花开不谢的桃树,一闪身便飞到桃树的枝桠上,一只脚悬空,一只脚蹬在树枝上,被靠褐色的树干对前尘镜施法。
“殿下,是你守护了元徽帝君十生十世,并非元音。”
白芷模模糊糊间听得文狸一说,对文狸所说之言并未做什么见解,自顾自的看前尘镜里的是是非非。
.......
镜中之人,白芷在熟悉不过,里面的正是她和苏衍。
苏衍的前九生九世过的十分平淡。
苏衍的前九生九世不过是在养魂,白芷看着镜中的自己苦苦守了苏衍那么些年,看着苏衍从吃饭穿衣都需要她来帮忙到可以成为国之栋梁,白芷莫名觉得,她看的不是苏衍神识的觉醒,而是阿钰的成长那般,白芷不觉其它,心中倍感欣慰。
镜中的白芷平平淡淡的陪了苏衍九生九世,到底十生十世之时,苏衍的神识差不都完全觉醒。
转世的苏衍并非只有养魂,他须得历劫方能归位这一世,既是苏衍的情劫,也是白芷的情劫。
这一世,苏衍乃一国之君,白芷却不是神女。
苏衍第十世注定是个不平凡的人,也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帝王。他将将继位,便大旱三年,白芷遇上祈雨的苏衍,便逆天而行。
逆天而行必遭天谴,白芷将将布施了一场甘霖却受了雷霆之劫,本来一场立马就可以下的甘霖迟来了三天。
那场雷劫将白芷劈成了凡人,敛了她的相貌,毁了它之前的记忆,白芷便是那时候被苏衍从东荒带回王都。
之后的种种,白芷在那是还是莫言的苏衍的梦里见过。
元音坐享其成成了那个国家的神女,并借着神女的身份做出之后种种......其它的白芷不记得,她唯一看到的是,她浑身是血的赤脚走在前往东荒的路上,身后妖艳的红莲开满整个山崖,比红莲更红的,便是白芷推荐缓缓流下的鲜血。
后来...后来白芷恰巧被四海八荒寻相胥神君的连炜帝君所救,回了昆仑虚,顺利产下阿钰,之后沉睡整整五百年。
.....
白芷将手中的前尘镜往树下随手一抛,命格慌忙跑过来接住并问道:“殿下可知道了这前因后果?”
白芷从树下飞身下来,淡然道:“不过就是知道了阿钰的亲爹是谁,无甚大不了的,阿钰如何了?”
白芷做到床沿盯着脸色苍白如纸的阿钰皱眉,正欲说什么,文狸突然道:“殿下是对元徽帝君死心了么?”
白芷沉默半响,微微释然:“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