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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送别

“请问季常青公子的房间在哪里?”婉月追到一个院子的时候,突然失了季常青的踪影,无奈之下,婉月只得寻了一名婢女询问季常青的房间。

那名婢女奇怪的看了婉月一眼,眼中带着一丝不屑,她以为婉月是那些追求季公子的女子,遂有些不客气的说了一声不知道。婉月并不知道婢女为什么突然脸色那么奇怪,但她没多想,只得去询问其他人。在找寻了半天,婉月才在一个家丁的口中得知了季常青的厢房。

“小姐请稍后片刻,我帮你去叫少爷出来。”那名家丁特别懂规矩,他看得出婉月是真有急事,所以并非像那名婢女般对婉月有丝毫成见。本来婉月也不懂这里的规矩,一般女子是不可去男子房间,不然别人会认为她没有教养。

“戴面纱?”季常青这会儿在屋里正郁闷呢,咋一听见婉月在门外等他,马上抛开了心中的不愉快,赶紧起身朝屋外跑去。“妹妹,快进来吧,找我不必叫人通报。”

“季哥哥还是陪我出来走走吧,我有事相询,不方便入内。”婉月答道,刚才她在等季常青的时候,遇到偶然经过的一些丫鬟,她们莫名其妙的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开始婉月还一头雾水,但是她因为曾习武,听力比别人稍强,所以她们靠近后小声说的话还是被婉月一字不漏的听见了。大概都是说一些她不知廉耻跑来寻她们家少爷的事情,婉月这才明白刚才那名丫鬟肯定是跟她们一样误解自己了。

“那好,妹妹你想去哪里。”季常青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突然也发现自己邀请婉月进去似乎还有些不太妥当,当即也顺了婉月的意思,询问去哪里好。

“去刚才那地方吧,我发现一株很感兴趣的植物,不知道哥哥愿不愿意送点种子给我。”婉月没拿出她手里的朝天椒,她不清楚这朝天椒在这里算不算名贵的物种,她怕拿出来又会被人说闲话,还不如直接带季常青过去看看。季常青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异议,跟着婉月的脚步,回到了刚才的走廊。

“就是这个。”婉月指了指走廊旁边的盆栽,季常青闻言上前看了一番,突然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这个是一个朋友送的,物种确实很珍惜,它的花没什么特色,但是这红果结出来后颜色鲜艳漂亮,比较有观赏价值。若妹妹喜欢,我就赠予你吧,种子我这可真没有。”

“没有种子?”婉月有点可惜,不过没有种子她还能从上面收集,慢慢培养然后积累,应该能培育一院子吧,但是这几颗朝天椒数量有限,为了明年能多培育些,她也只能忍着先不把它们弄成食材。

“那就谢谢哥哥了。”婉月没有推诿,直接答应了下来,她不认识季常青那位朋友,也不好意思找比人询问种子,万一别人也没有,她绕这么大圈子也没任何意义。

“等会你回去的时候,我差人把它们搬到你马车上吧。”见婉月答应了下来,季常青心中也高兴,认识这么久,他还从未送过婉月礼物,一是婉月并不缺少物质上面的东西,第二是他喜欢的东西婉月基本不是很感兴趣,他也只好另想办法逗婉月开心。

“好的,那哥哥,我先去看看我师傅,等会儿见。”婉月见两人间突然没了话题,有些尴尬,想着这会儿师傅也该出来找她了,没有犹豫,她告辞季常青后直接朝着师傅的院子走去。

看着婉月窈窕的倩影渐行渐远,季常青有些怅然若失,既然追不到婉月,也只能努力维持好两人的关系了,他不希望婉月跟他生疏。叹了口气,季常青朝着前院走去,那边还有许多客人等待他去招呼。

“师傅,明日你就要走了,我有些舍不得你。”婉月找到等得有些焦急的百焉,陪着她重新坐在榻上。

“月儿,师傅不能随时在你身边,虽然师傅答应教你学舞,但是你现在也抽不开身,师傅想到了个好办法,这是师傅这些年亲绘的舞技,你没事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练练,就当师傅陪在你身边吧。”百焉抽怀中拿出一本有些泛黄的书籍,婉月小心接过,翻看了一下,一些笔记还有些新,师傅最近应该也有画过,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舞姿,体态柔美,非常好看。她知道这是师傅的心意,也没推辞,小心的合拢后放到师傅的怀里。

“谢谢师傅。”婉月甜甜的一笑,挪了挪身子,靠在师傅肩膀上撒娇道:“我就知道师傅您对我最好。”

“行了你这小嘴,跟抹了蜜一样,师傅都要被你说得受不了了。”百焉见婉月肯收下,心中也舒了一口气,她怕婉月不愿意接受,那她就会很过意不去的。但是婉月依旧很懂事,有些她不需要说太多,婉月都懂得她的心意。

“师傅,咱们见一面真难,我真想赶快回京城,到时候您把琴乐坊交给她们吧,我想接你到我府中,好让您安享晚年,也让我多孝敬孝敬您,现在您等同于月儿唯一的亲人了。”

“好,好,好。”百焉一连说了三个好,她知道这是月儿的一片心意,再说她确实无子女,除了琴乐坊还真没了其他的依靠。琴乐坊总是要让新一辈的人来打理,既然婉月都说了,她也顺从了婉月的一片孝心,何况她一直把婉月看成自己的女儿一般,不然,她就不会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不放弃打听婉月的消息了。

百焉和婉月聊得很晚,直到深夜才离开季府。

.......................

五更天的翼州城大街小巷还比较清静,但是婉月却早早的起了床,迎着寒风,等候在南城门口。微风抚过她的脸颊,带起丝丝寒意,婉月不自觉的抱了抱肩膀,静静的等在那里。不一会儿,一队马车浩浩荡荡从街道中驶来,到快经过婉月身边的时候,才突然停下,百焉从马车中走了出来,看见婉月冻得有点发紫的嘴唇,责备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从车中寻了一张披肩,给婉月披上。

“都这么大了,还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前几日你等我们就淋了些雨,要再受寒,可得感冒了。”百焉细小的给婉月打了一个蝴蝶结,这才说道。

“没事,师傅,就是刚才那风吹着冷,不碍事,车上有暖炉的,我怕您看不到我,所以下来等着,师傅,你先等等。”婉月鼻子一酸,师傅体贴的关怀让她有些触动,曾经年也这么说过,但是娘已经不再了,今天她给师傅送行,顺便把麻将带给师傅,她让木匠连夜赶制了一副异常精美的麻将,昨晚才松到寻味轩,为了不错过师傅离开,她只好早早的等在这里。从车中取出麻将,婉月递给了百焉,“师傅,这幅麻将是月儿送您的第一份礼物,希望它能在月儿不在的时候,陪伴您度过愉快的时光。”

“月儿有心了,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啊。”百焉接过麻将后,捧在怀里,当年匆匆离别,虽然她从未要求弟子给自己任何拜师礼,但是婉月有这份心意她还是很满足的。

“行了,月儿不耽误大家的时辰了,师傅您要慢走,注意保重身体,一定要等月儿回京啊。”婉月怕再等一会儿自己就舍不得师傅走了,别过头,俏俏的擦了擦眼泪。

“月儿,你也要保重。”百焉有些依依不舍的上了马车,看着婉月有些消瘦的身材,心中想着等婉月回了京,自己一定要多做点补品给婉月,让她长胖些才好。不过百焉也多虑了,婉月在寻味轩的伙食一直很好,只是她刻意节食保持身材,才会让百焉看起来有些消瘦,其实婉月吃的东西并不差,甚至比一般富贵家中吃的还好一些。

“师傅,保重。”看着百焉的马上渐渐离开南城门,婉月的眼泪再一次忍不住落了下来,清儿从马车里拿出暖炉,放在婉月手中,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婉月,只有陪在她身边一直看着城门外的方向,一直站到天大白亮的时候,才离开此地回了寻味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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