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但是对于婉月来说,却是度日如年,她每天都在焦急的等待与担心着,她怕师傅不来,或者师傅来了不肯见她,再或者师傅根本不记得她了,整日婉月都有些精神恍惚,美食大赛的事情也无暇顾及,只吩咐做好菜后都交给吕小铮来评判。但就算这样,依旧出了不小的乱子,厨房里的几个主厨有些不服年龄较小的吕小铮来做评菜的主管,而且他们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自己做的菜已经能获得甲评,再加上这两日婉月没有过来,他们对吕小铮的意见更大了起来。吕小铮被几人排挤,气得回自己屋里不肯出来。婉月得知这件事情后,把几个厨子和吕小铮都叫了出来,好言相劝了一番,几人最终才算和解,婉月知道吕小铮的能力,她也从来不怀疑,但是对那个挑唆攻击吕小铮的主厨,婉月决定取消他竞争比赛的名额。
第三天傍晚,天已经黑了下来,婉月在门口左等右等,季常青依旧连个影子都没出现,现在已经十月份的天气,空气微凉,婉月还穿着一身纱衣,站在门口略显得单薄了一些。风将她的发丝吹得有些凌乱,但是她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城门的方向,只盼望他们能快些到来。
好似故意作弄她般,已经晴了好几天的天气这会儿突然下起凄厉厉的小雨,婉月感到一股寒意,双手抱肩,依旧倔强的等在大门。不过好在季常青来的及时,雨刚下一会儿,他已经带着大队的车马来到了寻味轩门前,看着等在雨中的婉月,有些心疼的上前接过了清儿手中的伞。
“怎么不在里面等?”季常青皱了皱眉头,都怪他不好,找些派人通知婉月他们可能迟点过来,婉月就不用在外面等那么久了。
“没关系,快请大家都进来吧,今天整个寻味轩都不接外客,专门为大家洗尘的。”婉月艰难得露出一个微笑,不过她的嘴唇因为冻得发紫而微微有些哆嗦。
“看你都冷成这样了,快进去吧。”季常青一边劝婉月快点进去,一边催促着琴乐坊的人快些跟上。他怕婉月再等会儿就要着凉了。
“哈秋。”婉月才刚回到屋里,就打了个哈切,清儿赶紧回房给婉月寻了一个外套出来披上。她看着一个个走进寻味轩的客人,心中一直期待着师傅的身影能够快点出现。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一个来了二十个人,但是最后一个陌生的面孔踏进来后,婉月依然没有看见师傅是身影,心中顿时如坠冰窖,冰凉冰凉的。她勉强得挤出一个笑容,招呼着大家用膳,琴乐坊的人感恩戴德的说了一番好话后,纷纷拿起筷子品尝起美味来,他们都饿坏了,赶了那么久的路,吃的大多都是粗茶淡饭,好久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不知道是真饿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今天大家都吃的格外的多,除去一名婢女专门要了两个空碗,夹了些饭菜放在里面,当她正准备起身出去的时候,婉月拦了下来。
“车上还有人?”婉月问道。
“恩,百焉姨因为感冒还在车里歇着,她说她就不下来用膳了,免得传染大家。”那名婢女如实答道。
“百焉姨?”婉月的声音中有一丝克制不住的激动,她强行忍耐了下来,幸好,她幸好问了,不然她将与师傅失之交臂了。
“我来吧,你先吃着,告诉我哪辆马车,我帮你去送。”婉月顺势接过婢女手中的饭菜,微笑着对她说道。小婢女本来也没吃饱,刚才光顾着帮百焉姨夹菜了,自己却吃的很少,这会儿婉月主动帮忙,她也求之不得。跟婉月道了声谢,小婢女高兴的回到饭桌前,继续吃起饭来。
“这些油腻的东西吃了不好。”婉月刚走出门口,看着碗里的饭菜就皱了皱眉头,百焉师傅感冒了,吃这些怎么能行,虽然味道不错,但是她的病一点好处都没,她叫来了清儿,把这些饭菜端下去,然后叫清儿吩咐厨房熬些清粥做一些清淡的素菜,这才照着那名小婢女的指点,走到门前寻找百焉师傅乘坐的马车。
“咳咳,是花红吗?”百焉此时一个人在车里歇息着,车夫们也都下去用饭了,唯有她一人独自留在这里。听见有走进的脚步声,她以为是身边的那名叫花红的婢女送饭菜来了。
“九倾曲若是配舞,绝对会更受大家的喜爱吧。”婉月走到车前,声音有些发颤,她早已听见了百焉师傅的声音,双眸中的眼泪不时的打着转,不知师傅还认不认她。
车中一片寂静,好似刚才里面并没有任何人说话,如果婉月掀开车帘,绝对会看见,百焉如同她一般,双眸中浸满了泪水,一时不能自己。阁了好一会儿,她才缓了口气,回想起当年她与婉月的对话,而刚才婉月那句却是她说的,“师傅便教你吧。”婉月的原话是‘师傅可愿教于徒儿舞蹈?’不过,当日她有事情着急要走,并没回答婉月,时隔那么多年,她终于把她的答案亲口告诉了婉月。
“师傅。”婉月看着掀开帘子百焉,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印记,她已经不再年轻,眼角上的法令纹也深了许多,但是,师傅还记得她,师傅真的还记得她。难以言喻的激动让婉月的眼泪喷薄而出,她终于见到师傅了,这几天她无时无刻的期盼师傅的到来,今天总算是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