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小巷里,秦陌看到了许多用A4纸打印的房屋出租广告。上面写着:夜租房,每月50元!并注明,只租夜,不租日。下面是房东本人的联系电话:17168680008。
“喏,就是这个电话!”
张昔微把自己的手机打开,递到秦陌眼前,在通话记录里,显示着房东的姓名及电话号码。房东姓黄,名字颇具年代感,叫黄有良。
因为来过几次,所以张昔微路还是记得蛮熟的,很快就来到了小巷尽头的那一道铁门面前。
“虽然地方偏僻了点儿,但是路还是很好走的,地方也比较好找,穿过眼前的这扇铁门,小过道最后一间就是我们预定的房间了。”张昔微一边带路,一边絮絮叨叨的给秦陌做着介绍:“房东说,这里原本是附近小区的仓库,是不允许被当成住房出租的,所以白天的时候,外面的那道铁门会上锁,只有晚上10点以后才可以回来睡觉。虽然很不方便,但对于很多在这个城市里打拼,却没有自己房子的人来说,还是挺划算的,毕竟价格便宜。哦,对了,住在我们隔壁的是一对年轻夫妇,男人长得还蛮帅气的,他们还有个女儿,也特别的可爱。”
穿过铁门,走过一小段昏暗的走廊,秦陌和张昔微来到了她们租住的地方,119室。张昔微确定了下门牌号,然后掏出钥匙开门,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走了进去。秦陌却站在门口没动,他的头略向上仰,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张黄符。
“秦陌,你带打火机没?今天出门比较急,我忘记拿了。”张昔微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拿着手机,站在屋里问。见秦陌没动,于是好奇的走过来,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我当是什么呢?这符是房东先生给贴的,每家每户都有,说是地下室阴气重,贴个符驱驱邪,顺便讨个吉利。你还真别说,我在这里住过两晚,虽然阴风阵阵的,可并没有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秦陌撇撇嘴,没有说话。
正说着话,走廊里却响起了一串沉重的脚步声,张昔微探着头看了一眼,便愉快的打起招呼来:“张哥哥回来了?”
“是小微啊,怎么最近都没见你?”说话的男子,身形消瘦,一脸疲惫,就连目光也显得有些呆滞。如果不是他的嗓音还算清凉,你或许会误认为这正在说话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最近功课比较忙,所以就没来这边住。对啦,嫂子呢?怎么不见嫂子跟你一块儿回来。”张昔微说着,往男子身后看了看,同时还在跟秦陌解释着:“平时张哥哥都是跟嫂子一起上下班的,不过看张哥哥的样子,貌似很累的样子,是不是公司业务很多,所以比较累?”
男子虚弱的笑了笑:“大概是没休息好吧,最近总觉得精神不大好。”
“那可要好好的休息才行。”张昔微说着,晃了晃拿着蜡烛的那只手:“对了,张哥哥,你带打火机没,我们来得及,忘记带了。”
“带着呢,住在这里,没有打火机可就麻烦了。”男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黑色的打火机来。蜡烛点燃,秦陌和张昔微才看清楚男子的脸,那活生生就是一张死人的脸。
张昔微吃了一惊,不由往后退了一些,目光狐疑的与秦陌对视着。
“张先生是吗?您好,我是秦陌,是市刑警队的法医。”
“哦,您好!您好!我叫张伟,就是全国都很多张伟的那个张伟,我是网络公司的程序员。”张伟伸出手,与秦陌示意性的握了握,然后问道:“您是小微的朋友吗?”
“算是吧。”
秦陌那个“吧”字还未落地,就被张昔微用胳膊肘狠狠的撞了下。
“什么叫算是吧,本来就是的好吧。虽然我比你年轻几岁,但我丝毫不介意你比我老,我还是很有爱心的对吧?”
无视张昔微讨好的表情,秦陌看着张伟说道:“有条件的话,还是跟你妻子搬出去住吧。”
张伟一愣,然后联想到秦陌的职业,于是迟疑着问:“秦警官,冒昧的问一下,是不是这里的房子有什么不妥?”
“不是不妥,而是这种只租夜不租日的地方是不能住的。”
“我能问下为什么吗?”张伟推推鼻梁上的眼睛,呆滞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神采:“其实,我也觉得这里的房子有点不妥。好像住到这里之后,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起初,我也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可是我妻子的身体也出现了同样的状况,而且她比我还要严重,已经住院了。不瞒着秦警官和小微,其实今天是我来住的最后一天,我已经找好了房子,明天就搬了。可是在搬之前,我也想知道,我和我妻子的健康状况,是不是跟这房子有关。”
“的确有关!”秦陌指了指门框上的黄符:“我曾听一个从事房产中介的朋友说过,有些不法商人为了谋取暴利,会请来法师,向灵界借空间,把借来的空间改造为廉价的出租房。虽然这种说法有些无厘头,但从科学上也能够解释。像这种常年处于地下的出租房,密不透风,空气质量原本就差,且易滋生病菌,所以长期居住,的确是不利于身体健康的。不管是民间耸人听闻的传说,还是科学的解答,这种地方,都不适合人类长期居住。”
张伟听到这里,松了口气,露出一抹放松的笑容:“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这房子里出了什么事情呢?”
目光交汇,两个男人的眼中似乎都藏了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