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过了五日,木槿已经能小心的下床行走了,但紫宸却是没有再来。这日木槿正坐在石凳上神游天际想着近日来发生的一切,此时洞口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宁儿。”这一声呼唤似委屈似哀怨,再配上那勾人的桃花眼简直让人无力招架。
木槿眯起眸子,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的扔了过去。只见严语堂一手拄着根拐杖,单腿费力的蹦了起来躲开了木槿的袭击。
“小宁儿,你这个谋杀亲夫啊。”严语堂夸张的哇哇大叫起来。
此时木槿眸光一闪,再出手便是那闪着寒光的银针,严语堂躲过了一针,另一针却是扎扎实实的戳在他的一处穴位上,这下子严语堂立时没了刚刚那份上蹿下跳的精神,整个人疼的满地的打滚。
“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还请宁神医高抬贵手啊。”严语堂边哀嚎边求饶道。
木槿也不搭理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地上满面痛苦的严语堂,执起手边儿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然的喝了起来。
柳婉韵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副景象,木槿见她来还起身来迎她,丝毫不在意地上那个,似乎他是透明的一般。
柳婉韵也不多话,只是她手中的托盘乘着两只药碗,想来那另一只定是看着严语堂不在才端来此处的。
“辛苦柳姐姐了。”木槿笑着接过托盘,抬手为柳婉韵倒了一杯茶道。
柳婉韵接过茶盏道,“你拖我打听的事情已经有消息了。”
木槿眼前一亮,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柳婉韵看了看地上的严语堂,又看了看木槿欲言又止。
木槿会意微微点头,随即喊道,“严公子,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一刻之前便该无恙了。若是再不离去,别怪我手下无情。”说罢作势又要甩出银针。
严语堂此时大叫着从地上弹了起来,一点不像是受伤断了一条腿的人,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抄起托盘上的药碗逃也似的离开了。
柳婉韵掩唇轻笑道,“宁神医与严公子当真是好友啊。”
木槿不禁抽了抽额角,何以见得?
“言归正传吧,我已命人打探到风皎公子的消息,他现在历城中,听回来的人说他似乎身受重伤。他报官试图捉拿追杀你的凶手,寻找你的下落,只是历城太守根本不作为。而北戎太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说是代为寻找你的下落,条件是要风皎公子与神医你一同前去北戎,五日为期。风皎公子已经应下了。”柳婉韵收起脸上的笑意剪短的将最近外面的事情说了一遍。
木槿听闻不禁蹙起眉头,师父身受重伤?且不说他本就是个不世神医,再加上他的占卜之术岂会不知她此行是险象环生,又怎么会答应那个什么北戎太子的条件呢?
瞧着木槿变换的脸色,柳婉韵也在心中做着计较,这宁神医看起来似乎并不简单。
“不知五日之期可是到了?”木槿忽而开口问道。
“哦,今日是最后一日。”柳婉韵答道。
木槿再次陷入沉思,凭自己对师父的了解,他不会无缘无故如此行事的,既然知晓自己此时是安全的还要答应北戎太子的条件,定不是因为要寻找自己,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便是那追杀自己的第二波人了。
想到此处,木槿脑中忽而闪过一道思绪,不由的转向柳婉韵幽幽的开口道,“不知可否请柳姐姐为在下捎一封书信交于家师。”
柳婉韵一愣,随即又笑开了,轻轻的点头称是。
木槿也不拖沓,要来纸笔当着柳婉韵的面写了一封报平安的书信交于柳婉韵。
“不知宁神医可有什么凭证,否则风皎公子如何相信我等。”柳婉韵接过信纸仔细收好道。
木槿随即抬笔又写了一张,小心的吹干上面的墨迹道,“先将这方子交给他过目,他便知晓了。”
柳婉韵也不多话,接过方子一并收好便出去了。
溶洞之内又剩下木槿一个人,手中捻着那个茶盏把玩着,思绪却是飘得很远。这紫宸是江湖上闻风丧胆的杀手头子,居然会救了她,但却并未告知她的师父她的下落,这难道不奇怪吗?
这紫宸定是另有所图,只是看柳婉韵这反应似乎并不在意她是否与风皎公子取得联系,这又是为何呢?
木槿在溶洞中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风皎公子所在的客栈却是迎来了圣旨,圣旨却不是给他的,而是给那个前几日已经吓破胆的历城太守的。旨意上说的清清楚楚,历城太守惫懒懈怠,玩忽职守,以至于风皎公子身负重伤,宁安神医下落不明。后又迁延观望不肯查察,着革去太守之职,压入大牢以备审判。
来宣旨的不是旁人,正是夏景沅的钦点的暂代左相卜寒。只瞧着让一国左相来宣旨,便知道了这是天大的脸面,而这脸面显然不是给这个拎不清的历城太守的。
“风皎公子受惊了,本官奉皇命前来查察此事,定会给风皎公子一个满意的交代,还望风皎公子见谅。”卜寒一袭朝服在风皎公子门前站定,恭敬的行礼道。
“劳烦卜大人了,风皎一届布衣无福消受这等恩赏,只求徒儿能够平安归来,卜大人请回吧。”风皎公子在屋中道。
“公子且听本官一言,今日便是与北戎太子的五日之约吧?不知公子可否也给卜寒五日。”卜寒立于门口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此话一出如一滩烂泥摊在地上的历城太守又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只要风皎公子肯应下此事,那也就是说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要风皎公子他们不去北戎他这脑袋还有保住的可能。
就在此时,那神出鬼没的北戎太子又出现了,只见他手中提着一个黑布包裹的物件,却没见到宁安神医的影子。
“风皎公子,本宫食言了,本宫并未找到宁安神医的下落,但这追杀宁安神医的凶手,本宫给你带来了。”肖子骞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