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煜城一直在薛国公府用过晚膳,这才带人回了自己府上。接下来的日子,正如薛国公交代的那样,夏煜城除了照顾皇后,便不再过问其他任何事情,就连夏景沅指派的差事也都一应推拒了,而夏景沅则是一句孝心可嘉竟也就准允了。
这样一来,朝堂之上可谓是三皇子夏煜祺一枝独秀了,打从木府的事情开始,群臣便越来越搞不懂夏景沅这个皇上到底要干什么了,故而现在这局面看起来明朗却没有一人敢轻举妄动了。
果不其然,没过一日,成日往太傅府跑的夜王夏烨被夏景沅召了来,不但如此还手把手的教夏烨该如何处理政事。百官们见到上朝听政的夜王心中纷纷发出果然如此的感慨。
这夏煜祺竟也是适时的表达了对夜王的尊重,甚至还替夜王出头当众反驳了几位老臣,这让夜王更是感动不已。甚至连夏景沅也破天荒的夸奖了夏煜祺两句。
两厢一比较,大家又觉得好像三皇子殿下的胜算好像更大一些,但在大家搞清楚夏景沅的想法之前是不会有人再贸然出手了,虽然现在看在大皇子不得势了,可薛国公府依然还在,皇后娘娘的病也并非无药可医,想要东山再起需要的也不过是个契机罢了。
没过多久,夏煜城便像许诺的一般风风光光的把那个赵沁儿以侧妃之礼抬进了门。眼瞧着这赵大人一家好像是要飞黄腾达了,可知道内幕的人却不这么想。
这个赵沁儿以如此手段逼迫大皇子纳她为侧妃,进了府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只是这赵沁儿仿若连这一步也算到了一般,打从进了门夏煜城便将她安置在最偏远的院子里再也没管过她,可她却不吵也不闹,乖乖的住了进去安静的就像是个透明人一般,简直跟先前判若两人。
既然夏煜城有话儿,这大皇子妃也就当是府中纳了个妾,全当没这个人,竟是一面也未见过。
就这样过了一月有余,派出去寻找宁安与风皎公子的人依旧没有丝毫的消息,皇后的病情是一日比一日严重了,就连呼吸声都微弱的快要听不见了。
谁知道这时候北戎的使臣却是出现在夏国京城求见夏景沅。
北戎使臣这次出现的十分蹊跷,就连夏景沅也是在人快到京城才得知了此事,但却无论如何也打探不出来这使臣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朝堂之上一众人吵得的面红耳赤,北戎向来与他们不睦,此次又是隐藏行踪而来说不定有什么阴谋呢。另一些人则说北戎向来张扬,此次前来说不定是求和的呢?对于这种无稽之谈另一方则是嗤之以鼻。
“好了,不过是个使臣,还不知道所谓何事你们就吵成这个样子,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是我夏国的领土,还怕个小小使臣不成?!”夏景沅大手一挥这事儿算是定下了,众人只得高呼万岁随后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那使臣来的很快,“夏国陛下,听闻贵国皇后娘娘凤体欠安,微臣奉我国陛下之命前来送药。”那使臣行礼后便说出了这么一句震惊朝野的话来。
就连高位上的夏景沅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只是众人震惊归震惊,但随即都已防备的眼神看着那北戎使臣。这北戎人会这么好心的给他们的皇后娘娘送药?再说了,太医院都无计可施,那北戎人远在千里之外,连皇后娘娘的面儿都没见到,如何能送药来?
莫非?这皇后娘娘的病跟北戎人有关?
想到此处,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不善起来,一瞬不瞬的盯着正中央双手托着小木盒的使臣,那模样好似一旦他有一动便要动手将他拿下一般。
“哦?有劳北戎皇帝费心了,只是朕的太医院均是束手无策,皇后乃千金之体岂能儿戏。”夏景沅先是礼节性的谢了一句,随即便开始了试探。那些个臣子想得到的事情他如何会想不到,只怕他想的更多。
虽然有人给皇后下毒更好帮了他的忙,可若是这毒真是北戎人干的,那岂不是说明他的皇宫是那些蛮子随意进出之地?那是不是哪一天他也会莫名其妙的中毒了?
“启禀夏皇,我国陛下并不知晓皇后娘娘所患何疾,只是根据贵国贴出的遍寻名医的告示像是中毒了。微臣手中的便是降尘丹想来定会有所助益的。”那北戎使臣不卑不亢的答道。
此话一出,殿上想起了一阵阵抽气的声音。降尘丹?那可是几大神药之一啊,号称无毒不能解的清毒神丹啊。
夏景沅此时也愣住了,这些个神药那都是有市无价,跟九转还魂丹一样不是你有银子有权势就能得到的。而且炼制这些丹药的方子早已失传,用一枚便少一枚,如此珍贵的丹药谁不想拥有?尤其是他已经打算舍弃皇后了,若是能得到这丹药岂不是自己又能多一重保障了?
就在底下人窃窃私语的时候,殿门口响起来太监尖细的嗓音,“大皇子到。”
夏景沅眸光微闪狠厉一闪而过,“宣。”
夏煜城一进殿中仿若没看到那北戎使臣直直的走到夏景沅前面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启禀父皇,母后怕是不好了。儿臣恳请父皇能准许儿臣亲自寻找宁神医。”说罢也不管夏景沅是个什么表情,咚咚咚的磕起头来。
一时间大殿上就只剩下他以头抢地的声音在回响。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朕一直都在派人寻找宁神医的下落,你只要守护好你母后剩下的事情自有朕为你做主。”夏景沅冠冕堂皇的说了两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却丝毫没有说出刚刚关于降尘丹的事。
众人心中一紧,这降尘丹的事情就算他们不说,这北戎使臣又不是死人,事后大皇子定会知晓此事的,皇上如此行事当真是要舍弃薛国公府与大皇子了?
夏煜城并没有依言起身,仍旧跪在地上咚咚的磕着头,眉心已经隐隐的透出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