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问慕白那一番话并不是毫无缘由的,打从顾宝儿知晓延陵那地方不太平,慕白又擅长医术以后,她心里便已然有了主意。
男神爹爹会把慕白这么一个有才有貌的公子哥儿送到自己手下办差,向来定是有他的用意。
府医这种事儿,只要是皇族信得过的人都是可以做的,不一定非要慕白。
可就在她同男神爹爹摊牌说自己有意前往延陵之后,慕白隔天就到自个儿的府里头走马上任了,怎么想,这其中都有点猫腻……
毕竟慕白在太医署都已经做到院判了,让他来做府医,着实是有点屈才。
出门在外,谁都保不齐会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这时,可以救死扶伤的大夫的们的作用就能达到最大。
所以,帝尊才会在自己出行前夕让慕白来自个儿府里头做府医,他想要的,只不过是给慕白一个名正言顺的可以陪着自己前去延陵的名头罢了。
这一点,顾宝儿在为慕白接风那天晚上就已经想清楚了。
所以那一晚,太女殿下带着孔昭去找了慕白慕公子,三人进行了一次十分愉快的秉烛夜谈。
夜谈的主题只有一个:慕白身为随行大夫,一定要准备好药物。
不论是迷药,毒药亦或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药物,最好都备下一两份,毕竟此去延陵,谁都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儿。
保不齐,那些个平时派不上用场的药散丹丸什么的就能派上用场了呢?
慕白也不是个迂腐的人,当下便笑着应下了。
以防万一的道理,他再明白不过了,谨慎一点儿总是没有坏处的。
所以这几日,太女殿下忙着到处拜谒相熟的权贵的时候,慕白慕公子也没闲着。
自打陪着太女殿下去了趟相府之后,他便忙着准备延陵一行要用的药物了。
由于时间仓促的缘故,从新制药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慕白昨儿个便同太女殿下打了个招呼,让孔昭陪着他往太医署去了一趟。
毕竟这会儿慕白已经不在太医署就职了,他要入宫没有以前那么便利,要是没有孔昭陪着,他还真不见得能从太医署把自己以前制好的那些个药物给取回来。
因此,顾宝儿方才有此一问。
这会儿得到了让人满意的答案,太女殿下的心里头顿时松快了几分,眉梢眼角都透出了几分喜气。
馒头看着自家主子无端端地看着慕白所在的方向发笑,默默地打了个哆嗦,殿下此去延陵,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她可是答应了茉灵还有蝶语两位姐姐的,殿下此去延陵,绝不能叫那些个妖艳贱货坏了名声!
馒头是个单纯的小姑娘,所以在蝶语还有茉灵托她这件事儿的时候,她就直接开口问了:“两位姐姐,我要怎么区分靠近殿下的到底是不是妖艳贱货啊?”
茉灵沉吟了一会儿后开口问道:“陪着殿下前去延陵的公子哥儿们都有谁?”
“轩辕家的七公子还有九公子,孔昭孔大人,慕大夫。至于刘三刀,我不知道他算不算是公子哥儿……”
于是乎,茉灵又琢磨了一会儿后开口道:“那就好办了,你记住了,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只要叫他们五人之中的三人见了心生不喜的人,那就是个妖艳贱货!”
馒头是个好学的小姑娘,于是乎她接着往下问道:“那要是我发现了有妖艳贱货靠近殿下该怎么办啊?”
蝶语举头四顾,见四下无人,便在唇角挂了一抹冷冽的笑意:“那还用说?自然是想办法揍她丫的,叫那贱货再也不敢出现在殿下面前!”
话音刚落,蝶语便瞥了馒头一眼,开口道:“馒头,我想你也不愿意殿下在大街上碰到个卖身葬父或者葬兄的妖艳贱货吧?因为她要是叫殿下带回来了,肯定会想办法让殿下把你撵出府去的。
不过,你要记住一件事儿,不是每个卖身葬父的人,都是妖艳贱货。”
蝶语的话似有深意,馒头直说自己有点不明白。
然后蝶语便很直白地同馒头说了她此去延陵的使命:那就是盯牢了自家殿下,最好别让她带一堆花花草草回太女府去,更重要的是,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扒了殿下的衣服!
馒头听了一愣,随即点头如捣蒜。
所以今儿个打从顾宝儿出了太女府门起,馒头就盯紧了她。
这会儿看着太女殿下无端发笑,馒头的内心是迷惑的……
打从同慕大夫说过话后,殿下就如此反常,这叫她实在很慌。
可是蝶语和茉灵没有说过,要是慕大夫他们靠近殿下该怎么办,所以这会儿,馒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她的小脑袋里头只有三个问题:慕大夫对殿下做了什么?慕大夫是不是妖艳贱货?她到底该怎么办?
时间就这样慢悠悠的过,当到了正午时分,馒头才回过神来,然后她开口提醒顾宝儿:“殿下,是时候用膳了。”
这时,马车已然驶进了一个小镇。
它在布局上自然是比不得京都富丽堂皇,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所以这会儿掀开轿帘看着窗外街景的太女殿下,心情不是一般的愉悦。
她听得馒头开口提醒,便笑着道:“你放心,饿不着你这丫头,我也知晓是时候用膳了,只是我还在找看得上眼的酒家罢了。就算出门在外,我们用膳也不能太过将就,不然岂不是跌了身份?”
馒头笑着应了,往嘴里头送了条蜜汁肉脯,然后睁大了一双眼,打算看牢了顾宝儿。
不多时,顾宝儿便相中了一家布局不俗的酒家,便同孔昭说了。
孔昭笑着瞥了那酒家一眼,应下了。
于是乎,没多久,酒家之前就停放好了两辆低调奢华的乌木马车。
然后一脸干练的跑堂,迎来了八个穿着不俗,举止之间颇有一股子贵气的少年人。
那一刻,跑堂只当自己是看花了眼。
毕竟眼前这八个人,每一个人都堪称自成一派风流。
所以他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上前问道:“几位客官是要打尖还是要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