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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挨穷的命

回到京城,林昭然需要协调万隆担保贷款以及一些朋友需要走动等事。应林被林冬明拉着当司机。又给丈母娘当司机。比在SH忙多了,真有回家的感觉。

应林心理蛮高兴岳父岳母没见外。

高明诚正好打电话过来,确定到磐石投资上班。

他以为只得罪一位办公室主任,职称没评上,又履被穿小鞋。回头想一下,那主任能量没这么大,就不清楚暗中得罪哪位大神。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才下定决心到磐石。

有一位外地工作同学陪领导到京办事。在京同学约好给他接风。通知到应林,言及以往同学聚会应林均缺席,这次一定要缺席。

应林解释,“谁让你们聚会时间安排在我到外地时候,我可不认。不过,这次活动一定参加。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我得紧紧把握住。”

“行,那就原谅你以往缺席。把缺席记录抹掉。”

林昭然没回来,应林一个人赴约。到达时,同学们已经到齐。一番起哄,知道应林答应请客为止。

“有什么新鲜资讯,赶快播报一下。”应林落座后,想听听他们刚才在说什么。

“同学们在说,倒退十年,重新再来,富人还是富人,穷人还是穷人。你同意不同意这个观点。”

“这不是宿命论吗?”应林说。

“就是嘛,净说些歪理。”应林隔壁宿舍的叶明义反对这种说法,无奈独木难支,应林的话似乎和自己一个观点,激动站起来辩驳。

“不用全用宿命论来解释。你看看富人在干什么,穷人在干什么。就是让穷人看到富人在干什么,穷人也是干看着,也是不会学着做。说到底,穷人就是懒惰。”

叶明义脸红脖子粗,“怎么能说穷人懒惰,他们没多少机会。要说也只能说富人有原罪,第一桶金都不干净。”

讨论这么高大尚的问题,应林和不上去,就看看,不说话。

“就说春节,穷人在干嘛,富人又在干嘛。穷人就给自己整点好吃的。富人遇到春节,比平时还忙,四处送礼走关系。送送礼,混个脸熟,来年机会不就多点吗?”

叶明义说,“你那是搞不正之风。”

“孔子曰,礼尚往来。你到人家家里,不带点礼物,好意思吗?”

“送礼就是不对…”叶明义仍然不服气。

“我们来给同学接风,不是来讨论沉重话题。换个话题。”一位同学看不下去,想着转移话题。

应林觉得讨论下去没意思,跟着其他同学配合转移话题。

毕业两年多,有不少同学成为单位骨干,有几位同学升官,有一两位同学分到房子。叶明义在一家国营房地产公司,工资待遇还可以。可惜远达不到叶明义期望值,他希望创办自己公司,可是没有资本,也不懂得经营,在这家国企晋升无望,想着跳槽到民企学学管理。难以没下定决心。

叶明义出生在群山中一个小盆地,家里穷,经常吃不饱饭。大人下地干活,叶明义很小学会煮饭。记得有一次煮了干饭,妈妈回来加一锅水,加工成稀饭,才够一家人晚饭。从小爱做白日梦,把自己想成书中侠客,想成王子,横行天下。无时不刻想着离开环山围绕的地方,转化成读书动力,幸运考上大学。毕业后在远房亲戚帮助下,才进入这家房地产公司。按同学说法,读书读到屁股里或者或被洗脑,不肯给领导送礼,什么事都想正大光明解决,不懂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跟公司同事竞争个屁。不懂得同事之间乃竞合关系,合作必不可少,可竞争还是主旋律。一味想着团结同事,常被利用而不自知。

叶明义工资足够自己生活以及时常给在农村父母一点点钱。他住公司宿舍,不抽烟不喝酒,不乱花钱,买东西都找便宜货,一点点累积储蓄,银行账户从几百元增长到几千元,要增加到上万有困难。他很知足,但不满足,与他脑中宏伟目标相比,这点点钱根本是杯水车薪。

虽然如此,叶明义完全按照书上优良品德行事,当然常常做不到,表面上切能给内心一个解释。比如朋友聚餐,经常他掏钱,因为吃完后别人在寒暄,他总忍不住买单。正因为如此,他渐渐减少外出次数。

与人无害,好人一位。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为了支撑内心自我伟大形象,叶明义好发大言,随便评论国内外大事,瞧不起旁边的人蝇营狗苟。殊不知其他人更看不起他。

应林和叶明义交集不多,同学关系,不走心。

聊一会儿同学近况,好些同学有值得聊聊的进展。叶明义事业没啥进展,聊起恋爱。他爱上女孩子多么优秀,家境多么好。成功吸引到同学们注意,他说得更起劲。

“这次聚会,你应该带过来和我们见个面啊。”一位同学惋惜地说。

叶明义一时语钝,姑娘还没答应他。

嗨,暗恋+梦想,做梦呢。

同学也没有当面戳穿,鼓励他好好把握,追上少奋斗三十年。

为了掩饰刚刚得意忘形,叶明义又挑起最初的话题。

“如果倒退十年,重新再来,我就不进这家房地产公司,做任何生意也比上班强。我是看明白了,现在虽然有些东西过剩,但人民还处于短缺状态中,只要新鲜玩意儿,不用担心卖不出去。”应林觉得叶明义脑袋聪明,能够分析得出这个结果,有点小见识。

应林脱口而出,“明义讲得好,现在生意很好做。有大量需求等待满足。”

有一位男同学不客气地说,“理论上如此。做生意更讲究关系,没有关系拿不到货。做买卖,关键在差价,关系社会,不打理关系就拿不到好货,拿不到好价格。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应林点点头,跟同学在一起聊聊事情,平时自己没发现、没总结的事,他们有做认真思考。有理论指导,行事上不会含含糊糊,能更坚定一些。尤其投资,受情绪左右,稍不坚定,容易被牵着鼻子走,惨败无疑。

“应林就不会愿意倒退十年。”一位同学把火引向应林。

“你们说的我都挺认同。关系这种东西不是想做就做得好的,想学也不容易。记得以前我去给人家送礼,进门后毕恭毕敬把准备的礼物双手捧上,人家没理会。当时也没明白。有时以为对方嫌弃礼物太轻。我老婆说这样做法完全是错的,进门把礼物搁在一边,走的时候不提走就可以。挺简单一个事,强迫受礼者双手接,心理上不舒服。我就干不来这个事。倒退十年,没碰到我老婆,那哥们就惨兮兮。”

应林自我剖析,让人觉得象吃软饭,引得同学笑呵呵,叶明义笑得最大声。

“应林,今天应该把你老婆带过来,哥们还没见过弟妹呢。”

“她今天有事来不了。”

叶明义道,“弟妹是不是从来不陪你出来啊。”应林清楚叶明义认为应林在老婆眼里没地位,并不在意,他人看法改变不了自己的行为。

同学聚会,纯聊天,更新一些观念。早早大家准备散了。

正好在学校附近,应林想着好久没回学校,顺道逛逛也不错。

林昭然给应林打电话,她正好在西三环附近,离应林不远。林昭然陪着应林在校园小公园闲坐。离开校园真正时间也不长,怎么感觉过了几世纪。静谧校园,亲密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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