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夜月的两个弟弟则不同,生母还在,对方母族肯定会多少提供些资源。知恩报恩,他们的心自然不会完全放在苏家。资质只是勉强入眼,远不如苏夜月。
感情?
强者谈利益,弱者才会谈感情。
这就是人性,或者说……人心。
“长公子,陆公子和邓小姐过来了。”
侍女恭声轻语,站在苏夜月身后,不敢有丝毫逾越,甚至连头也不敢抬。
陆家,邓家,苏家,还有曾经存在,现在却已经烟消云散的李家。在西风城可谓霸主级的存在。当之无愧的地头蛇。
为了共同维护这块地盘,三家不可避免的会产生些利益往来。虽然会产生些纠葛,但大家多数时间还是相当和谐的。唇亡齿寒的道理,没有人不懂。
陆嘉义,邓玉琪这两个家伙,自从苏夜月那件事宣扬出去后,加点巧合,便一来二去的熟悉了。没事一起切磋,游玩,也可称得上是朋友。
而且,这两个货口味比较特殊,关系更加复杂,从名字都听得出来,6+1=7.
没错,这俩人自小就定了娃娃亲。至于口味为何特殊,却是……陆嘉义是个喜欢男人的家伙,还喜欢嫩的……,而邓玉琪却是个喜欢女子的家伙。家里侍女都被她拨撩个遍。
更让人无语的是,二人对联姻竟然没有杂野传记中描述的那样,寻死觅活。誓死不从。反而欣然接受。关系也相当和谐。
苏夜月轻轻的从浴桶中走出,浑不在意自己赤身在二人面前,擦拭着身体,平静的道。
“啧~,小月,你的身材越来越好了。”
陆嘉义瞪着眼目露痴迷的看着苏夜月,不时伸出手摸摸苏夜月的肌肤。一副色与魂授的模样。
“收起你那表情,我都替你丢人。”邓玉琪啃着果子,毫不见外的搂着苏夜月的小侍女,青葱玉指如蛇般钻入对方衣襟,抓着那一团滑腻,不断揉动。惹得小侍女面色羞红的喘息着,却不敢有丝毫反抗的动作。
“……”
苏夜月嘴角一抽,他每次见到这俩货,都有一种违和感。
“龙武阁,快到招人的时候了。”
陆嘉义抢过邓玉琪的果子,毫不介意对方的口水,‘咔嚓’啃了一口,含糊不清的出声。
苏夜月目光一顿,随即毫不在乎的道:“轮不到咱们吧。我现在不过勉强十岁,你们……一个十三,一个十四。能行?”
“不是你想的那个龙武阁。而是……那里!”
邓玉琪忌讳莫深的指了指西方,方才被陆嘉义抢走果子的愤怒也消失不见。清秀中掺杂着一丝媚意的小脸浮现出浓浓的严肃。
“算算时间……也对。”
苏夜月皱着眉头坐在铜镜前,任由侍女替他打理着及腰的长发。
邓玉琪毫不顾忌的坐在苏夜月的梳妆台前,任由短裙下缕缕春光泄露,盯着苏夜月沉声道:“咱们这些家族,每家有一个名额。难,难,难。”
“我无所谓,现如今的苏家,没有人敢在我面前造次。因为他们怕死。你们就不同了。哥哥姐姐都有不少吧。而且,你们的资质根骨也并非最佳。”苏夜月捏着头发,细细的分析着。
“那你说……怎么办?”陆嘉义也凑了过来,迅速的在苏夜月身上摸了几把。
虽然交往时间不长,但俩人都知道,苏夜月这家伙蔫坏蔫坏的。馊主意坏点子,歪门邪道简直是宗师级别的。甭管多严密的规则,都能给你钻几条空子。
“该打点,还是得打点。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搪,不过,不光要打点龙武阁那帮人。还得在咱们的对手身上下点功夫……”
苏夜月摸了摸下巴,挥手让一众侍女退下,偌大的温泉房徒留三人鬼鬼祟祟的窃窃私语。
“你们,只有两条路。要么浑水摸鱼,夺取普通名额。要么以雷霆之势震慑诸人,强势将那家族名额揽为己有。”
二人不由对视一眼,他们虽然知道,迟早会有撕破脸的时候。但是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太遥远了些。听苏夜月的分析,心里依旧摇摆不定,纠结不已。
“浑水摸鱼吧。”
陆嘉义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苏夜月眼底不为人知的闪过一抹失望,到底是少年人,不知人心险恶,不过,自己也是利用他们罢了,死活与他何干?
心里虽然不快,但苏夜月脸色却依旧平静,沉声分析道:“不仅仅是咱们得到消息。其他几座城里面的家族,估计也各有算计。但是,咱们也有优势,那就是距离。咱们离得近,他们得到消息,定然是从咱们这传过去的。而且,距离龙武阁招人,估计还得个一年半载的。咱们不急。当下得先稳固咱们的优势。”
苏夜月在房间转悠着,细细思索着计划。
“什么优势?”陆嘉义疑惑的挠了挠头。
到是邓玉琪眼前一亮,脱口而出道:“消息……”
“不错,消息,毕竟龙武阁就在西风城这片儿地方。有什么风吹草动,咱们指定是最先知道的。其他人……都晚了一步。”苏夜月眸子愈加闪亮,熠熠生辉绽放出瑰丽幽冉。
“陆嘉义,我记得……你们陆家,跟东原城里一个家族有些关系是不是?”
“没错,那个叫什么来着……哦,牧家。对,没错,我有个堂姐嫁过去了。”陆嘉义一拍大腿,兴奋的道。
“小琪,你母亲的家族,应该在北荒城吧。”苏夜月转头看向她。
“不错。韩家。”
“咱们……先把水搅浑。把一些人淘汰下来。”苏夜月冷笑一声,招了招手,将二人拉来,三人凑一起,开始商议大事。
几天后,忽然一则不靠谱的小道消息开始流传……
“据说,龙武阁这次开院,主要是筹钱,上面下了死令,多收些家族势力强大的学员。很多原本属于咱们寒门散人的名额,都被那些大家族的支脉旁系预定了。”
“据说北伐战局胶着,国库入不敷出,所以上面下了令,要拍卖入学名额。谁有钱谁上。”
“我七大姑的朋友的儿子的兄弟的老婆给我说,都是放屁的,真正原因是,散人武者大多资质低下,没发展前途,浪费资源,所以才招收那些家族世子。一来能充盈国库,二来还能捞点好处……”
一人说,是笑话。
二人说,是谣言。
三人说,就是真理!
谣言止于智者,可是……智者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不是?智者也不是全能的,不是吗?
所以,在半引导,半默许,半疑惑的情况下。传言越来越离谱。
十几日后,西风城最大的青楼别苑中。
苏夜月三人再次凑在一起。
“我让你做的东西,弄好了没?”苏夜月问道。
“放心。”邓玉琪自鼓囊囊的衣服里,‘哗啦啦’倒出几叠鎏金帖。
上方印刻着“龙武学院”四个明晃晃的大字。边缘鎏金镶边,将四个大字一一分开,字与字之间,隔开一道横线。
“一人一叠,发出去。但是……要悄悄的发。隐秘的发。也得走漏风声的发。”苏夜月端详着帖子,嘴里啧啧有声。
“得嘞。你就瞧好吧。”陆嘉义嘿嘿一笑,将帖子揣到怀里。
“小月月,辛苦您老了。来,哥哥敬你一杯。”
邓玉琪面色红润,娇艳如花,束发紫玉带将墨般青丝挽起,别有几分气质。
“切记,莫要被家族发现,我无所谓,苏家没人敢跟我对着干,你们就不一样了。懂吗?”苏夜月郑重其事的叮嘱二人。
“我们自然晓得轻重。”
邓玉琪皱了皱挺翘的小琼鼻,盯着渐渐长开,却愈加温润阴柔的苏夜月,心里泛起一丝别样的涟漪。她忽然觉得,男子或许也不错。不过,当她俏目扫过陆嘉义那一身花格胭脂袍后,这一抹心思转瞬间便消散的一干二净。
又细细商讨片刻,三人喝了几杯水酒便相继离开。
青楼可不是娼馆。人家这里的女子,大多是卖艺不卖身的。他们三个不过是过来商讨事情,外加听听小曲儿罢了。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苏玉泉坐在书房,儒雅的脸庞泛着几分严肃,他感觉到,自己这儿子,越来越看不透了。
“父亲,有舍……才有得。”苏夜月扫了眼桌案上的纸张,毫不在意的说道。
从将自己两名弟弟废掉,自己却屁事没有后,苏夜月就发现了,自己这便宜老子,绝不是什么省油的蜡烛。从前许多事情一知半解。现在细细想来,却思极致恐。让人心寒。
比如,当初他为何在刘老头护送苏夜月母子二人离去后,才力挽狂澜。掀开底牌呢。
又比如,为何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寻找自己的意思呢。苏夜月可不信那块青玉只有验证血脉一个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