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潇整个人愣住了,后背皮肤被藤条抽得溃烂,整个人已经成为了血人。
慢慢地走到悬崖边,入眼却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甚至连阳光都无法照射到底。
如果说刚才支撑着凌潇逃跑的动力,是愤怒是不甘。
那么当这道悬崖出现的时候,凌潇的心就已经死了,那是一种绝望,燃烧的愤怒之火,被这种绝望掩埋得一丝不剩。
“呵,呵呵,这……哈哈哈哈……”
身后依旧是王怀安那令人讨厌的笑声。
“我说……,凌大少爷,你是想笑死我对吗。自己把自己逃到这么个地方,你是怕自己没地方埋是吧?哈哈哈,笑死我了。”
“你不是还要杀我么,你不是还想活着么?再不动手可就没机会了啊。”
王怀安一路笑来,整张脸都笑得变形了,也许在他眼里,做梦都想看见凌潇现在这个样子。
凌潇握紧了拳头,死死握住,强大的力道捏破了皮肤,流出丝丝鲜血。
抬头仰望天空,被脏乱头发遮住的脸上,划过两道泪痕。
凌潇转身,全身放松,看着拿着藤条疯笑的王怀安,嘴角噙笑。
看见这一幕,王怀安立刻停止了笑容。
“这个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你以为你还有活着的机会么?”
然而凌潇嘴角上扬得更加厉害了,一扫之前颓废绝望的模样,满脸傲气。
看见凌潇的表现,王怀安像发疯了一样,挥动着藤条,狠狠地打在凌潇脸上。
“混蛋!不许笑!我讨厌看见你这个蠢样!不许笑不许笑!”
啪啪啪……
藤条抽动地打在凌潇脸上,打得凌潇脸蛋开花,但那一抹傲气的笑容,始终无法被打掉。
最后,凌潇身体摇摇欲坠,但眼神依然坚定。
“王怀安。如果我没有死,那么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凌潇最后留下一抹最骄傲的笑容,脚下一瞪,背对着悬崖,决然地跳了下去。
“不!不许跳!”
王怀安惊恐地跑上前,然而只能看着坠入深渊的凌潇,变得越来越小,而凌潇脸上始终带着那一丝让王怀安讨厌的笑容。
“我还没有亲手杀死你!还没有把你踩在脚下!凌潇……你!啊啊啊!”
悬崖边上,一阵又一阵爆破声音响起,似乎没能亲手杀死凌潇,王怀安是真的很生气。
发泄完毕后,王怀安终于恢复了平静,看着面前的深渊,脸上始终揪成一团。
“这里跳下去,不会活着的。”
一句话,似乎是在安抚着自己,王怀安再次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深渊,转身离去。
此时,这个地方就只剩下一片宁静。慢慢地,又恢复了些许鸟叫虫鸣,但更多的,还是呼呼直吹的风声。
约摸半个时辰后,两道身影出现在悬崖边上,竟是之前离去的王怀安,不过现在身旁多了一个王良。
王良一双三角眼,滴溜溜地打转,看着眼前的深渊,问道。
“你确定那小子是从这里掉下去的?”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着他跳下去,直到什么也看不见。”
王良摸着自己下巴上的山羊胡子,看着悬崖上的血迹和狼藉,疑惑地问道。
“难道他和你大战过一场不成?这里怎么有如此大的战斗痕迹,他也是聚灵实力?”
问到这里,王怀安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也不愿意多说。
王良见状,只能作罢,毕竟是自家少爷,也不可能大肆责骂。
“行了,从这里掉下去,根本不可能活命。不过少爷你也应当听从命令,这样一来对计划多少有点影响。”
王怀安虽心里不服,但对王良的不满还是乖乖受着。
“是我心急了,还请良叔责罚。”
王良摆摆手,道:“行了,不必这样,赶紧回去吧,不能让凌家人发现。”
随后两人离去,这下悬崖上又恢复了宁静。
而这一次,应该是不会有人来了。
……
凌家,凌玄在书房左转右晃,心头始终有着一丝莫名的阴郁。
“怎样,王家的人可都看好了?”
一旁侍从回应,道:“家主放心,王家人已经被全面监视,目前都一直在屋里,从未出过门。”
凌玄听得结果,这才脸色好转一分,然而心里堵着的感觉,却是始终没能消退。
凌家偏院,凌潇的居所里。
月儿看着越来越晚的天色,坐在门口等待着。等到饭菜都凉了,却始终不见凌潇回来。
“少爷啊少爷,玩够了就该回家了,回家来看看月儿呐。”
小丫头依靠在门边,双眼看着天空,似乎那里有着她想要的东西。
……
悬崖下,深渊可真是深如万丈,连太阳都无法照射到其最底下。
这悬崖下,由于长年没有太阳的照射,死寂一片。
这里没有植物,缺乏阳光,也没有绿色。
至于飞禽走兽,那就更是看不见了。
要说这下面真要存在些什么的话,似乎也就只有存在鬼魂比较合理。
“咕噜咕噜……”
像是沸腾的开水的声音,渐渐地在耳边响起。
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将凌潇漆黑一片的意识空间点燃。
“唔……”凌潇缓缓睁眼,入眼却是模糊的一片。
随着意识的清醒,身体知觉也慢慢恢复。
凌潇更加努力地睁开双眼,约摸几分钟后,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清醒后,脑海里第一个反应,第一种想法,第一个疑问瞬间冒出。
我没有死!我真的还活着,我现在在哪儿?
入眼的光线十分昏暗,就像太阳快要落山一般,若不是不远处燃着一堆篝火,根本看不清眼前的场景。
这是在一个山洞里,算不得宽敞却也不挤,除却一张石台,靠洞里的另外一块石台外,就只有凌潇面前的一堆篝火了。
火堆上架着几根木头,吊着一个黑漆漆的陶罐,罐子里似乎煮着什么东西,听声音像是一罐汤水。
简单地打量了一圈四周,凌潇这才对身体上的疼痛有所反应。
低头一看,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扒光了,赤裸着上身,被藤条捆成了一个大粽子。
本来身体上就有着不少伤口,再被藤条这样一捆,稍稍动一下身体,就会传来钻心的疼痛。
“呲……”
凌潇倒吸一口冷气,尝试用力一下感受着藤条的松紧度,却是疼得要命,额头冷汗直冒。
自己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下居然没死?而且看起来似乎是被人救了。
不过感受着藤条对自己身体的压迫感,想来救自己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凌潇嘴唇干渴得破了皮,脸色依旧惨白,后背上溃烂的伤口,深一点的依旧还缓缓流着淡淡的血水。
意识刚清醒了一会儿,身体上的伤痛,又再一次地让凌潇陷入的沉睡。
昏睡了好久,凌潇都快分不清自己是生是死的时候,从后背传来透心凉地撕裂痛感,让凌潇昏睡的脑袋瞬间清醒。
“啊!”忍不住大叫出声,凌潇惨白的脸上,竟是扭曲出了些许血色。
感受着身后有人在弄着自己的伤口,凌潇用嘶哑的声音,仰天长嚎。
“是谁!啊!有本事……杀了我!别用这些阴险的计谋来折磨人啊!呲……”
随着凌潇话出,身后人的动作稍微停止了一会儿。
可随即,短暂地停下后,却是更猛的力道传来。
“嚎什么嚎,一个大人男这点痛都忍不住?忍不住就咬舌自尽吧,我也懒得给你上药。”
身后的声音,有些许尖锐但很嘶哑,有点公鸭嗓的感觉,但却没那么高的调,比较地低沉。
但依旧能听出,这是一位老人的声音。
凌潇听得这话,原来是在给自己上药?虽然身体疼痛无比,但还是努力抑制着,控制着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好半晌后,随着身后老人的一点点动作,凌潇也已经适应了那种痛感,也许是麻木了,也就感觉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完事后,老人将凌潇又扔在了一旁,靠墙坐着,又用藤条将凌潇给捆了个严严实实,这才忙活自己的去了。
上了药,是感觉后背舒服了不少。
地面上还有着几块死皮,都是从凌潇背上弄下的。凌潇也清楚,那些都是已经没用烂掉的皮肤,只有切除掉。
老人在篝火旁鼓捣着自己的活,凌潇这才借着火光,看清了老人的长相。
蓬头垢面,灰白的头发杂乱不堪,其中甚至还有泥块草根。头发将脸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一小部分,那一小部分的脸上,褶皱层叠,看起来十分苍老。
身着一袭破洞灰白布衣,举手投足间,灰尘散落,一双满是皱纹的手更是像长年挖了泥没洗一样,十分肮脏邋遢。
看着眼前这样一位老人。凌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间也是哭笑不得。
想起刚才这老头给自己上的药,凌潇也是后背一阵发麻,谁知道上了些什么东西。
这老人不知道什么来头,也不愿意说话,就在石台上鼓捣些花花草草,看起来像是为凌潇准备的疗伤药。
然而每次帮凌潇上完药后,就会把凌潇给捆起来。生怕凌潇跑了一样。
凌潇一时间也是一个头两边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这老人对自己到底有无恶意。
慢慢地,凌潇又昏睡了过去。
受伤的身体加上药性,凌潇接连几天都在昏睡中度过,醒来的时候,也就是被老人上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