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练到老鬼说的这种程度，不知道要练习多久。
而且现在在凌潇心里有着一个疑问，这样做，真的有用么？
凌潇再次尝试，灵力透着手心而出，缓缓进入沙子里。
然而和刚才的结果一样，沙子只是稍微动了一点，灵力使用程度就到了，不能再继续动用灵力了。
随后凌潇又试了几次，依旧还是一个样子，不管凌潇怎么做，一定量的灵力，始终只能驱使沙子移动那么一点儿。
看到这样的结果，凌潇不禁心里有些丧气。
“这样做有什么用？就立个沙子而已，能练出来什么？”
凌潇眉头皱起，很是不爽。
然而老鬼却是发出一阵轻蔑的笑声，笑声中对凌潇的鄙视，很浓很浓。
“你以为自身的缺陷是这么好弥补的？不付出点时间来练习，怎么可能凭空获得实力。”
凌潇鼻子轻出一气，脸色不满道：“我只是怀疑这样练习是不是有作用，就立个沙子？”
“嗯，就是立沙子。”老鬼耿直的回答，惹来凌潇一阵嘲讽。
“难不成立个沙子还能提高境界不成？或者说立个沙子就能得到力量了？”
“这些都不能。”老鬼的回答，依旧很诚实。
“那你为什么要我立沙子？有什么天才用过这种方法成为了绝世高手？”
凌潇的质疑，让老鬼一阵无言。
短暂的沉默后，老鬼唏嘘地说道。
“用过这样方法的天才没有，不过和你一样存在灵体缺陷的人有一个，他曾经的确是轰动一方，不过……”
凌潇嘟囔道：“你的话，就好像那个人是你一样。”
凌潇无奈地抿抿嘴，随即看着自己手中的沙子。
老鬼却是一言不发，只留下了一阵意味深长的叹息，很长很长。
听见这阵悠长的叹息，凌潇缓缓愣住。
随即再次开口，凌潇问道：“老鬼？那个人……该不会真的是你吧？”
老鬼没有回应，凌潇却是在心里越来越肯定，慢慢地心中一紧。
“没有，不是我。那个人已经死了……”
老鬼只留下一句平淡的话语，但凌潇却从其中，听出了许多的味道。
凌潇看了看手中的沙子，有些出神。
随后，拳头缓缓捏紧，捏得死死的，沙子也随着被压实。
凌潇慢慢松开拳头，随即长出一口气。
按下心里的浮躁，这一次他选择相信老鬼。
手中依旧是那一搓沙子，凌潇控制着灵力，缓缓附着在沙子上。
沙子轻微的移动后，便是没了动作，因为不允许再使用多的灵力，又一次宣告失败。
凌潇没有抱怨，一边赶着路，一边注意力放在自己手心，一次次地尝试着对沙子的控制。
一截路下来，凌潇毫无疑问的一直失败，心里也不免多了一丝烦杂。
就在凌潇准备多输出一点灵力的时候，老鬼的声音却是及时响起，立刻对凌潇就是一阵严厉的呵斥。
被老鬼发现，凌潇哭笑不得，没想到老鬼一直都关注着自己，还真的就没办法偷一点懒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做了。
凌潇索性把这当做一路上的消遣娱乐，边走边玩。
尽管每次都是失败，也看不出一点进步，但凌潇还是一直坚持着。
之后天色晚了，太阳下山又到了月亮值班的时间。
凌潇由于一路上分心于灵力的练习，所以走得很慢，没能到达下一座城池。
这就意味着，今夜又只能露宿野外，没有柔软的被子，更没有遮风避雨的屋子。
整个赶路的过程，凌潇都在尝试对沙子的控制上。
手中的一把沙子，也是被他从下午握到了晚上，都握得沙子变得凝实了，因为沾染了不少的汗水。
晚上，啃了几个馒头过后，凌潇还是在做着控制沙子的练习。
而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老鬼，却是开口了。
“把沙子扔掉吧，早点休息。”
“扔掉？”凌潇疑惑。
“沙子染了你手心的汗水，被你捏得都成一团了，这样练是没用的。”老鬼说着，打消了凌潇的疑惑。
凌潇将手里的沙子扔掉，握了一天沙子的手，现在扔掉沙子，却是感觉到一阵凉爽。
“没什么事就早点睡吧，明天还得接着赶路。”
老鬼说完，便是没了声，只留下凌潇一个人，摆弄着面前的一堆篝火。
火光映着凌潇削瘦的脸庞，两团跳动的火焰，在凌潇眼睛里燃烧。
木讷地发神一会儿后，凌潇便是掩熄了火堆，闻着飘散的篝火味道，缓缓闭上了双眼。
入夜了，也静了……
等第二天天明，凌潇简单地收拾一下，便又开始上路。
一路上分心着对于灵力掌控度的练习，速度便是慢了下来。
随着一次次控制沙子的失败，凌潇也是慢慢意识到，这练习之中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又是几天的赶路下来，风餐露宿，就只有一天是在城中客栈睡的柔软大床。
很多时候都是在郊野，饿了吃野兔，渴了喝露水。
在这样的环境下，凌潇整个人的心态都发生着变化。
慢慢地，那十几年下来，被惯出来的最后一丝少爷气，在这一天天的路上，被磨得一点不剩。
虽然脸不再白净，但身体却是越来越结实，一双眸子也变得更加清澈。
这最初的一段路程，凌潇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在每天都是赶路的情况下，凌潇终于远离在了天风城千里之外。
走到了这个点上，凌潇耳朵边关于凌家或者天风城的消息，就听得越来越少了。
同时，路上遇见的人，也是变得越来越多，形形色色各不相同。
一路上，赶路的人都能看见这样一个少年。
时不时抬头望着路，而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他自己手心里的一搓沙子上。
这样怪异的举动，虽说罕见，但也并非异常得出奇，不过还是引来了不少的目光。
最后，凌潇整个人都静了下来。
这是一种内心深处由内而外的变化，凌潇对沙子的练习从未放松，而数不清次数的失败，也让他一颗躁动的心，彻底安静了下来。
从凌潇的一双眼睛中就能看出，里面是一湾波澜不惊的潭水，带着不一样的深度。
随着对天风城的远离，凌潇这才算真正的走了出来。
慢慢地凌潇也能感觉到，这一路上逐渐的变化。
人越来越多，而有实力的人更是只多不少。
那些走大道上昂首阔步的人，有的从不掩饰自己的灵力波动，将自己的实力显现得一览无余。
相对于天风城周边的方圆千里，这一走出来，才是真的不一样。
至少凌潇现在，光是在路上遇见的聚灵境界的人，就不下五位。
这仅仅只是赶路的行人，有老有少，形态各异。
凌潇的变化，也是被老鬼看在眼里。
对此，老鬼是很满意的，因为他能看出，凌潇是真正地静了下来。
又是一次途中休息，当凌潇依旧练习着控制手中沙子时，老鬼突然发言，打断了凌潇的练习。
“停下吧。”
凌潇停下，神色正经地等待老鬼下文。
“这几天，觉得怎么样，有什么样的感受么。”老鬼问道。
凌潇轻呼一气，转着眼珠子想了想，道：“还行吧，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我是说，你在对灵力的练习上，你感受到了什么。”
凌潇不假思索，直接说出一个字。
“难。”
想了想，凌潇又道：“不过还是有点进步，我能感觉到沙子凝聚得越来越紧了。”
老鬼却是轻轻一笑，直接推翻了凌潇的话。
“这可不是训练的目的，像你这么练下去，只是增加了对灵力的凝聚力。若是真想用一分灵力，运用出十分的效果，恐怕再给你一年你都没有进步。”
听完老鬼的话，凌潇有些不耐，难道自己这几天一直都在做无用功？训练方向不对？
但凌潇脸上很是平静，没有丝毫恼怒，缓缓开口道：“那我现在要怎么做？”
对于凌潇的反应，老鬼满意地笑了笑。
“要如何用最少的灵力，发挥最极致的效果，训练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断地突破，突破自己掌控力的极限！”
“突破极限？”凌潇回味一阵这句话，似乎捉摸到了什么。
“每次只能动用那么一丝微不足道的灵力，灵力是有限的，而沙子的数量却是那么多。”
“之所以你的方向错了，是因为你是想着要怎么用有限的灵力，来将这超出的量驱动。这种想法来练，你永远不可能提高对灵力掌控。”
“必须一次次地突破极限，要做到下一次比上一次控制沙子的数量更多，这是一个循环渐进的过程。”
老鬼如此解释，凌潇终于是恍然大悟。
怪不得自己好几天了感觉不到一点进步，原来自己出发的方向就已经错了。
老鬼指点出正确的方向，就像给凌潇指了一条明路，让凌潇顿时眼神泛光。
刚等老鬼说完，凌潇便是迫不及待地照着老鬼的方法去做。
灵力透着掌心而出，缓缓附着在沙子上。
凌潇不再去想着怎么把这一把沙子立起来，而是用那有限的微弱灵力，将沙子的量控制到一个极限。
慢慢地，那一搓沙子中，缓缓立起来一丝，十分细小，宛如绣花针。
这是目前凌潇动用有限灵力所能控制沙子的极限，只有这么一点。
而接下来，凌潇却是在这极限的基础上，慢慢尝试着，尽量挤出一点灵力，去控制更多的沙子。
然而，等凌潇要想将灵力分出时，原先控制的“沙针”却是立刻松散，重新归入那一搓沙子中。
第一次尝试，宣告失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