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时回觉得,今天见到季寒之以后,什么都好像不对了。
就好像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回过神,自己就裹着个被子,待在苏果的房间里,劝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她消停一下。
按照一般剧情,这件事不是应该季寒之来做吗?
他们三个人加上燕来秋,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曾是同班同学,那学校好几届里面也就只有他们四个中国人,国外租房子不容易,季寒之在英国有家产,她跟燕来秋死皮赖脸的要住在季寒之家里,说外面不安全,刚开始他们俩英语又不好,抱着季寒之的大腿就是不肯松手。
学生时代的季寒之比起现在的孤高,最多也就是有些冷漠。他们要来合租,他也就答应了。
燕时回看着只剩苏果一个人柔弱瘦小的中国人,混在一群找房子的外国学生里,实在觉得不协调,就将她也捎上了。
燕时回对苏果的印象,就是她总在不同的地方打工。
苏果很聪明,家里的条件却非常不好,她是自己考到国外来读书的。
平时功课里不懂的东西,也只有她能跟季寒之讨论两句。
她学习极其用心,跟她在一起,燕时回跟弟弟都不好意思逃课,虽然功课跟不上,但是课却一节没落下。
她也不敢大手大脚的花钱,怕自己刺激到了苏果,她一个人孤身在外,连生活费都要自己挣,这样的生活她想都不敢想。
不过也过去这么多年了,原来那个土里土气的苏果,现在穿着一条让人惊艳的白裙子,坐在她面前嘤嘤的哭,让她实在头大。
“苏果啊,你有什么委屈就告诉我,你不要哭了,季寒之又不在这儿,我一个女人,你哭给我听有什么用,啊。”
苏果又抹了半天的眼泪,才抽抽搭搭的开口。
“这种事,我是不好意思像季……季少提的。”她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季寒之,只能随大流的称他季少。
“时回姐,我家里穷你是知道的,但是留学回来,好歹学了些东西,也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可是……”
“可是,我工作之后,我母亲开始赌博。”
“刚开始的时候是在巷子里跟邻居打,后来不知道怎么被人骗到外面去了。我工作忙,常常加班,也顾不上家里。母亲刚开始是赢了些大钱,可后来越赌越大,钱也越赔越多,有时候明明一夜之间把输的都赢回来了,但是她总忍不住,第二天又去赌的精光……”
“金家在R市暗地里是有许多赌场生意的,母亲后来欠钱太多,就将我抵给了金岷城。”
“时回姐,我知道你们燕家有钱,能不能借我一些。我真的不是爱慕虚荣,我不想,不想……”她抽泣的几乎说不下话。
燕时回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这种事,你为什么不跟季寒之说,他毕竟跟你在一起过,能力也肯定是比我要强一些,让他将你从金岷城的手里捞出来,怎么说也名正言顺些。”
而且女人求男人,总比女人求女人要简单些吧。
苏果没有解释,憋红了一张透亮的小脸。
燕时回看着她的样子,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苏果是穷人家出生的孩子,跟来跟着金岷城出现名声就不太好了,再找季寒之要钱,难免不被误会她是个贪财的女人。
再则事关家丑,她既然爱慕季寒之,自然也是不愿意他知道的。
“我借你钱最后肯定也是被你母亲拿去赌了,我帮你想想办法,你先跟着季寒之,姓金的肯定也不敢来找你。”
“我……我怎么跟着他……”她低着头小声的说,有些尴尬,又有些脸红。
燕时回打了个哈欠,她累了一晚上,又听苏果絮絮叨叨了这么久,早就绷不住瞌睡来了。
“先睡一觉吧,明天早上起来我带你去找季寒之。”
她倒下就睡着了。
脑子里全是读高中时候的回忆,那个时候季寒之在学校里就已经是风雨人物了,他家世显赫,身材高挑,面容安静,长得又帅气。
她第一次看他穿校服的时候,背地里好像还花痴过。
那个时候知道他们住在一起,不乏学校的女孩子过来挑衅她,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想着,既然那些女孩子都敢欺负到她的头上了。那孤身一身无钱无势的苏果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不记得了。
睡梦里有谁拿了柔软的毛巾,轻轻的擦着她的脸,她觉得很舒服,又回蹭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