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小城一中的操场要比倪悠想像的大得多。
诺大的体育场很是简单一目了然:
有红色塑胶铺就的空心、圆形跑道,跑到里面是绿色草皮塑料的细叶远远看上去倒像一片富有生命的小草,绿色的草皮上立有五六个篮球栏、两个排球栏、两个乒乓球台。
跑道外面使用灰白色的方形转拼凑而成,操场四周墙角栽种着一些花草树木修饰着枯燥单调的操场。
太阳不遗余地的照射着操场一侧排列弯曲的崭新到刺眼白衣蓝裤的高一新生,远远看上去像挨山塞海般的新面孔。
新生听着台上的领导轮流讲话,领导们讲着繁杂、冗长的稿子。
无非就是百年不变的校规,学生表面的敷衍。
领导后墙上贴着一条红联,上面红底白字写着“新生开学典礼”安静地与旁边长杆上的红旗呼应。
啰嗦的内容让学生不由自主的转移注意力,开始前后左右的做我介绍,结交新友,倪清天性活泼惹人,使得周围的人都注意到她,她也很开心的左右打招呼,倪清在阳光下显得光芒万丈。
与倪清迥然不同的倪悠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饶有兴趣的看着右前方的升旗台,长杆上挂着象征着中华的五星红旗,时而悠然的随风飘扬,时而庄重的像一杆红缨枪,又似一支高耸的火炬。
台下唧唧喳喳的琐碎的声音响应到台上的所领导,用鸽哨吹起尖锐的声音镇住了学生,扰乱了安静憩息的鸟类,惊吓的成群飞开。
然后领导又继续讲无聊的无用的校规。
倪悠扫射到右边一个高个子的男生,他像磁铁般的吸住了倪悠的眼球:长腿,黄皮肤黑短发,金黄的光线在他的侧脸勾画出柔和的轮廓带有不同寻常的亲切感。
他低着头,手拿着一张纸,上面有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字。
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那张白纸,他好像看了好久,四周正不亦乐乎的交头接耳,他好像远离这个嘈杂世界十万八千里外的不明过度,这个国度里没有席地地让倪悠观察,因为这个国度里小到只容下他一人。
当听到下面有请西正扬代表新生发言时,那人不慌不忙淡定的穿梭在参差不齐的队伍走上台,深沉的像没有涟漪的湖水,又响亮又带有磁性的声音吸引着或百或千的人。
倪悠安静的注视着,就像面对着圣像一般殷诚。西正扬好像还没有从那个世界走出来,无视着成百或千双眼睛,他从容富有节奏的演讲。台下的学生左右端详着他:“好帅哦”“试挺正点的”“声音好深入人心啊”…………
直到领导说道“新生典礼结束”。大家就如释重负般的成排结队有规律像鸟归巢般的拥挤进入各自的教室。
9
高一(一班)。
汲取营养神圣的地方。
约8米长的教室很是宽敞,被打扫好的地面一尘不染,深黄色的书桌被摆放的整整齐齐。柔和丰富的阳光透过南面几扇洁净到几乎肉眼看不到的玻璃窗,照在窗沿上几乎能看到金黄色的光素闪闪发光,有大片大片的洒在雪白的墙壁及屋顶,让宽大的教室更显亮堂。
教室坐着统一的校服却生疏的新同学。五十多位新同学通过左右说话破尴尬的局面,既热情又不自然。
倪悠和倪清坐在靠窗的位置,倪清正在欢呼雀跃的结交新朋友,阳光照耀着她尽是满面春风。
倪悠坐在靠墙的椅子上,胳膊放在桌子上撑住下巴,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夏末校园行行色色的景致,暮然感到自己像那个独自在遥远国度的那个同学。
不是倪悠不合群,只是倪悠内心平静的像泛不起涟漪的湖水,也是她喜欢平静和已经习惯这种静逸安详,所以感觉不到无聊和孤寂。
有时倪悠也会寻思两种性格截然不同得就像南极与南极磁性不会相吸,但是倪悠与倪清之间却是违反里那种物理现象和证实了不是气质与秉性两个人才能投机互动做朋友,更重要的是缘分。
倪清扭头发现倪悠一言不发朝窗外看,说:“悠悠。”
倪悠扭头发现倪清满脸委屈又带有歉意的说:“悠悠对不起,我忽略你了。”
倪清像想到了什么般旋即拉着倪悠得手,对刚熟悉的新同学说:“各位,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倪悠。”
倪悠讪笑:“大家好,我是倪悠.。”
那些同学皆礼貌回笑。
这时有一个声音从她俩背后传了过来:“你好。”
倪悠和倪清同时转身向后。
一米七左右的个子,很正经的短发再未脱稚气的脸上显得十分的滑稽。他的笑容像少年一样天真无邪干净纯洁,身材很瘦宽松的校衣像搭在身上一样。
倪清轻轻笑到“你好”。
男生嘻嘻说:”我叫岳飞。”
倪清讶然“岳飞?”
男生眉飞色舞得意的说:“正是以身许国,何事不敢为敢为的岳飞。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倪清莞尔一笑:民女,李清照。”
男生故作吃惊的说道:“是人比黄花瘦度的李清照?”
倪清嫣然一笑:“正是民女。”
听到他俩对话的人,皆捧腹大笑。
男孩认真的对倪清说:我真的叫岳啡。倪清端正的说:我的姓名也不是假的。
一阵稳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转身踏门而入走上讲台,
“同学们安静一下。”浑厚中带有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声若洪钟。
所有人的注意力被打破面朝讲台,打量这个陌生的中年人。白色衬衫没有一个褶子,一副黑框的眼镜牢牢地戴在面无表情的方脸两侧耳朵上。整体散发这中年人独有的威严,严肃高冷。
中年男人从左到右看了一圈台下的学生,咧嘴笑道:“同学们好,我是你们新的班主任,我叫庄重,并担任你们的数学老师,接下来的三年由我带领大家。希望我们能和睦相处,顺利的度过这三年。”
后面自称岳飞的人喃喃:就你这名如其人的老师,看起来面不善,想必心不软的,想要和平,我看难。
接下来用皮笑肉不笑并没有温度的笑容道:“大家也自我介绍一下吧。”
他们便开始了新开学的第一个流程。
第一排从左到右“大家好,我叫张雪、大家好.......第二排从左到右,大家好我叫倪悠,大家好我叫倪清.....第三排大家好我叫林风,大家好我叫岳啡,咖啡的啡......、(.能想到前面那位同学的表情么!哈哈哈哈哈)”
五十六人名字报完后,庄重又带着难看的笑容道:“现在大家都认识了,希望同学之间都能够多多互相了解.......。”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班规。
倪清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道:“每次开学第一天都是这么乏味没趣。”
倪悠点头表赞同。
此时,后面的男生道:倪清、李清照你还真能扯啊。
倪清倪悠转过头看到一脸嫌弃的表情,倪悠和倪清禁不住大笑。
倪清回道:“这不是岳啡么?咖啡的啡,还来冒充精忠报国的岳飞呢。”岳啡囧了。
10
下午倪悠倪请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放学。
倪清埋怨道:“最讨厌领书了,还一次领这么多,向背炸药包似的(哎广大学子的心声啊)。不知情的还以为背的是什么奇珍异宝呢。”
倪悠苦着脸说:“忘了让我爸放学接我了,学校离小区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不如我们明天骑单车上学吧,幸好我把我心爱的自行车搬到了小城里了。”
倪清想抓到了救命打草一样连连点点头。
倪清突然愁眉苦脸的道:“悠悠呀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像赴死沙场的女兵呀?”
如果倪悠正在喝水铁定被呛死。
倪悠瞬间无语,几秒后淡淡的道:你有听说过带着奇珍异宝赴死沙场的士兵么?”
倪清手摆正手上的层层书急忙说:“我说的是我现在的状态。”
倪悠笑了笑说道:“我觉得你现在的动作像跋涉长征的女红军。一样艰辛。”
倪悠倪清听到背后的喊叫声两人一起回身。
身材瘦瘦的岳啡因背后书包的重量而往前弯腰,皱着眉头苦闷的样子,整个身体呈现被炸好的虾状,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但对于倪悠倪清而言,像是共苦的同胞。
倪悠倪清并排一动不动的站在路边,岳啡朝向她俩快步走去,而此刻倪悠倪清倒是坐在路边的石砖上幸灾乐祸的看着辛苦又难受的像蜗牛般缓慢挪动的岳啡。
不久岳啡走到她俩跟前,怨声怨气的道:“高中的书本可真多啊!小城一中好像比其他的学校的还多。更可气的是小城一中竟然不让把书留在教室。唉!”
倪清说:“你怎么走这条路呀?好巧呦。岳咖啡。”
岳啡:“我不是岳咖啡你嫉妒我和岳飞同音罢了,也不能给我起外号啊,倪清。再说了从学校同往回家的路就这一条。我不走这还能从哪绕呢。”
倪清装作一听了然表情:“哦,是么,你家住哪呀?”
岳啡白了一眼倪清道:“我住在幸福之家小区。”
倪悠倪清惊鄂异口同声问:“你也住在幸福之家小区?”
岳啡不明就里的说:“什么叫也,我本来就住在那儿好不好。你们呢住哪?”
倪清说:“我们也住在那个家。”
岳啡百思不解的问:“哪个家”。
倪清白了岳啡一眼,倪悠淡淡的说:“幸福之家”。
三个人动作一致、表情统一的回幸福之家,接着倪悠倪清与岳啡分往南北了。
11
吃过晚饭后,倪悠将那一摞崭新的书本,依次排放在大小不一的米黄色的书架上,倪悠将横市的那个书架上的课外书都搬到了这里来。
有些课外书时看过无数遍的,有些是小学时买的。这些书倪悠不舍得将他们孤零零的放在横市的书架上,这些书不仅是倪悠的好朋友,更是带有倪悠的回忆。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能有一两件充满往事的东西,才让自己不至于害怕。
高中的第一天,新学校、新教室、新同学,这些全是新的一切,本应该是我发生在横市一中的景象,却人算不如天算,在另一个学校走上了不归路。不过有一个令我开心的事,就是小清向别人介绍我是她好朋友。对于像我这种很少有被人介绍的机会来说,是一件多么奢侈的。其实在小城结识到了小清是一件让我刚到欣慰的事......
——倪悠日记
终于进入道期盼已久的小城一中,虽然上初中的时候经常路过甚至常在这所学校外朝里探头探脑,但终究没有机会能像今天一样能大步的迈进这所学校,兴致勃勃的我在教室相识了很多新朋友,但她们的浮夸伪善虚伪虚浮的表现远不如悠悠的自诚不做作让我感到踏实.....
——倪清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