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当然是,那黑色的手环里面并没有被那地心火引燃,看来这个手环确实是个好东西。转眼他们已经出来好几个月了,可接下来他们要去寻找的长生火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总算从茫茫的山林中出来,凌崖好几个月没有看到活人了,第一次看到大街上行走的人群,从心底尽然有些激动,这是一个号称沛林的小镇,镇子不大,可也不算小,酒肆商铺林立在街道上。水晶和熊本初包括小寇早就藏了起来,现在只有凌崖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街道上。
偶尔有饭馆,酒肆里面飘出来的香气,让凌崖感到饥渴难耐,可惜他没有钱,没有钱只能干看着,看到别人悉悉索索的吃着面条,喝着小酒,凌崖只能眼巴巴的咽着口水。
再往前走在,凌崖看到在一个不大的商铺前面,一条长龙排在那里,那些面色土黄,破衣烂衫的人焦急的等待着。凌崖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干什么,找人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一个叫做彩衣凤娘的姑娘在施粥。由于近几年战事不断,灾荒年年,一口吃的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那就是最大的追求。
凌崖自觉的排在队伍的后面,看着人群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挪,他倒是不着急,因为现在饱一餐饥一餐,风餐露宿倒也习惯了。终于排在他前面的人走了,凌崖眼巴巴的看着那个大木桶,以及站在他面前的那个女子,女子一身锦缎衣衫,看似是有钱人家的姑娘。
黑黑的乌发别着一只步摇,秀美的脸庞有两个小酒窝,眼如杏核,眉如弯月,稍施粉黛,倒也是沉鱼落雁之姿。可惜大木桶里面仅剩的一点残羹也被前面一个人取走了。那锦衣姑娘尴尬的笑了笑:“小弟弟,不好意思,没有了,你明天再来吧!”
凌崖不禁很是失望,舔了舔干吧的嘴唇,他刚想离开,那锦衣姑娘说道:“这样吧,你到我家里去吧,我在给你做一点。看你好像很饿的样子,别饿坏了。”
凌崖赶紧点点头:“谢谢姐姐。”
跟随那名女子走了不远路,便来到一个小巷子里面,一间小茅屋并不大,而且这个姑娘也并不是有钱人家的,她带着凌崖进了家,便翻腾着,在一个大瓦缸里面只搜罗了小半碗米。但是这个姑娘非常的手巧,倒是倒腾了好几个菜。
把菜肴上桌,凌崖赶紧狼吞虎咽起来,这么长的日子他总算吃上了一口像样的饭菜,依稀记得自己自从父母丧事办完便再也没吃过一口像这样的饭菜了。
那个姑娘微笑着坐在他的对面,玉手托着香腮,看着凌崖轻轻的说道:“慢点吃,别噎着,不够姐姐再给你做。”凌崖是不是的感谢到:“谢谢姐姐。”
等吃完了,凌崖拍拍肚皮,和这个姑娘闲聊着:“姐姐,你家里都没米了,为什么还要施粥呀?”
彩衣凤娘微笑着,伸出手在凌崖额头上揉了揉:“小弟弟你不知道呀,我本是洛河王府的人,可是天下不太平,我的家人,朋友都被土匪给杀了,我一个人逃到这里,却还被土匪骚扰,哎,人活在世既然没什么好活的,倒不如做点善事,了却余生罢了。变卖家产的钱也花完了,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亲人倒也干脆。”
凌崖听得出她语气里面的落寞,赶紧说道:“姐姐不要这么想,你可以报仇呀,你不恨他们吗?”
彩衣凤娘笑了笑,美丽的脸庞泛起一丝苦涩:“小弟弟,报仇,太遥远了,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报仇呀。你吃完了赶紧走吧,昨天土匪又来了,要不是我以死相逼,估计我也没什么好下场了。”
听彩衣凤娘这么一说,凌崖眉头紧皱,狠狠的说道:“姐姐不要怕,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我做你的亲人,我帮你报仇。”听完凌崖的话,彩衣凤娘再次伸出手摸摸凌崖的头:“小弟弟真天真。”
凌崖狠狠的点点头:“姐姐,我是认真的。”
看着凌崖这么坚决的样子,彩衣凤娘莞尔一笑,站起身收拾起碗筷,边说道:“好的小弟弟,你是最棒的。我相信你。”可是等收拾好后,这个女子再次催促凌崖离开,凌崖也只好挪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屋外,但是他心里想着,这么好的姐姐不应该受到这种待遇,她那么善良应该过好日子。
想到这里,凌崖两腿一蹬,嗖的一声便轻飘飘的落在这名女子的屋顶之上,听到屋内悉悉索索的声音,凌崖不解有些好奇,扒开屋顶的茅草,他看到屋内的姑娘正在梳妆台前慢慢的整理着秀发,那三千青丝,真是美的不可言喻。可是凌崖却惊讶的发现,彩衣凤娘梳完妆之后,从床头取出一根长长的白绫。
秀腕一抛,白绫便横穿屋梁,她端起一把凳子,然后站在上面缓缓的打着结,凌崖暗呼不好,赶紧飞身下地,一脚将破旧的木门踹开,看着刚刚想把脖子塞进那个白绫系成的圈里面大喊:“姐姐不要。”
彩衣凤娘此时已经转过头看着门口的凌崖摇摇头叹息道:“小弟弟你不懂,与其被人侮辱的活着,不如清清白白的死,你还年轻,姐姐也没有东西给你,最后送你一句话,好好的活着,勇敢的去报仇,不要像姐姐这样屈辱的活着。”话说完,那秀美的脸庞竟然落下两行清泪。
“姐姐,我能保护你。”凌崖咬了咬嘴唇,将手一挥,一把通体银白的长戟便出现在他的手中,凌崖一挥长戟,那系在屋梁上的白绫便被凌崖斩断。
彩衣凤娘一看凌崖跌坐在凳子上,双手捂着脸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我连死都不行吗?你走,你走呀,让我死,让我死了,一了百了,难道连你也欺负我吗?”彩衣凤娘一边哭着那圆润的香肩不断的颤抖。
凌崖走过去,像是一个小大人般,把她的头掰过来,抱在自己的怀里,还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然后非常坚定的说道:“姐姐别怕,我说过,我能保护你,我一定不会让你在被任何人欺负。”
好久好久,彩衣凤娘的情绪才平稳下来,看着夜色朦胧,她点燃一支蜡烛,然后趴在桌子上,双手托腮,眼中温和的说道:“小弟弟,家里没米了,也没办法给你做吃的了。”
凌崖一听,心里那根柔软的弦突然被触动着,有种想哭的感觉,看着彩衣凤娘温柔的微笑,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再也没有人和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了。而不待他感慨,屋子外面顿时有人大喝:“小美女,我又来了,今天就跟我走好吧,你看我可是抬着八抬大轿来的。”
彩衣凤娘一听,脸色顿时煞白,放在桌上的一把剪刀被她死死的抓在手里,然后玉手还在发抖。凌崖噌的一下站起来,再次拍拍彩衣凤娘的肩膀:“姐姐别怕,我去会会他。”
“小心。”彩衣凤娘颤抖的声音叮嘱道。
嘎吱,那已经被凌崖踢坏的门被他打开,屋子外面全是火把,在他面前是一个黑脸大汉,骑着一头高头大马,马的额头系着一朵大红花,大汉脸上满是横肉,大大的嘴巴衬托出那张脸,格外的丑陋。
凌崖将手一挥,银白色的长戟便出现在他的手上,立在门沿之下,冷漠的看着面前的大汉,嘴角狠狠的抖动了几下咬着牙说道:“想动我姐姐先问问我的寂灭方天戟答不答应。”
“小娃娃找死。”坐在马背上的大汉吼道,啪的一声手上的一把钢鞭便挥了过来,长鞭带着破风声,直接扫向凌崖。凌崖心中一冷,一种难以压制的戾气从心底发出,这一刻他想杀人。
“看招。”凌崖也不啰嗦,手中的寂灭方天戟,朝着马背上的大汉横扫过去,噗呲一声,长戟划过那头大马的脖颈,高大的马头被活生生的斩断,鲜血迎空飘舞,高大的马身栽倒在地上。大汉用手一按身体从即将摔倒的马背上弹出,几个划拉安稳落地。
一口黄牙咬的嘎吱响,手中的长鞭犹如灵蛇般朝着凌崖卷过来,凌崖自然不害怕这笨拙的鞭法,手中的长戟嗖的一声劈向大汉,戟刃到了大汉面前,往上一挑,大汉连连后退。这一下可把大汉给惹怒了,他将手一挥,喝到:“杀了他。”
他身后那些穿着劲装的大汉嗖嗖的赶过来,手中一把把明晃晃的钢刀便朝着凌崖招呼过来,每一次刀锋临近无不是带着杀气,好不留情的出现在凌崖面前,看到这一切,凌崖脑袋里面嗡的一声。
对,那些大汉和雪地里那些杀死自己家人的那些大汉非常的相似,刀刃毫不留情,只有不停的切割,切割。而每一次切割,自己最亲最爱的人便留下一句冷冷的尸体,魂魄飞向九天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