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夕,天降瑞雪,满朝称贺。入宫朝拜的王孙贵胄络绎不绝。
内廷夜宴,君臣同聚,就连赋闲的令仟侯同其夫人也在列。后妃中只有暂摄六宫的霍成君出席,许后身子不爽不在其列。
席开三巡,众人开始闲话‘家常’。
“哥哥,父亲今日怎么未来?”宫廷夜宴,陛下亲设,父亲虽是大将军大司马但也不该这样驳了陛下的面子。霍成君暗自思忖着。
“禀婕妤娘娘,只因母亲日前染疾,父亲才告假在家照顾母亲。”回话的是霍光之子霍禹,他口中的母亲便就是霍光继妻霍显了。霍显是霍成君生母,却和霍禹是半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母亲病了?严重吗?医官可瞧过了?”霍成君闻言,心扭作了一团,母亲病了,自己却不能侍奉在侧,当真不孝。
“婕妤且宽心,只是偶感风寒,服了药好些了。”
“那就好......”话虽如此,霍成君眸子里仍是掩饰不住的担心。
“赵卿,听闻你得了双生子,真是可喜!”主座上刘询一问,他口中的赵卿便是新任京兆尹赵广汉。
赵广汉为人刚正不阿,不畏权贵,打击犯罪,雷厉风行。长安城中,土豪劣绅结党营私,百姓是敢怒不敢言,遂发明了中国第一个举报箱--“受吏民投书”,据书而发,使京城奸党散落,盗贼不敢发,长安城宁安他是居功至伟,深受百姓爱戴。
“臣谢陛下关怀!”赵广汉是个直肠子,弯弯绕绕的话他自是不会说,若是换了旁人,定会说几句能叫陛下接得下话茬子的言语,赵广汉这一句,刘询倒是接不下去了,捡不起的话题,摧不动的赵广汉。
“令仟侯”,刘询唤。
“臣在。”刘谯恭敬回复。
“你可得加紧了。”
刘谯不举已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刘谯并不是真的不举刘询是心知肚明,却故意在满朝前提起赵广汉的一双麟儿,又催其加紧,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
“陛下还是莫要为难侯爷了,美人在前,他怕是只能看不能......”霍禹又瞟了一眼下座的刘谯,言语未尽之处朗声笑开来,“呵呵呵呵......”
刘谯此刻在朝中关系微妙,手中并无实权,而霍禹是霍家子孙,在列权贵无不附庸,都附声嘲笑起来。一时间,夜宴变作了笑宴。
刘谯倒是个不上心的,如今叫人这般百般嘲弄又如何,也不会少一块肉,汾酒甘霖,温酒暖心,浅饮酌酌,自然酣畅。
这番言语和嘲笑到底是惹到许琉婧了,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她对孙霍山的情淡了,却心系了刘谯,也难怪,日久能生情,更何况刘谯又是这样一番颇俱男子气概而又俊朗不凡的多情种子。
“霍大人言语轻薄,恐怕在圣驾面前有失身份!”若说许琉婧从前在许平君面前唯唯诺诺,如今的性子着实叫人始料未及,只是因为关心,再柔弱的女人也会有强硬的一面。
“各位瞧瞧,这黛姒翁主竟然还护上短了,看来这令仟侯也不似传言中的那般无能!呵呵呵呵......”霍禹继续嘲笑,全然不理会气极的许琉婧,这许琉婧不过是平民出身根本就没资格做他大汉朝的翁主,尤其是那贱婢许平君竟还抢了他幺妹的皇后位,他霍家与许家的账可是还不曾清算过,这一番小小羞辱只是个开始。
“你......”许琉婧气急,却是无力还击,只得坐立难安。
此刻刘谯一手覆上许琉婧的手,动作轻微却叫许琉婧安了心,便不再同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霍禹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