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还是那个未央宫,巍峨大气,回廊绵延,见不到尽头,朵朵宫灯在夜色里跳跃,仿佛又见一双姐妹在烛火下畅聊心事,心中不由得生起一丝悲凉,可惜霍成君见我的眼神再也没有彼时的热情与纯真。
“成君。”在未央宫的门口我唤住了她。她转过身来,眼神并不友好,她渐渐走近我,微微欠身,“棠梨夫人~”
我哪里当得起她这一声‘棠梨夫人’呀,我拉了她,附耳轻语,“借一步说话!”她犹疑地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同我找了一处空旷无人的回廊。
她甩开我的手,言语冰冷,“何事?你且说吧!”
“我肚子里的孩儿不是陛下的”我知道她在纠结这个,我不妨直接告诉她。
她一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若不是他的,他为何封你做夫人?”
“我与陛下清清白白,并无关系,我未婚成孕,许后欲痛下杀手,陛下念及彼时的恩情将我救下,又怕我再被毒害,所以赐了夫人之名以自保,但并未正式册封,未得玉绶,只怕是连史官都不会记载我这么一位徒有虚名的‘夫人’。”要说有关系也是他单恋我,而我并不待见他罢了。我这么说也是想让霍成君不再因此嫉恨我,解释清楚她应该就会理解吧,只不过我隐去了和刘询的感情纠葛是怕她多想。
“恩情?什么恩情?”霍成君并不十分相信。
“那时陛下还在山东定陶,为一些地痞流氓所扰,幸而我通一些武艺将他救下。所以他心中感恩。”就是刘询因斗鸡被打那件事咯。我说得这么在情在理,句句属实,这下霍成君你该信我了吧。
“还有这样的事,我竟不知....”霍成君的神情终于缓和,仍是不愿看我,她心里有些内疚。
“我是知道你的,你为人率真,不知者无罪,我不怪你。”我将她的两只手拉起,放到我我肚子上,喜笑颜开,“这孩儿若出生了你可是要做干娘的,到时候可别舍不得你宫里那些珍奇宝贝哦”。霍成君一生无子,甚是可怜,我的孩儿便也是她的孩儿。
她看着我微微一笑,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峨眉微蹙,欲言又止,“孩子的父亲是....”
这,我怎么好说,踌躇之余,还好,救星来了。是曲嬷嬷过来了,在霍成君耳边低语了一句,她瞬间绽开笑颜。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定是刘询来了。
她的脸上写满了欢喜,看着我,笑靥如花,“我...你...”这不,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冲她点点头,示意她“你去吧。”于是乎她兴冲冲地跑到刘询跟前行礼。我则悄悄从回廊退去。今夜总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月凉,夜来香吐着芬芳,月华洒在石板路上,泛着莹莹白光,棠襄掺着我漫步在回棠梨宫的路上。
忽然,我顿住了脚步,棠襄问我怎么了,我朝她一笑,“孩子踢我了。”孩子踢我了,步履变得沉重起来,刘谯,我怀了你的孩子你知道么?孩子会踢我了你知道么?我早就不怨你了,只是我们都倔强,不肯先低头。
棠襄看出了我的落寞,不禁关切道,“娘娘可是不舒服?可要唤医女过来?”
我摇了摇头,只不过棠襄出言,我方才意识到,我怎么忘了,棠襄不是你的人么,你不是应该早就知道我怀孕了么?刘谯,为什么你就是不来找我?你还在怨我,还在恼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