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来得这样晚?莫不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许后还唤我一声‘姐姐’,只是再也没有情谊在了。
“也没什么大事,是张经娥非得攒着我与她一起散步,说是对胎儿好,这不就给耽搁了嘛!”我有意暗示我是故意迟到,有意提到胎儿,张经娥说得对,气气她也好,看见桌上有酸杏子自己喂了一颗到嘴里,又递了一颗到张经娥嘴边,“张经娥也爱吃酸的吧。”
“素听闻‘酸儿辣女’,两位姐姐都爱吃酸,想必怀的一定是皇子吧。”卫八子卫姝说的这一句正合我意,虽然‘酸儿辣女’这事儿不太靠谱,但只要许后这么以为就好。只是卫八子这话一出口,许后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华美人封葙嫘倒是机智,瞬间转移了话题,“今儿不是为皇后娘娘的堂妹选婿来的吗?怎么不见她人呢?”
“还在内堂梳妆呢,这丫头怕羞得很”许后如是说着,而后差了她的丫鬟雅黎到内堂去请许琉婧出来。
“不知许姑娘(指许琉婧)可有中意的人家?”谭容华向许后发问。说到喜欢的人,我记得她应是喜欢孙霍山的吧,只是孙霍山既无爵位亦无官位,许琉婧怕是嫁不了他。
“正因为她没有意中人,所以本宫才发愁呢。”许后叹了口气,“各位姐妹帮忙看看,如今朝中可有合适舍妹的人选?”
......
于是乎,各宫嫔妃争相进言,唯独谭容华说的......
“令仟侯刘谯年逾二十四了,仪表堂堂,尚未娶妻,我看与许姑娘再合适也不过了”谭容华莫非知道我与刘谯的关系?她又看了看我,“棠梨夫人,您觉得呢?”
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是把玩着手边的琉璃杯,刘谯,我虽然恼他,怨他,可如今怀了孩儿,他若是娶了别人我将如何自处?
见我并不答话,张经娥说了一句化解尴尬,“令仟侯好是好,就是年纪大了些,年长而未娶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许姑娘才刚刚及笄,就怕是委屈了她。”(PS:及笄指女子年满14岁,相当于成年。汉法规定女子15岁以上不出嫁是要加税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刘询18岁就当了皇帝,而那时20岁的我竟然叫他病已大哥也是没谁了。)
听到这句“难言之隐”,我差点没将嘴里刚饮的水吐出来,这分明是在说刘谯不举嘛,他若是不举,那我肚里的孩儿是怎么来的?!话说他这么大年纪都不娶妻,难道真的发生过什么事情?(要知道我认识他之前,他已经二十三岁了,这在汉朝已经是挺年长的年纪了。)
“张经娥不可妄言!”许后面露愠色。这时候装扮完毕的许琉婧从内堂走了出来,身着红粉衣裙,裙摆委地,纤纤柳腰以锻玉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琉璃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娇艳欲滴。一头青丝梳成飞仙髻,繁丽华贵,那如蚕豆大小的珠钗,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她莲花移步来到殿前,柔柔福身,一一参拜了在座的各宫娘娘。最后许后令她坐到其身边。
“琉婧,在内堂可听见方才各宫嫔妃的谈话了?可有中意之人?”许后拉了她的手询问。
只见许琉婧蓦然垂眸,脸颊绯红,羞于回答。
“许家真是出美人呢,皇后娘娘雍容秀丽、体态轻盈,棠梨夫人风姿绰约、宛若谪仙,许姑娘一颦一笑美艳不可方物,我等寻常女子都要黯然失色了”,华美人封葙嫘打趣道。
“你若是寻常女子,我等岂不是就该不堪入眼了!”张经娥一双凤目看向柔美婉约的华美人,眼神不怒自威。确实华美人相貌出众,美人如玉,颜若芙蓉花,论容貌宫里没有几个女子比得过她,她如此言过其实地巴结奉承许氏,张经娥肯定是不喜的。华美人见状,立刻噤声,再不敢多言,论荣宠她自是比不过张经娥的,她不敢得罪。
“对了,我等刚刚荐了那么些达官公子,许姑娘可有看得上眼的?”几未出声的王美人终于找到了机会开口。她在宫里十分没有存在感,长相端庄,却不出挑,性子唯唯诺诺,刘询也不甚喜欢,她向来是以许后为马首是瞻,不怒,不争,挺本分的一个人。谁能想到她日后能做那权倾六宫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