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称病这几日笙箫馆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唉,一个不小心竟成了宫里的“红人”,谁叫我既是许后的“表姐”,又同时与霍婕妤交好呢。不过,要知道后宫乃是是非之地,来探望我的人不见得有几个是真心的。
“姐姐,可叫医女来看过了?”许后竟然也来了,我宫里就一个粗使的丫头棠襄,这会子她并不在,所以许后来了并无人通报。
我连忙从塌上坐起,欲起身行礼,许平君抢先将我拦了下来,“姐姐身子不爽,免礼。”
我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斜靠在床头,许平君坐在我床边,眼神似有担忧,“姐姐向来康健,无端端怎会突然得病?”
我哪有什么病,装病而已,不过做戏要做足,“只是偶染风寒,休息几日就好,不必叫医女了。”说罢便佯装咳嗽了几声。
“那好吧,我叫人炖了些补品过来,姐姐尝尝吧”,说罢,许平君看向她身后的丫头,“衡儿,还不快将药膳端上来!”
许平君从丫头手里接过药膳,这架势是要亲自喂我呀!我是又惊又喜,只不过惊大于喜。
许平君舀了一勺汤水吹凉后递到我嘴边,“医女不请了,药膳总归要吃一点吧。”
正在这时棠襄进来了,嘴里念念有词,“不好了,不好了,陛下身边的陶颉公公来了。”这丫头知道我是装病,她怕我被陶公公揭穿,所以说“不好了”,丫头年纪小,不懂事啊!我向她挤了个眼色。她看见许后,连忙参拜。
同时陶公公已经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他见了许后,笑盈盈地,“喔,皇后娘娘也在,洒家在此向娘娘请安了。”
许后示意他免礼,“不知陶公公前来所谓何事?”许平君问出了我想问的话,不过我有预感准没好事。
“当然是好事啊,洒家是来送药来了”陶颉示意他身后的小太监将药提到跟前来,依旧笑盈盈地,“陛下念及许司乐久病不愈,特意让御药房熬了调理身子的补药来。”然后他示意那个小太监把药端到我面前。
好大的苦味,我忍不住掩鼻。
陶颉看见我这一动作后继续道,“此药是取自最苦的中药熬制而成,陛下有旨良药苦口,许司乐须将其喝得一滴不剩!”
我没听错吧,喝完?看着陶颉那得意的小眼神,“最苦的中药”,这分明就是故意整我啊。唉,没办法,皇命难违,我捏紧鼻子,一口气将那苦药焖了下去,哎呀妈呀,那叫一个苦啊,苦得我都说不出话来了。
我本以为这下该结束了吧,谁知又听到了一个噩耗--“以后洒家会日日前来给许司乐送药,直至司乐痊愈为止。”说罢,他便带人离开了笙箫馆。
好啊,刘询,我称病不去你宫里你就这样收拾我吗,知道姐姐我吃不得苦,真是抓住我的短柄了,好吧,刘询你赢了,我明儿就上你政德殿去!
“姐姐,这会子奭儿该醒了,妹妹就不陪你了,告辞!”陶颉走后,许平君也匆匆离去。(注:刘奭现在才两岁,早上是要睡懒觉滴。)
“怎么才来就要...”还不等我说完许平君已经离开,那个“走”字卡在了喉咙。
我从许平君的脸上读出了一丝落寞。也许是我眼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