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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可怜的小囡囡

叶尘睁开朦胧的双眼,四周扫视了一圈。这是一间破败的茅草搭起来的屋子,四面漏风,屋顶处还有个大洞,乌乌的寒风刮进,让人禁不住发冷。

屋子内除了一个低矮的小凳子,床也是几块木板搭起来的,身上正盖着几条破旧的布片,木板床有些短小,叶尘小半个身子空吊在边外。

此时,屋外一个瘦小的身影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哥哥,你吃。”

这是一双带着稚气却被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的乌黑双眼,清澈如水。

小女孩大约七八岁的样子,小脸上脏兮兮,身上套着一件打满补丁,洗得发白的破烂衣裳,乌乌的寒风下单薄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小女孩捧着带有缺口的碗,替到面前,里面装着半碗热气腾腾的灰糊食物。

“哥哥不饿,你吃吧。”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叶尘艰难地坐起来,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是被眼前这小女孩的父母救回来的吗?

小女孩不敢对视叶尘,低头看着自己有脚趾洞的小鞋子,不敢说话。

“咕噜噜!”

小女孩的肚子发出响声,叶尘鼻子有点发酸,她都饿成这样了,还要给自己吃,叶尘以自认为最温和的声音说道:“哥哥真的不饿,你快吃吧。”

叶尘不知道自己昏过去了多久,只记得自己刚走出那片白骨之地后,突然空间像是坍塌了似的,周边一片白蒙蒙,身体重若泰山,头脑昏沉,最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直到现在醒来,感觉身体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身体感受不到一丝疲乏,哪怕连饥饿都不曾有过。

“要不哥哥喂你?”

小女孩低着头,不说话,叶尘接过碗,发现碗里黑糊,但很清香,似野菜一类的食物,可见小女孩一家何等困苦,轻叹一声,“来,张嘴,啊。”

清澈的双眼,不含一丝杂色,小女孩最终还是张开了嘴。

待她吃完,叶尘揉了揉小女孩的头,道:“你亲人呢?”

小女孩眨着明亮的双眼,迷惑的摇头,道:“哥哥,囡囡没有亲人。”

“没有亲人?”叶尘心里发堵,这才多大呀,难怪这屋子如此破旧,忍不住细细询问,“是你将哥哥救回来的吗?”

“嗯,囡囡昨天去山后采野菜,看见哥哥躺在地上。”小女孩低头着头,轻声回道。

小女孩的话语不多,但叶尘自有一番感触,蓦然,脑海中出现一幅景象,一位小女孩拖拉着自己,一踉一跄朝前走。叶尘心中惊疑不定,一把拉住小女孩的手。

“哥哥……”小女孩低着头,神色恍惚,不知道眼前这位大哥哥要怎样,很害怕,身躯瑟瑟颤抖,眼中有泪光闪烁。

这是一双粗糙的小手,叶尘不敢想象,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是如何养活自己的,还有自己怎么说也是二十二岁的成年人,小女孩究竟要费多大的劲才能将自己拖拉回这间破旧的屋子。

“不怕,冷吗?”

“囡囡,不冷!”小女孩缩了缩漏在外边的脚指头,摇头道。

叶尘心里涩然,脱掉羽绒外衣套在小女孩身上。心下打定主意,一定要将这小女孩照顾好。不管如何,自己昏睡在荒郊野外,如果没有小女孩,说不定被野狗生食了。

“你知道,这附近是什么地方吗?”新到了陌生地域,叶尘没有忘记要知晓自身所处的环境,虽然小女孩才七八岁,不一定知道什么,但也能给自己一个大概的印象,忍不住细细询问道。

“小囡囡只知道,这里是野山岭……”

通过小女孩述说的零碎片段,叶尘脑海里终于有了一个大概的隆廓。这里离那白骨之地大概有百十来里路,前面一座小山脉被称为野山岭,而小屋子正处于野山岭的山脚下。

周边是月落镇的郊外,镇里大多住得是着有权势的人,而效外除了一些大族土豪,就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而小女孩的住处便是最外围的小溪边,至于更远处,小女孩就不清楚了。

“你叫什么名字?”叶尘柔声问道。

小女孩眨着大眼,迷惑的摇头,道:“没有,囡囡没有名字。”

“囡囡从懂事起,就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也没有见过任何亲人,没有一点印象。”小女孩低头着头,情绪多少有些低落。

“懂事起,你现在几岁呀?”叶尘心中惊疑不定,现在小女孩看上去,似七八岁的样子,要是按她说,从懂事起,那还要更早些时日,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囡囡自己也不知道,我好像忘了很多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别人都有亲人,只有我没有,那些大婶婶都说我是妖怪,囡囡很害怕。”小女孩低着头,眼中噙满泪水。

这小女孩明显与众不同,但叶尘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生疑,为什么周边村民说她是妖怪呢,这其间到底存有什么样的故事?

“不怕,乖,哥哥帮你洗澡!”叶尘柔声说道,拉起小女孩向外走。

“好。”小女孩乖巧的点头,露出希冀的神色,道:“囡囡身上都有味道,好多天没洗澡了。”

小女孩身上破旧的衣裳沾满泥土,小脸上也是几抹灰黑,头发也是乱蓬蓬,说不定身上那些泥土就是拖拉自己摔倒沾上的。

屋外,搭了个草棚,里面摆着阵旧的瓦罐、木桶,还有个石砖磊起来的小灶台,刚好到小女孩的半身高。叶尘一眼扫去,发现这些用具大多还可以用,有的居然还是半程新,心里不禁有些奇怪。

“这些都是那些大婶婶丢掉不用的,小囡囡捡回来的。”似乎知道叶尘的疑惑,小女孩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没关系,哥哥先烧水。”

想必是看小女孩可怜,那些人绕着弯送给她,叶尘心里有谱,当然也不会明说,只不过心里更是惊疑,小女孩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奇特,让这些邻居不敢亲近?

眼前是一条溪流,清澈见底,宽约四五米,弯延向着东边流去。小女孩的屋子正处在这条溪流的上方几十米处,溪流对岸是密密匆匆的山林,将这一处隔离。

此时是傍晚时分,夜色朦胧,九天之上挂着一条恢弘的七彩星河,圆月偏初升,却阴暗不明,显然夜间定是要下雨了。九月间,天气转冷,一想到小女孩住的茅草屋子,叶尘不禁心里发紧,这样的天气,小女孩会不会被冻着。

摸了把水,居然感觉不到丝毫寒意,叶尘微微一怔,虽然寒风呼啸,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知道自己身体肯定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变化,加上穿越前,四五天没有吃过东西,肚子不怕饿,身体也不怕冷,想来也不会太怕热。

那遍白骨之地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还有那飞天仙女又是怎么一回事?叶尘心里充满了疑惑。

溪水甘甜,自己身上也是一身泥土,四周瞧了眼,叶尘跳进水里洗溯起来。

拧干衣服,披在身上,叶尘提了桶水,往回走,发现小女孩的屋子离那一片的人家隔了近百米,一目扫去,大概几十户人家,摇摇头,继续往回走。

“哥哥,囡囡会烧水。”小女孩低着头,神色恍惚,弱弱地说道。

“没事,哥哥来。”

叶尘当然不会再让小女孩自己动手,才七八岁,这么小,相信没有人能狠得下心让她干活吧?按照前世,小女孩这般大应该还在父母怀里撒娇,而她却是要养活自己,这一切怎能不让叶尘心怀侧臆。

烧好水,倒入桶里,充入凉水,叶尘拭了下不温,差不多后,到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他还从来没有带过小孩子,难道要亲自动手帮她洗?

“来,哥哥帮你洗!”

小女孩身上还是挺干净的,白白嫩嫩,叶尘心里暗自打气,面前的只不过是孩子,帮她洗吧。

小囡囡很乖,没有乱动,不过小脸蛋却是红扑扑的,不知道是被热气熏的,还是害羞了,叶尘小心翼翼地帮搓着澡,额上也不停地冒出汗来,当然不是热的,是紧张。

澡搓得再艰难,始终有结束的时候,可小女孩没有衣服换了,弄了点热水充进澡桶内,叶尘拿起她换下的衣裳往外走。

“先蹲在水桶里,哥哥帮你把衣服洗了,烘干你再穿。”

将小女孩打满补丁的衣裳放入盆子里,刚搓了一把,“兹啦”一声裂响,叶尘双手一顿,这衣裳已经溃烂了。

“唉!”轻叹一声,叶尘无奈放下手中的破布片,还好除了自身单衣,还有件外套,就将那外套洗了给她当衣裳吧。

叶尘将自身也剥了一干二净,一件件的放在火上烘烤。当然,叶尘是不敢让小女孩看见这样的情景。

“来,穿衣服喽!”穿好衣服后,叶尘站了起来。

见他拎着外套走过来,似是要给自己穿上,小女孩坐在澡涌里低着头,小手揪在一起,以微不可闻的声音,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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