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又不是小孩……”
老刘头板脸，严肃的道:“当我愿意管你，你想什么我当你老子的会不知道？在外面你怎么胡闹都行，在我面前不行，明天回家。”
老刘头一锤定音，刘一摔门而去，拄拐走到门口才发现外面天色阴沉，已经下起雨来。扭头回来，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
他想起唐豆跟李大夫询问他伤处情况，本以为唐豆关心他，如今想来是打探他能不能带伤坐车离开。
唉，白开心了，他还以为豆豆不生他气了呢！
再说，他想什么了！爸爸怎么又知道了？他一个二十九岁的大男人，当爸的怎么还要管着他！
他只不过想和唐豆缓解僵持的关系，不要见面没话说，毕竟他看着豆豆长大的……
缓解…
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明明，明明是他主动要拉开两人距离的，豆豆不过是……
“哎！不想了，头痛。”仰躺在沙发靠背上，刘一心情极度不顺，烦躁的他想暴走——如果能走起来。
唐豆从厨房端着一碗水果沙拉回房间，路过客厅时听见他自言自语，目不斜视的路过。
就在唐豆将拉开房门时，刘一扭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豆豆，没看我？”
唐豆停住:“看到了，怎么？”
噎。刘一瞪着眼支吾半天，说不出所以然。
唐豆:“我回房间了。”
关门，隔离刘一的视线，唐豆为自己成功对刘一表现出冷淡疏离点赞。
早该这样的，她如果早下决心，至少早大半年解放自己的心。
把水晶碗放在小圆桌上，唐豆坐进摇摇椅里，拿着叉子一块一块的吃。
外面的天不如先前阴沉了，青蒙蒙的，雨滴刷刷的落下，一会儿院子里就出现积水，顺着院门往外流。
这出冬入春的第一场雨，竟有别于往年的蒙蒙细雨，下的很大。
刘一孤零零的一人坐在客厅，听着雨滴拍打窗户的声音，越发心烦意乱。
要出去走走，有雨拦着。回房间，肯定被老爸说教。别的老头，没共同语言。
至于唐豆，现在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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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腿上沉重的石膏让他迈步费劲，每走一步看起来跟挪没两样。
立在唐豆房门有五分钟，他还没敲门。
在他走神想着离开的时候，唐豆从里面拉开房门。
“小叔，有事？在房里就听到拐落地的声音了。”
听到你早些开门！
刘一没事，他只是无聊，想找人说说话。可看着唐豆的态度，他这么说肯定被拒之门外。
从门开着的角度他看到唐豆屋里的无花果树，上面的无花果比绿色时膨大了一倍，颜色也变成暗红色。
“嗯…我记得你栽的无花果快熟了，来看看。”
这算不算没事找事，无话找话？
唐豆回头，果然看见几颗熟透的无花果挂在枝头叶间。她这几天忙忙碌碌的，居然没发现。
一定是每天见着，习惯了没去注意。
刘一没等唐豆同意，用拐支开门，走到跟他差不多高的无花果树下。
一只手半残着，一只手要抓拐，刘一只能看着果子却够不到。
唐豆暗暗翻个白眼，她怎么觉得刘一脸皮见厚？
“豆豆？你不摘吗？”
刘一已经挪到炕沿边，像回自己房间一样，自然而然的坐着。
“现在不摘。”
唐豆看他一时半会不会走，干脆回到摇摇椅上坐下吃水果。
刘一的声音又响:“酸奶水果沙拉？给我一点。”
唐豆:“咔嚓咔嚓咔…你去厨房拿新的，冰箱里还有。”
刘一的声音再响:“把你的分我一点，我懒得走。”
唐豆装作没听见，转移话题:“明天什么时间离开？”
刘一:“……送我？”
“不是，就确定一下你离不离开。明天离开吗？”
刘一咬牙:“如你所愿！”
…………
刘一又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唐豆现在真是大变样，眼里没他不说，简直极尽冷漠和疏离。
几句话间，居然在赶他走，而且大有他不离开，她会有其他办法让他离开一样。
因为唐豆最后说:“那就好，不用我操心了。”
呵呵！刘一开始不能自已的冷笑，突然有一种风水轮流转的既视感。
众人在房间休息一会，便来到正房客厅。
这时晚饭已经准备好，除了正常的饭菜，还有唐豆中午吃的玉米。
刘一一直板着脸，消沉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夹菜也只夹眼前的，对唐豆看都不看一眼。
他的变化大家都能看见，特别是唐豆知道原因。不过其他在场的人当他因为胳膊腿伤心情一直不好，没太管他。
大家都因为这场春雨心情很好，讨论着树苗的成活率在这场春雨后，一定有所提高。
刘一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而且食欲不振，最先放下筷子回房休息了。
在他走后，老高头问老刘头:“你儿子怎么了？”
老刘头微不可见地看了糖豆一下，开口道:“我先前说他几句，心情不好呢！”
老高头看他心情也不好，破天荒开导道:“你这爹当的真累，儿子大了你就别管了，让他自己闯去。”
老刘头吸了一口白酒，意味深长的道:“不管不行啊！我家一一有些事上总少跟筋，看不清看不破，我这当爹的总得帮帮。”
唐豆扒饭，当没听见。
老唐头抬眼，说老刘头:“吃饭。”
众人不在闲谈，安静下来吃饭。
饭后爷爷们一起聊天，下棋。唐豆把无花果树上所有的熟果摘下来，摆在茶几上，让大家在初春的北方吃个新鲜。帮着阿姨简单收拾了一下，回屋休息。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雨停了天却没有大晴。
天空还是灰蒙蒙的，让人远望的时候看不清，感觉像近视眼一样。
和爷爷们一起上山，大家一起忙碌起来。
九点钟的时候天空还是老样子，不过因为太阳躲在高看起来稍亮了一点。
这时有蒙蒙细雨落下，多如牛毛，落在人身上，土地上和等待春雨的植物身上。
这才像春雨，丝不断，雨不断。
唐豆问李长河:“下雨了，要不要停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