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来清理马厩,拌好特意多放豆饼的马料,唐豆才坐下吃饭。
老唐头吃先完起身去锻炼,出门前告诉唐豆:“不急着回来,在家多待几天,年后忙起来不能总回去,你妈想你。”
原来唐豆最终觉得李长河说话在理,要亲自出马去苗木公司谈出苗日期等事。而这家叫“林木”的苗木公司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几处基地在城郊和更远的地方,办事处却设在市里。
正好方便唐豆,即能办公,又能回家一举两得。
此次唐豆虽然出马,却还是带着李长河,毕竟以后接货签收事宜,不能总是唐豆亲自到场。
宝蓝色牛子裤脚踩着黑色高跟靴头,上身是原毛黑色紧身皮衣,唐豆把不长的黑发全扎在头上,就这样背着双肩包顶着冲天揪出发了。
今日阳光很好,一大早光束从东方射出,阳光铺满了下山的路,唐豆背着阳光而行。
小镇火车站的早上有些冷清,不大的站前广场有几位老人晨练,刚支起的两家早点摊前围着一那么两个人。
唐豆一路走来,很容易看到早点摊前吃包子的李长河。这人,来的还挺早。
李长河不时注意着路口,自然看到唐豆,吃完最后一口包子付钱迎向唐豆。
“唐豆姐,票买好了,走吧。”
唐豆很哥们的捶了李长河肩膀一拳,“不错,大秘书,走吧。”
在候车室等了十几分钟,两人听着广播指示跟着人流出候车室,从天桥上到了列车停靠的站台。找到车票对应的车厢上车,到座位上时唐豆只觉得浑身暖了。
“外面真冷。”
“唐豆姐,我咋总见着你走路,你家又不是没车。”李长河这么问是有原因的,他先前提议俩人驾车出行,他觉得驾车去哪都方便,可是被唐豆拒绝了。
唐豆从包里拿出两瓶果汁,递给他一瓶,道:“望山镇才多大,我去的几个地方都很近,时间上允许就走了。”
没说不开车的原因,唐豆这么说有转移话题的嫌疑,李长河很有眼色的没继续这个话题。倒是唐豆,喝完一口果汁,边拧盖子边道:“到市里没车是不方便,等到我家的,我跟三儿借一辆给你开。”
李长河:......他没有这个意思。
火车缓缓启动,有规律的随着行驶轻轻晃动,然后趋于平稳。
两人起的都很早,列车正常行驶后,都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这样虽然不能补眠,却能很好的休息。
随着时间流淌,列车驶过山林驶进农田遍布的旷野。随着两侧田地飞退,晨光消散阳光正浓。冬日暖阳透过车窗,印在唐豆身上。
这节车厢人不是很多,唐豆和李长河坐在一排,他们对面的两个座位空着。
而迷糊中的唐豆隐隐的闻到一股泡面味道,越来越近。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睁眼的同时推了身侧李长河一把。
唐豆睁眼看清的瞬间,一个方便面盒装着冒热气的面汤,直直冲着她飞来。
“啊,爸,爸,烫烫。”一个小男孩从唐豆对面的座位跳起来,拉扯着身上穿着的毛衣。
原来是唐豆感受到危机,下意识挥手,方便面盒子带着面汤原路飞回,落在这个八九岁的男孩胸前。
小男孩胖乎乎的很可爱,在温暖的车厢里仅穿一件毛衣。唐豆怕烫坏他,挥出盒子看清他的同时就站起来想帮他。
谁知小男孩见她伸手,叫的更大声,声音里满满的哭腔:“你等着,我让我爸打你。”
唐豆动作一顿,收回双手看着小孩儿,同时把心里觉得男孩可爱的想法也收回。再看看周围关注她这里的旅客。
男孩的父亲在过道另一头,很快赶过来。男人不高,不过身形很壮,看上去有几把力气。
唐豆坐在靠窗位置,男孩的父亲站在过道,两人中间隔着李长河。
不问青红皂白,甚至没管儿子有没有烫伤,男人过来第一时间按着小桌,越过李长河去抓唐豆。
李长河早在唐豆推他时就睁开眼,沉着脸看着发生的一切。几乎是男人在他身前动手的同时间,他先唐豆一步大力推开男人。
男人看着再壮,也不是这个十九岁,身体强壮的年轻人的对手。
“草,欺负小孩还有理了,看我不干*你。”男人叫嚣,跟李长河动起手来。
列车内空间小,两人很快扭成一团双双倒地。
小男孩这时也不喊烫了,转头骂了唐豆一句跳下座位作势去帮父亲。
有好心人怕伤到他不让他上前,男孩也不知好歹的骂人。见他如此再没人拦他,他反而扎煞着手停在扭打的两人脚边不动了。
唐豆看出来了,这父子明显是找茬来的。见李长河没吃亏,唐豆干脆抱肩看着地上的两人扭打。
小男孩站着看了半天父亲被压在下面挨打,终于蹲下去拽李长河的一条腿。
“一边去,要不连你一起打。”李长河后背长了眼睛一样,在男孩抓他腿时吓唬到。
理智战胜了保护父亲的本能,男孩被吓的坐地痛哭。
这节列车的热闹引起列车员的注意,李长河和男人很快被两个列车员分开。
唐豆忍不住抿嘴笑,李长河除了衣服皱吧,其他跟上车时没两样。男孩和父亲就不同了,男孩哭的鼻涕横流混合着身上的泡面烫简直不能看。男孩父亲更是两眼淤青,嘴角挂彩。
“乘务员,这俩人不是什么好人。泼我儿子一身热汤,还不讲理来打我,把他俩抓起来。”男人恶人先告状,周围乘客都一脸懵的看着他一个大男人满口胡言。
列车员并未先入为主,而是皱眉看着唐豆二人,年轻人比较容易冲动不假。可是眼前二人明显不像冲动之人,唐豆举止之间不见理亏,而被拉开的李长河愤怒难平。
唐豆听见男人告状并未急于辩解,还拦住想上前理论的李长河。
列车员决定问清来龙去脉,于是问唐豆:“小姑娘,怎么回事?”
“他打我爸,她拿热水泼我。”坐在地上的小男孩赶在唐豆开口前呛声,用满是鼻涕面汤的手抓列车员的裤脚引起注意,列车员隐隐皱眉。
周围有乘客被小孩父子逗笑,纷纷为唐豆二人抱不平。
这看上去吃亏的父子俩,怎么让他也觉得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