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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87.

87.

我们师,三个步兵团,一个炮团。这是陆军师建制的标配,当然还有师直各种各样的连队。什么汽车连、指挥连、通信连、工兵连等,近期又多了一个防化连,那个神器,火焰喷射器,就是这个连的绝命武器。

在自卫反击战开打后不久,我兄弟部队吃了不少亏。冲锋号响起,战士们往前冲,越军就钻进地洞暗堡,尽放冷枪。咱死了不少战友,有的咋回事,还没整明白,就倒下了。也没辙,这暗堡地洞伪装的极其隐蔽,跟地形地貌一样,很难辨认发现。进攻前,侦察连没摸透,那就惨了,战友们冲上去了,枪管就偷偷冒出来。有了防化连的神器,能解恨,老子让你变成灰。

侦察连和警卫连,这对双胞胎,绝对难兄难弟。侦察连,顾名思义,承担师的侦察任务,咱私底下聊,打不打仗,就看侦察连动不动,一旦侦察连全副武装,出发了,该轮到咱师出手了;不过,是不是全师上前线,就看咱连,如果警卫连忙碌起来,八九不离十,全师要上了。因为警卫连承担师部的警戒以及师首长的安全。

可这一回,师长陪军长偏偏不在师直属连队转悠视察,而是直奔“向阳特功团”。目的很明确,去观看该团的三个营的对抗赛。提起这个团,大名鼎鼎,翻翻光荣历史。就说淮海战役,这个团随华野大军,把国民党中将黄伯韬的12万军队,死死包围在徐州以东的碾庄圩地区。华野的动员令,挺直白的,好记,号召全军“克服疲劳,克服困难,不为小敌迷惑,不为河流所阻,坚决实行,敌人跑到哪里,我追到哪里,活捉黄伯韬,全歼黄兵团。通过激战12天,所谓的“常胜将军”黄伯韬兵团全军覆灭。

据说,追了最快的就是这个团,部队也有红色基因,这种能打的团,绝不能驻扎在城市里,时间一长,养尊处优,长膘;也不让围着师部转,大事小事往司令部跑,左请示右汇报,优柔寡断,像娘们。她要像把尖刀,插在中央。徐州就是十字路口,谁占领,离南京就不远了。难怪这块土地,自古兵家必争之地。

邪门的是,这次对抗赛的三营,有点够呛。竟让一位副教导员挂帅,政工干部,卖狗皮膏药的,听说还是位白面书生,长得像秀才。咋整,经打探,说是营长选拨上了高级步校,新官还没到位;那个老炮儿教导员,六几年兵,借探亲为名,在地方找好单位,争吵的要转业,根本没心思训练。另一位军事干部,苦大仇深的副营长,不凑巧,回家处理丧事去了。

唯独看家的是,这位副教导员,得知三个营对抗赛,毫不犹豫,竟挺身而出,在红蓝军在对抗赛中,三营扮演蓝军,扮红军的出洋相,竟打不过蓝军,甘拜下风,三营奇迹般地夺冠,蓝军司令官,就是这位副教导员。

临时指挥所里,浓眉大眼的郝团长像解说员一样,在军长师长面前,绘声绘色地述说着三营的故事。两位首长听了拍案叫绝,大赞特赞。

师长兴奋地举起望远镜,对着演习的山头。纳闷地问:是谁?让他当副教导员的。

团长不好意思地说:师长,是师里的决定。身旁的军长更是性情中人,情绪上来,非要见见这个副教导员,吩咐警卫员急忙传令。身后的团长急忙拦住,叫来司号员,对着空中吹响了号声,这个团有绝活,叫人用号声。

一支烟功夫,这位副教导员,听到急促的号声,风风火火跑到指挥所。又是敬礼又是报告,那个敬礼动作很标准,一看就知道站过岗放过哨,连里排里滾过的。估计你也猜到了,就是当年警卫连指导员胡国平。自从明升暗降到了团里后,分到三营,一个虚职,副教导员,说好顶三个月,马上转正。谁知,又来新政,一年内不能连续二次提拨,转正事宜就搁浅了。

人背起来喝凉水也塞牙。可国平心态好,转不转正无所谓。放下背包,就下连队,憋着一口气,和战士们同吃同住,一起出操训练,一起摔打滾爬,人晒得黑不溜秋,像个野人。不过,身体练得棒棒哒。

上帝总是眷顾有准备的人。这次对抗赛,也巧了,营里只剩他,光杆司令,赶鸭子上架。幸亏平时打了底子,基本功扎实,才脱颖而出。真没想到,军长师长也会亲临现场。当司号员吹响叫国平的号声,国平咯噔一下,这号声,团里封闭训练过。他忐忑不安,心想:演习刚结束,就来叫人,一阵紧张,以为出啥情况了。二话没说,就往指挥所跑去。一路上,心里犯嘀咕:难道演习出妖蛾子了,指挥所发现了什么?感觉全营上下挺争气的,管他呢?

说国平,肯定要提战红。你问我,他们发展咋样,好的很。人一旦有爱的雨露,情的滋润,绝对勇往向前。这回,你问他,三座大山能不能挖,照挖;泰山能不能移,照移;哈哈,革命理想高于天。每到周末,战红就来团里。说了好听点叫慰问,其实叫拉公差,她一到,挨着全营各连义诊,问寒问暖,战士们亲切叫她“战红”姐。

当夕阳西下的时候,整个营房披着霞光,金灿灿的,美极了。

战红站在营部门口晒衣服,眺望远方,心旷神怡。急忙跑进房间,非要拖着正在看书的国平去靶场散步,遛弯儿。国平怕羞,吞吞吐吐地说:军营哪有一男一女逛马路。于是,两人说好指定地点,兵分两路,拉开时间差,避开全营战士的眼睛。等到会合的时候,谁知道,全营紧急集合的号声响了,国平又放了战红鸽子。不过,战红也清楚,野战部队的官兵,确实身不由已,说好两人随便走走,就一会功夫,部队整装集合了。

那就干脆一个人逛靶场,红彤彤的夕阳下,战红迎着晚霞,折射出她的迷人身材,英姿飒爽。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正好,三营走过,全营上下官兵的眼神齐刷刷投向她,各连带队干部能折腾,竟下了敬礼的口令,这是当兵最高的礼遇,战红姐也大方,也回了敬礼,更加好看。

乖乖,国平在队伍最后压阵,脸颊刷红,像一瓶洋河酒吹喇叭,冲着战红瞎嚷嚷:喂,别瞎捣乱。

带队的三机炮连连长,有意调侃,大声吆喝:队伍中不许说话。弄得国平很没面子。

可战红不依不挠,干脆跑进队伍里,和国平并肩前行。唉,国平也没辙,心里不知有多欢喜。

而此时此刻,国平满头大汗,精神饱满地跑进指挥所,眼尖的师长一眼认出,老爷子激动万分,紧握国平的手,拍拍肩膀,那个高兴劲儿,大嗓门地说道:哈哈,好啊,原来是小胡呀,好一个蓝军司令。一旁的军长也夸国平:哟,看不出来,你这个副教导员能文能武,干的不错。

国平站在指挥所的中央,不知所措。被两位首长你一句他一句的夸奖。浑身不自在,只好说客套话:报告首长,这是全营上下官兵的功劳。

军长特别爱才,发现好苗子,忍不住要多说几句。冷不丁关心起国平的个人大事,问有媳妇了没有?军长的忽然发问,弄得国平怪不好意思,只好老实坦白,吸取上回教训,说了善意的谎言,还没有。军长着急要给牵线搭桥,介绍对象。还是师长接翎子,挤挤眼,说道:我说军长,咱们的副教导员可是紧俏货,弄得军长不知咋回事。不过,当着师长的面,将了一军,说道:我说伙计,这个副教导员这么优秀,你们师不用,那就到军里来吧。陆军野战部队就是人多,要想脱颖而出,不瞒你说,大比武是条捷径。国平在对抗赛中一鸣惊人,几天后收到调令,到师司令部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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