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暖阁,看了阵子书。秋雁本是说我这没吃多少,是想叫小厨房的人给我热上几道菜,我也不算太饿便婉拒打赏给了下人。
“小姐。”
我正练着字,秋雁给端了杯姜茶进来。
“听他人说,小姐你今日受了凉还是赶紧喝口姜茶暖暖身子的好。”秋雁说罢,从右稳稳当当地将茶杯放于离我三寸之处。
我没做声,忙于练字,算是陷进去了。
“小姐的字倒是比之前大气了很多。”秋雁递茶时,不禁喃喃道。
她话音未落,而我欲将落下的笔却是刹时收住了,我手足无措起来。若是前后的字迹大相径庭,岂不惹人生疑?笔尖上的浓墨却是不等我思考,顺着笔尖的轮廓滑下直径跌落在早已写满半页宣纸上;瞬间蟠螭纹圆墨在宣纸上绽放开来如同午夜的黑色曼陀罗般肆无忌惮地妩媚弄姿。
我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这...”秋雁面露慌色,“都怨奴婢打扰了小姐。”
“算了!”我索性将笔放回了笔架,“又不是什么名师大家,不过随意写写玩玩;你也不必自责。”
“要不奴婢想想办法,毕竟也是小姐你的一番心血...可惜了!”说到最后,秋雁埋下了头陷入自责里。
我倒还担心又有更多的人注意到我的字迹与以往不同...
不过就是突发奇想,况且现代的我本就生于书法世家练习下字倒也算是继承家业。谁知竟惹来秋雁的夸赞。
“这玩乐的东西岂能当做我的心血?”我笑道,“秋雁你可莫要抬举我了!”
秋雁听了,大约也是觉着自己阿谀奉承地过于殷勤了些,双颊诚实地堆满了粉霞,羞涩地在一旁帮我整理之前写过的宣纸。
“小姐,小姐!”翠芸边叫着边跑了过来,也是过于急了些,在门口险些被门槛绊一个下马趴。
“噗嗤...”我和秋雁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翠芸见我们笑话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这才循规蹈矩地小步走了过来。
“怎么的又回来了?小姐的吩咐都不听了,还耍什么小性子...”我给秋雁说了今早翠芸赌气的事,她见着翠芸怎么着也要打趣几番。
翠芸一听这话,脸更红了,活像一个熟透了的西红柿。
“秋雁姐姐莫要再说了,翠芸也是一时间糊涂了!”翠芸扭扭捏捏道,“小姐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翠芸知错了!”
翠芸心直口快,但人心不坏。这么个直爽丫头,我怎么还会嫌弃呢?“行了翠芸!我还不知道你吗?自然不会怪你!”
“你啊你啊,”秋雁道,“还不快谢过小姐?”
“哦,对的!多谢小姐没有怪罪翠芸!”
我颔首浅笑,没再多言。
“对了小姐,”翠芸急忙说出她的来意,“方才红袖姑娘找到奴婢,说是皇上得知小姐缠病在身特地派刘院判来给小姐诊病。”
“刘院判?”我有些迷糊,这黎国的太医品阶又是如何来划分?
秋雁在旁解释道:“刘院判是宫里太医院的右院判,位居六品。想来皇上也是看重老爷才会叫刘院判前来。”
“可不是吗!”翠芸语气上扬,很是自得道,“而且啊,我听他人说这皇上本是要叫顾院使来给小姐治疗的,还是太后劝着拦着说是这样会引起朝中大臣的争议,皇上这才只派了刘院判来为小姐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