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芸明白我的意思将秋雁叫到了绫罗苑的东厢房外的石桌。
我正数着银子，原主辛辛苦苦打整锦芳阁这么多年得来的银子。‘沙沙’地脚步声兀然止住，秋雁百思不得其解地杵在那里。
“坐吧。”我依旧数着银子，头也不抬地说。
秋雁站着没动，或者说不敢动。
“呵！”我冷哼一声，“不愧是本小姐的贴身侍婢，连本小姐都喊不动你了！”
秋雁面上一怔，直跪于地：“秋雁...秋雁不敢！”
“我记得以前秋雁可从来都是沉着冷静，即使有着天大的事情也面不改色。”我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秋雁，腿打着哆嗦，话锋一转；“跪着作甚？起来坐着吧。”
“奴婢怎么配和小姐坐在一张桌子上。”声音唯唯诺诺，却没有丝毫起来的意思。
“不打紧。”
“可是，奴婢...”秋雁絮絮叨叨。
“那你就跪着吧。”我自然知道秋雁心里的歪歪肠子，特意叮嘱了句，“对了，忘了告诉你。翠芸已经吩咐下去了。绫罗苑附近一个人都不会靠近，可没有人怜惜你这个被我欺负的美，人，儿。”
“奴婢不敢。”
我说之前秋雁的脸色就变得煞白，如今更是一阵青。吃亏一次，我就不会允许再有第二次。现代学医如此，古代附身成为尹竹鸢照样也是。上次秋雁装可怜，好啊，现在倒是可以尽情地装。只可惜，这次的观众只有我一个。
“我听说你是孤儿，和你的孪生姐姐秋凝相依为命。”我说着，顺便将一个银子挪向秋雁那边。
“是。”
“听说秋凝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话音未落，又将一个银子挪向秋雁那边。
“...是。”这次的回答比之前要拖沓一些。
“听说你姐姐秋凝死了。”我笑了笑，手里边却没有停下继续挪着银子，每说一句挪一个。“是掉进河里溺死的。”
“是。”秋雁虽然还是在应答着，可语气却是夹着犹豫不安。呵，她在担心什么？
“你姐姐秋凝曾经是醉仙楼的厨娘。”
“是。”
“你姐姐不喜你卖身为奴，一度与你关系不和。”
“是。”
“两个月前你姐姐和你一起回了越城给你们亡去父母上香。”
“是。”
“...”
“是”
...
我接连着问了十多个问题，答案都是‘是’。随后我没再继续问，喝了口茶。而秋雁依旧在那里跪着，没吭声。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秋雁有些受不住了，弱弱喊了声：“小姐...”
我故作这时才注意到她，掩住口惊呼道：“你怎么还跪着，不是让你坐下了吗？”
秋雁也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我先前可是再三让她坐着不是？自讨苦吃怨不得别人。
“这些都是秋雁的。”我指了指放在靠秋雁的那堆银子。确实应该用堆，毕竟这些银子都堆成了小山。
“这些...给奴婢？”秋雁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唇瓣哆嗦着。
“不。”
刚脱口而出，秋雁眼中的刚燃起的希望暗淡下来，但又很快恢复成了之前的幽深。
“这些都是秋雁的。”我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接着指了指靠我的这堆银子，“但如果你告诉我秋凝的去向，这堆就是秋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