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中近日一直在为龙战于野的卦象而忧虑着,太多朝代更替的历史事实告诉他,没有实权在手的皇帝其实和常人并无两样。
丞相一伙为了他们相互之间的利益紧紧的勾结在一起,因此也给皇上带来了很大的压力。朝廷内部的权势一时掌控不住,皇上选择听从北极的建议转向外部的军权,否则到时内忧外患,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皇上应该是被最近发生的事给累坏了,脸色苍白憔悴的坐在朝堂之上依然操心着国事:“时节已经渐渐转凉,每年到了秋冬之季,这戎狄就会侵犯骚扰我国边境。如今这大军虽然驻守在外,不过无人负责全军的指挥调度,大将军这保家卫国的重任又要劳烦你了!”
大将军目光坚定,声似洪钟的答道:“皇上放心,微臣一定不辱圣命,扬我大朝国威。”
此时太子忽然站出身来行礼道:“启禀父皇,请准许儿臣追随大将军一起出征,儿臣定当奋战沙场,保我国民,耀我皇族风采!”
皇太子也主动请缨,不要看他才不足十六岁,少年壮志却一点也不输壮志男儿。看到自己孩子英姿飒爽的样貌,皇上苍白憔悴的脸色泛起灿烂的笑容道:“太子有此志向,朕是相当的欣慰,只是你年纪还小,又是国家的诸君,这纵横沙场的事不太适合你。”
太子挺直了身板道:“皇儿已经不小了,驰骋疆场为父皇建功立业一直是孩儿的志向。一直呆在京城,内有父皇的关心爱护,外有将军士卒的保护,只怕孩儿永远都会是长不大的孩子。不如让儿臣跟随大将军一起去边境历练,既能锻炼儿臣的能力心性,又能替父皇分忧,岂不是一举多得。”
皇上稍稍沉思了一会儿,看着太子说道:“好吧,朕就封你偏将军一职,到时一切都要听从大将军的安排,切不可义气用事。”
在叮嘱过太子后皇上又将目光移到了大将军身上道:“大将军,朕就将太子交给你了,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还有行军作战的事情,由不得他胡闹。”
“诺!”在大将军领命之后,皇上将着说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大将军领兵在外,对战形势瞬息万变,军中之事将军皆可权宜而行,不必万事听命于朕。”
就这样大将军带着皇上的诏令、金印紫绶还有太子与太子的两个亲信侍读曹权、张势回到了边境。
太子的确是人中龙凤,自小就喜练武好骑射,所以身形体态英气十足,穿上戎装铠甲,更是威风凛凛。太子虽然性格刚烈急躁,不过倒也直爽,没有什么太多的偏将军架子,所以军中的那些个各类副将、校尉之类的很快的就和他混熟了,甚至连一部分士兵都相当崇拜他。太子特别偏爱年轻的副将与校尉,因为觉得他们有灵气、有活力、有冲劲!副将詹谨哲就是其中一位,特别受太子的器重。
这一日太子又在军中操练大将军分配给自己的一万士兵,不要小看了这一万士兵,他们可都是大将军训练出来的精锐骑兵,身经百战。脱下他们的戎装就可以发现他们的身上少则数处创伤,多则体无完肤。
忽然一骑士兵纵马而来向太子报告:“启禀将军,匈奴右贤王亲率五万大军正向我军逼近!”
太子来到这边境已经有一个来月了,还没有过任何与匈奴交战的机会,早就摩拳擦掌了,听闻此报,当即兴奋的说道:“是吗?来得正好,马上传令下去,列阵迎敌,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太子话音刚落,副将詹谨哲当即进言道:“启禀将军,孙子兵法有云‘避其锐气,击其惰归’,如今这敌人来势汹汹,土气正盛,不如坚守不出,敌人久攻不下必定军心动摇,军容涣散,到时再出奇兵偷袭敌人军营,助以火攻,敌人必定落荒而逃,到时将军再率大军出击,必定能大获全胜。”
太子紧握手中宝剑,自信满满的说道:“詹副将此言不失为妙计,不过坚守不出有伤我大国国威,兵不在多,但看将尔。敌人虽然人多势众,我军却都是精兵良将。正所谓兵败如山倒,匈奴人皆为骑兵,马兽类也,受惊则乱,只要我们选一千精勇飞骑冲散他们的阵形,斩落他们的旗帜,敌人必定军心混乱,到时再全军出击,敌人必定弃甲曳兵,抱头鼠窜。”
太子这种自信真不知道是源于实力还是出于盲目,总之太子计定,军令如山,其他人说再多也没有什么用。
副将詹谨哲自告奋勇地站出身来说道:“既然将军已经决定了,那就由我率领飞骑打头阵!”
太子大手一挥道:“好!詹副将军尽管冲阵,本将军率大军随后即到!”
计策已定,太子号令全军出营列阵,严阵以待匈奴人的到来。军中有些将领放心不下,命令三名飞骑马不停歇,马上报告大将军。
右贤王的大军浩浩荡荡地从远处逼将过来,杀伐声、马嘶声,马蹄声错综交杂在一起,惊天动地、震耳欲聋。从地面扬起来的沙土已经漫过了战马的腿部。旌旗蔽空,黑压压的一片,要是遇到些胆小怕死的军队,早就已经吓得逃之夭夭了,可是太子见此状况,愈加的抖擞精神!列阵的士卒也都一手紧握缰绳,一手紧握兵器,双目如炬地盯着前方,一种英勇地精神面貌弥漫了整个军阵。
“放箭!”太子一声令下,无数的箭矢铺天盖地的飞向匈奴,随着一声声惨叫声,无数的匈奴兵从马背上翻滚下来。
“杀!”詹副将马鞭用力一挥,狠狠地拍在了马屁股上,战马飞驰而出。一千飞骑随着詹副将的一声令下也将马鞭狠狠地抽在了马屁股上。
一千飞骑一边挥舞着兵器,一边高喊着“杀”,冲入了匈奴阵中,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匈奴骑兵被这样一冲,全都乱了阵脚,身下的战马完全不受控制了,四处飞奔!太子利剑指天,大喊一句“杀!”全军如猛虎下山,气势如虹地冲向匈奴大军。匈奴大军节节败退,右贤王在数骑的保护下一路逃跑。
太子一路乘胜追击,追出营去三、四十里地,来到了一座山脚下。前方的道路是一条峡谷,两边的高山巍峨陡峭。掉队的匈奴残兵逃跑的声音更加映衬山谷的寂静。
见此绝境之地,詹副将向太子进言道:“将军,如今我们已经大获全胜,正所谓过犹不及,前方道路狭窄险峻,要是敌人设有埋伏,到时进退两难,只怕全军都有危险。”
太子眼珠子一转,默默的想了一会儿道:“好!今日暂且放过这一伙匈奴,要是他们日后胆敢再来,必定杀他们一定片甲不留!”
正当太子调转马头意欲回营之时,匈奴兵忽然从身后围了过来。太子回头看了看那狭窄险峻的峡谷,大声叹道:“不好,中了故人的诱敌深入之计!”
詹副将紧握手中的宝剑进言道:“将军,这山谷狭窄不宜撤退,不如退到山上去吧,至少还有居高临下之势!”
太子也不慌乱,井然有序的调动自己的军队道:“大家跟我一起退到山上去!”
太子率领将士们背倚着高山,顽强抵抗,激战了数个时辰,双方互有死伤。此时天色已晚,落日的余晖洒尽自己最后的一丝温暖,可是这一点点能量哪里足够温暖此时的凄凉。
山脚下布满了尸体,两方的士卒纵横交错地相互压叠在一起,或许在他们生前谁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相互之间如此亲密、如此安静地躺在一起。
整片大地血流成河,染红了士卒的铠甲,也染红了承载他们的整片大地。这在充满杀伐的季节,悲凉的秋风吹过,浓郁的血腥味已经完全盖过了这满山树木的芬芳。
这就是战争!残忍的杀戮,让无数人失去了生命。战争其实自古至今都没有胜利者,但是战争却又有对错。为了一时的欲望而发动战争,最终只会自食其果,为了保家卫国而纵横沙场,死得其所。相信这些躺在地上的人有的人无怨无悔,有的人会忏悔自己的过错。
激战了一天,詹副将看着疲惫不堪的将士们又向太子进言道:“将军,如今我们被围在这孤山之上,没有粮草水源,再这样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就只能束手就擒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杀出一条血路,或许还有生机!”
太子长吸了一口气,将刚刚摘下的头盔又重新戴上,握紧手中的宝剑,坚定的喊了一声:“好,本将军就与他们决一死战!”
太子将众将士全都召集起来,右手高高举起手中的宝剑,慷慨激昂的问道:“想父母吗?”
“想!”众将士的回答响彻云霄。
“想妻子吗?”
“想!”将士们的情绪高涨!
“想要回去见他们吗?”
“想!”将士们已经做好了再度杀敌的准备。
“想就跟着我一起冲出去吧!勇往直前,绝不退后,杀啊!”太子振臂一呼,扬起宝剑率先冲入匈奴阵中。
众将士也一齐高呼:“勇往直前,绝不退后,勇往直前,绝不退后…..”全都跟着太子一齐杀入匈奴阵中。
这匈奴兵刚刚准备休整,听闻如此士气高昂、震耳欲聋的喊声心中一惊,再看到那中原兵英勇无敌的杀将过来,反而是惊慌不已,一时间乱了阵脚,被太子这样一冲把阵形全都给冲乱了!
此时从匈奴兵身后又想起了震耳欲聋的杀喊声,太子定睛一看,一马当先之人虎背熊腰,身形魁梧,正是大将军本人!
太子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大喊一声:“大将军来了,将士们杀啊……”匈奴兵腹背受敌,又失了土气,被杀得七零八落,遁逃而去。
回到了军营,太子的那些副将们纷纷称赞道:“偏将军不愧是太子,真的是临危不乱,勇冠三军!”
太子面带笑容正欲答话,大将军厉声问道:“偏将军何在?”
太子看着大将军一脸轻松的回答道:“末将在!”
大将军脸色凝重的问道:“本将军有令在先,未得本将军允许不得冒然出战,你为何不听?”
太子道:“我中原大国岂能让此等戎狄在我国边境上耀武扬威,必当一挫他们的锐气,让他知道我中原大国的厉害!”
大将军脸色愈加凝重道:“行军作战岂能意气用事,你不听军令,差一点就导致全军覆灭,如今虽然侥幸获胜,却令无数将士因此而战死。本将军定当依军法处置,念你年纪尚幼,皇上又特别吩咐好生照看,就打你三军棍以正军纪!”
太子将头一偏道:“大将军如此处置,本将军不服,本将军这次奉旨出征就是为父皇建功立业,哪里有坚守不出的道理。况且此战末将并未战败,按理应当有功才是!”
太将军大声喝斥道:“军法如山,岂容你私自肆意胡为,为大将者当以全局为重,不争寸土之功,你勇猛有余,用兵之法不足,日后当多习兵书为是!来人,将偏将军拉出去打三军棍!”
太子将身子一挺,怒目看向大将军道:“你敢,本将军身为太子,身份尊贵岂能受你的军棍!”
这军营中的副将一看气氛紧张,也都好言劝慰道:“大将军,你看这偏将军也是初次来这边境,年纪又小,况且这一次也算是打了个胜仗,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我们保证他下次绝不会这样鲁莽了!”
大将军道:“治军当以纪律严明为先,你们勿须多言,来人,将偏将军拉出去重打三军棍!”
这军营之中当然还是大将军最大,太子当然也就挨了他那三军棍。曹权一脸愤怒的站在太子床边道:“这大将军真的是好大的胆子既然连太子你也敢打,完全就是不把太子你放在眼里!”
张势也附声应和道:“就是就是,这大将军如此嚣张自负,太子不如参他一本,夺了他的大将军之职。”
太子咬牙切齿的趴在床上,握紧拳头用力一捶道:“有仇不报非君子,本太子身为国之储君,他居然连我也敢打,你们就替我起草一份奏章给皇上,罪名写得越重越好,我一定要让这大将军知道我的厉害!”
曹权与张势相对阴险的一视大声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