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带着北极来到了琼玉宫面见太后,站在琼玉宫面前,北极抬台看着琼玉宫三个大大的黑底金字,不自禁的理了理一身的装束,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该来的始终都会来!”
“怎么,恭爱卿在考虑什么?”皇上也停住了脚步看着北极,北极重新迈动步子回答道:“回皇上的话,没什么!”
“孩儿见过母后,微臣参见太后!”皇上与北极二人相继向太后行礼,太后的一脸嫌弃又带有些许恼怒的说道:“皇上带着太中大夫过来做什么?”
皇上故作神秘的答道:“回母后的话,近日见太后心中多有烦闷,所以今日孩儿和恭大人前来特意给太后表演一个很特别的节目。”
太后将头一偏,一口回绝道:“不想看!”
皇上却依然神秘的说道:“母后不用心急,母后听了表演的方法之后肯定会感兴趣!”
皇上如此一说确实让太后心中产生了一些好奇,也便问道:“什么方法?”
北极躬身行礼插言道:“随意放置两杯酒,一杯毒酒,一杯美酒,微臣选其中一杯饮下!”
太后暗思:这太中大夫意欲刺杀哥哥,还心肠歹毒的想要嫁祸给无辜之人,既然此次是这恭北极自己有此要求,不如就趁机毒死他,也算是为朝廷除一祸害!
想到这里,太后也便看着北极说道:“真的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哀家可要亲自来指定斟酒!”
北极行礼答道:“谨遵懿旨!”
太后面色冷峻的指着侍奉自己左右的宫女小玉道:“去,拿两壶酒来,再拿一瓶毒药过来,见血封喉的那种!”
太后亲眼看着小玉将毒药加入了其中一壶酒中,然后将两壶酒各倒一杯端到了北极的身前。
北极正欲拿起其中一杯酒,太后一看北极想要去拿那杯没有毒的酒,心里暗暗叹道:不好,这北极选中的是没有毒的那杯酒,如此良机,切不可让他轻易躲过。
太后眼珠子一转竖起三根指头道:“慢着,太中大夫既然说是表演,这一次两次的哀家也看不过瘾,要表演就至少得表演三回!”
北极心中暗暗笑道:看来太后是存心想要置我于死地啊,这样也好,正好缓一缓她那愤怒的情绪。
北极整了整衣襟,向前迈了一小步,自信的回答道:“只要太后想看,就算是十次也没有问题!”
太后仿佛怕是北极会反悔一样当即指着北极道:“太中大夫,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逼你,那么就十次吧!”
北极不仅不害怕,反而有些迫不急待的又向前走了一小步躬身行礼道:“嗯,是微臣自己说的!”
太后眼珠子再次一转道:“小玉,将这两杯酒拿下去,重新再斟两杯过来!”
小玉道:“诺!”
太后指着小玉手中重新斟好的酒道:“太中大夫,赶快喝吧!”
北极嘴角忽然闪过一丝笑容,抬起了手掌道:“太后稍等,请让我要算上一卦,再决定选择哪一杯酒!”
太后一脸不耐烦的答道:“装神弄鬼,那你就快点算吧!”
北极双手往上拉了拉自己的衣袖,排出了几个铜钱,然后道了一句:“乾卦,那么我就喝右边这一杯吧!”
一杯下肚,北极故意像刚食过美味一般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后向太后行了个礼道:“微臣谢太后赏赐美酒。”
太后一脸不悦的大声吩咐道:“小玉,给太中大夫再斟上第二杯酒!”
北极又双手向上扯了扯衣袖排出了几个铜钱来道:“还是乾卦,继续选择右边这一杯!”
一杯下肚,北极依然安然无恙,太后喘着怒气有点不信邪的接着吩咐道:“小玉,第三杯!”
北极又排出几枚铜钱道,故意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之后指着左边的酒杯说道:“这次是坤卦,选择左边这一杯吧!”
此杯下肚,北极眼珠子左右晃动了一下,发现自己依然无事,不停的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太好了,太好了,又选对了!”
接下来第四杯,第五杯一直到第九杯,北极全都选到了甘甜的美酒。
太后早已忘记了自己的目的是想要毒死北极,而是在奇怪北极为什么北极总是能选到那一杯没有毒的酒喝下去。
太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小玉,给太中大夫斟上最后一杯酒!”
北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再次排出铜钱道:“坤卦!”然后拿起左边那杯酒当即一饮而下。站立了两三秒之后依然没有任何异常。
太后此时心中暗自叹道: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难道真的是天意?又或者是这北极懂得妖幻鬼怪之术?
大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太中大夫,你真的有如此本事可以猜到哪一杯酒没有毒?”
北极恭身行礼答道:“启禀太后,像今日这样的状况,微臣的确可以分辨出美酒和毒酒!”
太后将信将疑的看着北极道:“那你倒说说是如何分辨这美酒和毒酒的!”
皇上此时笑脸插言道:“启禀母后,其实这只是孩儿让太后身旁的侍女小玉配合太中大夫一起表演的一个小把戏而已。”
“小把戏?什么小把戏?”太后瞪大双眼,微张着嘴唇看着皇上。皇上则是指着酒杯说道:“母后请看这些酒杯,每个酒杯都有一个杯口,每次小玉都将无毒的酒杯杯口朝向八卦中的乾位,将有毒的酒杯杯口朝向坤位,恭大人一看杯口的朝向就知道哪杯是毒酒了!”
听了皇上的解释之后,太后是勃然大怒,指了指皇上、北极还有小玉道:“好,好,好…你们居然联合起来欺骗哀家!”
小玉吓得是浑身哆嗦连忙跪地求饶道:“太后饶命啊,太后饶命啊,是皇上看太后最近心情不好,才令奴婢配合恭大人表演这个节目娱乐太后,否则奴婢绝不敢欺骗太后!”
皇上此时也好言劝解道:“是啊母后,此事与小玉无关,小玉的本意也是为了让太后高兴,况且朕的命令她也不敢违背。”
太后不愧对是一个情绪化的女子,一听到大家是因为对自己的关心,心中的怒气也就渐渐的消了下去,长叹了一口气道:“看在你的一片孝心上,此事就算了!”
皇上瞄了一眼太后的脸色,眼珠子一转向太后接着言道:“其实这全都是恭大人的主意,其实恭大人因为自己惹得太后不高兴之后一直耿耿于怀!”
太后还没出声,北极趁机插言道:“微臣斗胆请太后听我一言!只要太后觉得微臣说得不对,任凭太后处置,微臣绝无怨言!”
太后一看这北极立了军令状,也便不耐烦的答道:“你说吧,只要有一点哀家不想听的,哀家立刻要了你的脑袋。”
皇上微微的拭了拭额头上的冷汗后,右手往门外一挥对着太监宫女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诺!”太监宫女们也便一个个退出了殿门。
北极深吸了一口气,整了整自己的衣衫道:“臣虽然来京城不久,却早有耳闻太后性格仁厚,尤其是有一颗慈爱的心,关怀天下的百姓,一直以来也特别关心皇上!”
皇太后虽然板着脸,但心中却生出一丝喜悦道:“百姓是皇上的子民,皇上是哀家的骨肉,哀家不应该关心吗?”
北极道:“应该应该,正是因为太后的关怀与教导才有了如今皇上的雄才大略,英明神武,相信皇上也只有在太后这样仁德的母亲下才能够相得益彰!”
太后脸色渐缓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回答道:“哀家确实在皇上身上花了不少心思,不过皇上从小就聪明伶俐,乖巧听话,如今贵为天子也是天命所在。”
北极向前走了一小步,躬身行礼道:“正所谓子凭母贵,母亦凭子贵,皇上的天命其实也是太后的天命!皇上的神明与太后的仁爱同等重要!所以如今才能一个贵为天子一个母仪天下!”
太后的情绪渐渐被北极拉入了与皇上的母子连心中,语气也就变得温柔得多:“母子连心,想那皇宫妃嫔皇子无数,哀家与皇上能有现在的地位确实也很不容易!或许这就是天命所归吧!”
北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是啊,太后当初为了皇上可谓是呕心沥血,只可惜到了如今,太后比起关心皇上却又更关心哥哥”
太后本已缓和的表情顿时又冷峻了起来:“胡说,皇上一直都是哀家最重要的人!”
北极又是长叹一声道:“太后虽然嘴上这样说,可是心中却一点也不理解做皇上的难处与苦处!”
北极话音刚落,太后当即叹道:“皇上的难处与苦处?”
北极挺直了身子,正色说道:“皇上刚刚登基不久,恩威未济,如今朝廷中朋比为奸的大臣比比皆是,他们相互勾结,尸位素餐,中饱私囊,如果不能明以国法,黜恶进贤,皇上很难号令群臣,治理好国家。太后近日在朝堂上与皇上针锋相对,皇上既要顾及朝纲,又怀赤子孝心,不忍冒犯太后,实在是左右为难!以至于近日食不甘味,睡不安寝!”
听闻北极此言,太后挺直身体,高声说道:“皇上天命所归,百官谁敢不从!”
北极道:“皇上亦知天命,所以以史为鉴,勤政爱民,不敢学桀纣,秦二世,汉成帝故事!自三代至今,亡国之君皆由居安忘危而起!百官私结于下,蒙蔽君主,下陵上替之例,数不胜数!如今皇上大权未稳,太后如果还在朝堂之上有损皇上威严,只怕群臣更加肆无忌惮,不将皇上放在心上!”
太后一脸犹疑的看了看皇上,皇上并没有回答,只是神色诚恳的微微点了点头。
北极再次躬身行礼道:“太后是性情中人,重于亲情,所以才会感情用事,只怕百官不理解太后的一片仁慈之心,反而结舌议论于下,曲解为太后干涉朝政,以私废公。到时耿介之士迁怒于太后,将国家的一切困弊都归罪于太后!而皇上又可能因为孝顺太后,被诬蔑为无为庸君!实在是太后与皇上的莫大冤屈。”
太后眼珠子转了转道:“你只是想为你自己辩解而已吧!”
北极抬起右手竖起两根指头说道:“这正是我觉得太后不理解皇上难处的第二点。”
太后犹疑的看着北极问道:“太中大夫何出此言?”
北极正色答道:“微臣新入朝堂,才微势薄,尚未游结于百官,试问太后谋害丞相对我有何益处?近日以来,微臣假借皇上的威势,竭尽自己的肱骨之力,为皇上鞍前马后,因而损害了许多贪腐官员的利益,自然就会遭到他们的报复陷害!
皇上如今登基不久,可信任重用的人不多,臣承蒙上天眷顾,得皇上格外赏识提拔,正欲鞠躬尽瘁,不想却又遭此冤屈,臣蒙冤而死也就罢了,只是有憾皇上的知遇之恩!”
太后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接着说道:“你的意思是丞相在冤枉你?”
北极眼珠子灵活的一转,道:“丞相大人或许也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自己并不知情。太后天资聪颖,要不是因为哥哥遇刺,一时着急,肯定会想到这件事情其实有很多疑点。”
太后则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北极问道:“什么疑点?”
北极整了整衣衫道:“刺客武艺高强,如果真要刺杀丞相,为什么飞镖可以刚好正中丞相的冠束却又不中丞相的要害了。还有刺客与侍卫都不曾伤亡,这证明刺客的武功高出侍卫很多,所以应对起来游刃有余,可是他们却又不下杀手,由此看来刺客的目的其实并不在于刺杀丞相,而是为了陷害。”
太后看着北极叹道:“你的意思是这行刺事件的幕后黑手其实是想陷害你?”
北极道:“太后入宫多年,朝廷的勾心斗角比微臣见得要多得多。微臣得皇上重用,不畏强权,置身死于度外,一心只为皇上的江山社稷着想,这得罪的官员自然就不少!太后若是相信皇上看人的眼光,怜悯微臣一片赤诚忠心,就让皇上将这行刺一事彻查清楚再定微臣的功罪不迟!”
皇上此时也神色恳切的插言道:“母后,孩儿自从登基以来,在这朝堂之上可亲信的人本就不多,那些百官个个是阳奉阴违,暗中勾结处处与孩儿作对,太中大夫是孩儿的亲信,又才智过人,所以那些奸佞才意欲除掉太中大夫。”
太后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北极,长出了一口气道:“皇上你如今也长大了,母后确实不应该再干涉于你,行刺一事母后就不再过问,朝中之事母后以后也都不管了!恭大人,你以后可要用心辅佐皇上!”
皇上道:“母后,这十日之约既然是你定的,我想请母后到时也去朝堂之上参与这次审案,并且我想和母后打个赌。”
太后有些意外的看着皇上道:“打赌?打什么赌!”
皇上竖起一根指头道:“如果我赢了,母后到时就得配合孩儿与恭大人演一场戏!”
太后道:“什么戏?”
皇上从身上掏出一个锦囊递给太后道:“这赌约和所要演的戏都在这锦囊里!”
太后一边接过锦囊一边念叨道:“前日这丞相给哀家一个锦囊,今日你又给母后一个锦囊,一个个神秘兮兮的,真不知道你们想做什么!”
太后话音刚落,北极当即问道:“太后你说丞相给了你一个锦囊?”
太后点了点头道:“是啊,这锦囊之中居然算定了你要假意刺杀丞相再嫁祸给他人!”
北极道:“那太后可曾想过丞相此锦囊从何而来,既然他如此肯定微臣会使这嫁祸之计,为什么不让丞相告知皇上而告知太后你了?因为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太后你误解微臣!”
皇上此时也插言道:“母后,其实这第二次的刺杀事件是孩儿的安排,其中的原委这锦囊之中也有写,只要到时这赌约孩儿赢了相信母后也就大概能够想清这事情的原委了!”
太后打开锦囊看了看,忽然看着皇上担忧的问道:“如果一切都如锦囊上所书,那恭大人和选贤官岂不是更危险了吗?”
北极神色自信的答道:“太后请放心,微臣已经为皇上计划好了一切,一个很长很缜密的计划!”
看着北极自信的样子,太后也便将信将疑的点头答应道:“那好吧!”
皇上接着插言道:“母后,孩儿还有一事相求!”
太后道:“皇上还有什么事?”
皇上用很深情的语气说道:“今日之事,还请母后和任何人都不要提及,并且继续以怨恨的态度对待恭大人,孩儿这一次真的很需要母后的帮助!”
皇上的神色深深的触动了一个做母亲的心,太后温柔的抚摸了一下皇上的头,慈祥的说道:“皇上放心!母后一定会全力守护我最珍贵的东西!”
皇上看着太后那双深情的眼睛道:“孩儿好久没有好好地陪伴母后了,不如今日朕就给自己放放假,好好陪陪母后!”
“好,好,好!”太后开心地连说了三个好,皇上则是开心的笑着说道:“要不母后先把恭大人请走吧,最好是带一些怒气!”
“不要再说了,再不滚出去,小心哀家要了你的脑袋!”太后明白皇上的意思,故意将声音与音调都拉得很高,好让门外的宫女太监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