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凡走出刘亚莉的饭店时,天已基本黑了,走出一段路,快拐弯时,他不禁站在路口朝刘亚莉的饭店回头凝望。这时手机响了,他一看是林总的号码,竟没有像往常那样马上接听,等铃声响得略带焦急之意时,他才和林总通话。“你现在在哪呢?怎么没说一声就走了?”林总的口气,关心中带着浅浅的责怪。悦凡听着,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哦,我忘了和你打招呼,我去一个同学那里看看。”“晚上一起吃饭吧。”“刚吃过。”“陪我去吃饭,友约客西餐。”电话挂断了。
悦凡又朝刘亚莉的饭店看了一眼,一转身,朝友约客西餐走去。虽然不是很远,但悦凡走得很慢,等他到门口时,已然看到林总的车了。林总在大玻璃幕墙后一张餐桌前坐着,无聊地玩着笔记本电脑,显得有些冷清。悦凡此时感到有种磁力正在吸引着他,他不再考虑什么,快步走进门,刚推开玻璃门,忽而一停,一转身又跑了出去。他有些兴奋,有些激动,他奔向最近的一家花店,买了一束看上去很好看的花,这才又快步返回。
眼前忽然出现的鲜花使林珊惊讶一下,看到是悦凡,她开心地笑了。两个人默默地相对而坐,谁也不说话,服务员微笑着走过来,问他们想吃点什么。林总点了一个套餐,然后让悦凡点,悦凡说:“我刚吃完,不需要什么了。”“让你点,你就点!”林总的嗓门一下子提高了。悦凡像是下了决心似的,“来一瓶红酒。”
“你觉得康总怎么样?”林总问道。“刚见到他时,觉得他好像个明星。但一接触,让人有种不可靠的感觉。”悦凡直言不讳。“这段时间,康总对公司的管理要多一些,你要服从,多跟他学。”“那你呢?”“我负责管理和监督康总,这段时间可能你比较难受,但也可能是你进步最快的时间,就看你怎么把握了。”菜一道道上来了,林总给悦凡倒了一杯红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举起杯说道:“我从来不和下属单独喝酒,今天为你破例。”悦凡说:“我从来不和女性单独喝酒,今天为你破例。”两人都笑了,各自一饮而尽。喝过两杯酒,悦凡感到有些轻飘飘的感觉,那些才发生的不快似乎已被抛到九霄云外了。悦凡注意到了眼前一个精致的心的盘子里,装着两种颜色不同的食物一半发白,一半发黄,也看不出是什么食材做的,便好奇地问林珊,“这是什么菜?”林珊说:“尝尝再说。”悦凡用小勺舀了一点白色的,放到嘴里,尝出了是用酸奶调制的土豆泥,里面还伴着花生碎,又舀了而黄的,尝出了是南瓜泥拌沙拉,还搀着甜玉米,吃到嘴里香甜爽口,颜色的搭配和味道的调制都很妙。林珊看到悦凡如品珍馐的样子,问道:“怎么样,很好吃吧,能猜出来菜名吗?”悦凡略一沉吟,慢慢说:“我看这菜色彩上有黄有白,盛在心形的盘子里,可能与爱情有关,吃起来发甜,应该叫金玉良缘。”林珊说,很贴近,这道菜的名子叫“邂逅”。
悦凡坐进林总的车,先到林总住处后,再由老王将他送回。在楼道口,悦凡和林总看到了一个黑影——康总。“哦,你们两个在一起,林总,我说晚上请你吃饭,可一下班,就见不到人了,手机也拒接,好让我担心啊,所以我专门到这里看看。”“哼,谢谢你的好意。”林总略带不屑地说。林总说罢,头也不抬,径直上楼而去,撇下二人,悦凡感到紧张,不知自己是走还是留。而康总尾随林总上楼,在楼梯拐弯处,康总一转身,朝身后的悦凡狠狠瞪了一眼,悦凡看到那凶狠的目光,内心不由微微一颤。
悦凡不由得更加紧张起来,内心一股怒火升腾而起,他本想也跟上楼去,但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他觉得没有林总的召唤或同意,自己贸然上去不太合适。他在楼道口站着,焦虑地朝上望着,忽而听到林总的喊声——“你干什么,放开我!”悦凡感到事情不对,冲了上去,只见康裕正在强行搂抱林珊,林珊正奋力挣脱,悦凡一把拉住康裕右肩上的衣服,用力向后一拽。这一拽用力过猛,康裕衣服上的线竟被拽开了一些,康裕猝不及防,被拽得倒退几步,急忙用手扶住楼梯栏杆,他猛然转过身来,看到悦凡的同时,回手就是一记耳光,悦凡脸上一阵热辣,一时懵了。林珊过来护住悦凡,“你马上给我消失,否则我报警了!”康裕怒视着二人,铁青着脸,默默下楼去了。林珊轻抚着悦凡的脸颊,轻声问:“痛吗?”悦凡没有看林珊,双眼冒火,盯着康裕离去的方向,然后抓住她的手,轻轻移开,“没什么事,我走了。”“让老王送你。”
强烈的报复心理让悦凡产生了追上康裕打一架的冲动,可他耳边忽然想起刚才林珊在菜馆里给他讲的话,他努力使自己咽下这口气,心里下了决心,绝不能输给康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