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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生死间的蜕变

奥特兰山脉某个不起眼的山谷中,叶风的闪灵和那架银色高阶晶灵机甲半跪在一块略微平坦的平地上,借助四周茂密的树木和高耸的山崖,隐蔽在其中。只不过现在两架机甲的装甲看上去都是异常的狼狈,特别是银色机甲,身后的一对双翼几乎完全被砸得粉碎,其他小的损坏更是不计其数。相对而言,闪灵的身上虽然被菲吉娜的那次大范围的魔法击中不少地方,但基本都不是大的伤害,只是涂装差不多已经被烤得一片焦黑而已。

过了片刻,从闪灵的腹部传来了一阵机械的磨擦声,随即就看到驾驶舱的舱门被人打开。里面的塞希莉带着一副急不可耐的焦急表情,第一个从驾驶舱里面跳了出来,拽着几乎同时被放下的绳索落到了地面。紧接着,她也顾不上喘口气,直接三步并两步冲到银色机甲身边,翻身爬到机甲身上打开了银色机甲驾驶舱外壁上的应急开关。很快,伴随着一抹淡淡的雾气,机甲的舱门被打开了。只是塞希莉仅仅朝着里面望了一眼,便整个人如同木鸡一样呆立在了那里。

“塞希莉,你那么一个人跑过去,就不怕……”跟在塞希莉身上的叶风一开始还担心她的安全问题,毕竟经历过那次事情之后,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看出那个鲁修和塞希莉过去有着不小的过节。不过等他拖着浑身剧痛跑到塞希莉身边的时候,却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驾驶座上的鲁修如同死尸一般瘫坐在上面,灰黑色的脸颊上几乎看不到一丝的血色。暴露在空气下的皮肤上也蒙着一层淡淡的灰色,乍一看就如同尸斑一样。如果不是那双无神的眼睛偶尔会动一下的话,叶风甚至以为坐在那里的是一具死了很久的尸体一样。

“那是因为使用黑魔法反噬才会有的结果。”这时候温迪的声音从两个人声音传来,不过听上去似乎可以感觉到她对鲁修的样子有些惋惜,“现在的他恐怕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虽然劝告过,不过他还是在继续使用那枚水晶来驱动机甲。”

“水晶?”温迪那没头没尾的话,让叶风和塞希莉都感到一头雾水。

“没错。就是这个。”温迪走进驾驶舱,然后从鲁修的脖子上取下了一串项链,只是上面的那枚水晶已经不翼而飞了,“当时在他把我抓到那里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个。虽然我尝试着劝过他,但他丝毫也不在乎。他似乎对这个国家有着很深的怨念。”

“塞希莉公主,能告诉我,你和他还有菲娜之间的事情吗?那个和我一摸一样的女孩,到底和他之间有着怎么样的关系?”

温迪的话让塞希莉完全陷入了沉默,她低着头半晌不语。

一直过了很久之后,塞希莉才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温迪。温迪的表情依旧温和,双眼的目光如同平静的大海一般波澜不惊。但塞希莉却可以感觉到从她双眼中散发出那种让自己无法回避的感觉。最后,她苦笑了一下,自嘲似得摇了摇头。

“怎么说呢?应该说,都是年轻惹下的错误吧。”

下定决心的塞希莉,索性一口气将那一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诉说了出来。可能是在心中憋了太久,在诉说的时候她几乎是已一种完全容不得半点插嘴的态度将事情讲完。

“基本上就是这样了。我只是没想到阿鲁贝特他居然会走到这一步。如果当时我不那么任性的话……”在说完一切之后,塞希莉仿佛是解脱般的靠着驾驶舱的晶壁上,如同自语般的喃呢着。这件事的前后她有着太多的地方想找人倾诉,但一直以来身为公主的她却始终没有办法找到合适的人。直到今天,她的这个愿望才终于得到了满足。

在听完了塞希莉那怎么都像故事一样的叙述之后,叶风也不得不对眼前那个死人一般的鲁修产生了些许同情,哪怕那个人曾经几次差点要了自己的命。而一边的温迪也同样不语,只是她默默的走到鲁修身边俯下身,用自己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那只已经干枯的有点像骷髅的右手。

“菲,菲娜吗?”就在温迪刚刚握住鲁修的手之后,那个原本应该差不多失去神智的人居然立刻有了反应,甚至原本已经暗淡无神的双眼中,似乎也冒出了些许光芒。

“嗯。”温迪轻声回答了鲁修的话。

听到温迪的回答,鲁修似乎显得非常激动。他似乎挣扎着想站起来,但一切已经不可能的。他蠕动了几下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没等说出声,整个人的身体就突然一沉,之后便再没有动静。

看到这里,温迪幽幽得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将鲁修那已经失去往昔神采的双眼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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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机甲停放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叶风小心翼翼的用闪灵的手指为鲁修挖了一个坟,将他安葬在了里面,也算是入土为安。整个过程,三个人没有再说一句话,气氛沉闷到几乎让人感到窒息。

“愿塞法特可以保佑你的灵魂安息。”在叶风将泥土盖上之后,站在一边的塞希莉才小声的祈祷着。

不过这个气氛还没有维持多久,远处传来的一阵沉闷响声就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坐在闪灵中的叶风更是透过晶灵的力量看到了远处山谷中朝着自己方向靠近的一架架外型诡异的机甲,或者由机甲碎片组成的怪物。

“看来不太好对付的样子。”虽然没有接触过,但叶风可以明显感到机甲中的晶灵正在提醒着自己,那些怪物绝对要比它的外表更加危险。

“温迪,塞希莉就拜托你了。”叶风深吸了一口气,透过扩音魔法说道。

“你打算干什么,阿风!”听到叶风那简直如同诉说遗言般口气的话语,塞希莉惊的差点跳起来。

不过叶风并没有理会塞希莉的话,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温迪,你既然是晶灵机的设计者。那么即便没法获得它的认可,也应该有办法一定程度上操作高阶晶灵机吧。”

温迪点了点头,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那么好。我现在帮你们拖出菲吉娜和她的爪牙。你用那架晶灵机带塞希莉离开吧。这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凭我的闪灵根本对付不了魔神机。”

“不,我反对。”叶风这种话语,让塞希莉异常的愤怒,但其中真正原因却连她自己都说不清,“你现在的身体根本就没法继续战斗。去拖延的话,你是必死无疑,你知道吗?”

“我明白了。”站在塞希莉身边的温迪仿佛和叶风一样,完全无视她的存在,“十五分钟,请坚持十五分钟。另外,除非可以瞬间毁灭对方的机甲,否则普通攻击手段对怨灵机甲是无效的,一定要依靠魔法切断其中的核心。”

“是吗?我知道了。”叶风笑了一下,“明白了。我会帮你们争取到这点时间的。”

叶风说完之后,闪灵背后的双翼也同时爆发出了一阵光芒,随即整架机甲便化为了一道绿色的闪光消失在天空之中。

“温迪,你发疯了吧。你难道真打算丢下阿风不管?我不相信你会是那样的人。”看到闪灵消失在视野之后,塞希莉歇斯底里般的冲着温迪大吼大叫着。

“我知道。但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我们必须相信阿风。”温迪没有直接回应塞希莉的质问,她只是默默的走到那架银色的机甲身边,抬头默默的看着它那破残不堪的外表,“已经没有路可以选了。”

说完之后,温迪将自己的右手按在了机甲上面,随即一股白色的光芒飞快的从她的身体中涌出,覆盖到了机甲身上。在光芒的作用下,原本满目疮痍的机甲开始竟然开始自我修复,开始逐步让自身恢复原本的外貌。

金属质感,这个是只有极少数炼金士才能完全掌握的魔法。就如同治疗术可以治疗生物的生命一般,金属质感也有着同样的作用。只不过这个法术作用的不是拥有生命的生物,而是机械。在它的作用下,即便是变成碎末的金属也同样可以恢复到施法者需要的样子。但同样的,这个法术在使用时候也需要施法者提供极大的魔力。一般来说,如果真的要运用到眼前的那架银色机甲身上的话,恐怕需要三、四个炼金士同时进行,花费大概一天左右才可以有可能完成修复。而此刻孤身一人的温迪,她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一定请坚持下来。请一定。”温迪咬着嘴唇,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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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同晶灵和温迪的提醒一样,那些看起来外表甚至有些可笑的怨灵机甲,他们所展现出的威力绝对和他们的外型成反比。如果不是闪灵还拥有着飞行的优势,三四架怨灵机甲的围攻恐怕就能要了叶风的命。而他们最可怕的并不是攻击力,而是无休止的重生能力。每当闪灵的剑将其中一架大卸八块之后,不用几分钟他们就可以再次复原,然后继续投入到和闪灵的纠缠之中。

叶风已经在之前和菲吉娜的战斗中使用过了一次魔法,即便魔力恢复神速,但他现在最多也只能使用几分钟的附魔武器。这点时间能消耗掉多少架怨灵机?这个连叶风自己心中都没有答案。而且为了避免怨灵机甲继续前进以威胁到温迪他们,叶风现在也不得不让闪灵落到地上和对手纠缠,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这样也让闪灵的飞行能力显得并不那么拥有优势。此刻叶风似乎也感到了眼前的战斗已经越来陷入一个恶性循环之中,随着他仅存的一点魔力不断因为使用附魔武器而被消耗,这种感觉也显得愈发强烈。

再一次将一架怨灵机甲切成碎片之后,叶风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疲态。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上,他似乎都已经到了一个极限。但四周的怨灵机却丝毫没有打算他有喘息的时间。一架怨灵机被打倒了,那么四周立刻会有更多的怨灵机涌上去。

“不行。再这样下去累都可以把我累死。”叶风看着四周潮水般用来的怨灵机,自然对自己的处境也是心知肚明。

这时候为了避免被围攻,叶风再一次拉高了闪灵的高度。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一个山崖后面的某样东西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很快,一抹笑容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来吧。你们这帮杂碎。不是想干掉我吗?那么就先追上来再说吧。”

伴随着一个突如其来的加速,闪灵瞬间将挡在自己正面的一架怨灵机拦腰斩断,然后朝着正前方飞去。而在它身边的其他怨灵机甲也立刻如同嗅到腥味的鲨鱼一样紧紧的跟了上去。而且,几架距离比较远的怨灵机甚至打开了自己机身,从其中黑洞洞的胸口中发出一道道暗黑色的光芒,不断从远处攻击着闪灵。

而面对重重重压,叶风也显出了超出平时几倍的反应力。他的闪灵就如同飞舞的精灵一般,跳舞般的在空中规避着对手的攻击。并且有意无意的,让对方可以跟上自己的步伐。

“来吧,再近点的。再靠近点。继续靠近。”叶风一边紧张的操纵着闪灵规避攻击,一边念念自语着。在不远处的一处山脊上,一条瀑布赫然可见。

可能是长时间如此高度集中精神操作机甲,叶风的精神终于还是显出了一丝疲态。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束暗色光芒从侧面射向了闪灵,躲避不及的闪灵肩膀上当即吃下了这重重的一击。巨大的冲击力立刻让坐在里面的叶风身上几处伤口渗出了鲜血,不过这一切在他自己看来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似乎差不多了。”叶风扫了一眼四周,在他前面呈扇形分布着四十多架由岩石、泥土和机甲碎块组成的怨灵机,“希望可以一击成功。来吧,老伙计!”

一股青色的光芒飞快的笼罩在了闪灵的身上,犹如在它的装甲之外由加载了一层由闪电构成的外衣一样。

可能是发现了闪灵的异样,几乎所有的怨灵机都在同时发动了攻击。一束束象征着死亡的黑色光束,如同雨点般朝着闪灵袭去。而似乎是在作为回应一般,闪灵动了。整架机甲仿佛是化为了倒灌的流星一般朝着天空极速飞去。而它的目标却不是那些怨灵机甲而是身上的山崖。

在一声惊天动地的爆裂声之后,闪灵已经重重的撞入了半山腰处。而几秒之后,便随着一声更加巨大的响声,那架几乎已经化为青色闪电的机甲从更高处冲天而出,但一切并未就此结束。在山崖之上的是一座巨大的湖泊,那条不大的瀑布两侧的巨岩刚好一左一右制约着湖水的流动。不过此刻由于下方的地基已经被闪灵撞穿。仅仅几秒之中原本静如止水的湖泊就顿时化为了一股汹涌的洪水,从高处直冲而下瞬间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怨灵机甲吞没、撕裂。

“成功了。”驾驶舱中的叶风看着自己的战果,脸上不由的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事实上连他都还没有注意到,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使用魔法了。

“小子,干得不错吗?没想到,只过了那么几天,你的实力看涨嘛。”这时候菲吉娜那充满杀气的声音从叶风身后的高空响起,“今天就让姐姐好好疼爱你一下吧。我一定会让你永远不会忘记今天的。因为,今天就是你人生的最后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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