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皈珝沉默的坐在马车上,秦珸则悠哉悠哉的吃着马车内的小点心,时不时还喝上口茶。
今天在朝堂上的所见所闻,人陌皈珝更深刻的意识到了眼前这个人是何等的权势滔天。秦珸想要罢免一个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那些证据不知道是真是假,更令人心惊的是,偌大的朝堂竟没有一个人敢提出异意。甚至没有人敢提出要检查这些证据,朝堂早已成为了秦珸的一言堂。
“你可以下车了。”
秦珸漫不经心地拿起手帕搽起了手,眉尾轻挑,一双凤眼里的是浓郁的化不开的黑色,微微泛紫的薄唇轻抿,似笑非笑。
陌皈珝不由得愣了神,要说外貌,秦珸比起自己还要精致许多,只不过太过精致的容貌,让她看起来异常妖异,好像是那幻化人形的魔物,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吃拆入腹。
这样一个人到底为什么会对自己感兴趣?陌皈珝怎么也想不明白。
“陌公子,王爷叫你下车了呢。”
染七不知道何时站了出来,强硬的说到。
陌皈珝这才回了神,不由得懊悔自己的失神。跟着染七下了车,可下车后他并没有想预料中的那样看见摄政王府,而是到了一处从未见过的宅子前。宅子大门的牌匾上有着陌府两个大字,这两个字透露出了磅礴气势,落款是秦珸。
陌皈珝刚想回头问这是怎么一回事,染七就已经跑了,秦珸的马车也慢悠悠地离开了,就剩陌皈珝一个人站在这宅子前。
秦珸这不会还是在生早上自己拒绝她的气吧?可这一举动这也未免太孩子气了!谁能想到在众人面前妖魔化的秦珸会是这么一副德性。陌皈珝长叹了口气,他实在是无法理解这摄政王的脑回路,索性也就不在多想了。
秦珸的马车驶离了陌皈珝的视线后,原本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的秦珸突然瘫倒在马车上,瞬间一片漆黑。
她伸出手,像是想要在眼前的浓厚的黑暗中寻找一丝光明。然而光明于她是并不存在的,她身处在黑暗中无法自拔,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圈黑色的看不清楚样貌的人影围住了她,明明是夏天,她却觉得很冷,手里只有半块发了霉的馒头,可是很快,她就要连这半块馒头都要失去了。
眼前的场景一转,黑暗的地窖了,只有她一个人,身边是尸体腐烂的臭味,她隐隐记得自己好像已经靠着这些腐烂的尸体活了一个月了。抬头看着地窖禁闭的门,丝毫有一丝夜色透了进来,有似乎只是她的错觉。其实她并没有看见夜色,并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并不清楚自己是谁,甚至可能连她自己的存在都是虚假的。
染七心急如焚,却有不能让马车强行加速,一来这事会被有心人看去,万一让别人猜测到什么就不好了,二是现在街道上到处都是百姓,虽然百姓们看到摄政王府的标志,都会立马避开,但如果马车加速行驶,这些百姓就不一定来的急避开了。
此时秦珸的脸色惨白,眉头紧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块骨头都散发着钻心的疼痛,这些疼痛汇集在一起,不断的冲击着秦珸的脑神经,一下又一下,终于将她的意识冲散了。
染七喊了一个信得过的侍卫,让他去叫沈郁快些准备好,好让秦珸一回府就能得到医治。
马车终于到了摄政王府前,此时王府的大门敞开着,马车直接驶入了王府。当下人想要等秦珸下车时,一个眼尖的发现秦珸早就不在马车上了,王府的管家适时的出现了,让这些下人都散开,不要随便管主子的事,要是有谁敢出去乱嚼舌根,就让他自己吃了自己的舌头!
看着战战兢兢的仆人们,拼命点头后散去了,管家才舒了口气。秦珸不是第一天这样了,好在下人们都是调教好了的,不用太过费心思。不过秦珸到底去哪里了,管家也很担心,这个主子虽然不好伺候,却也没有苛待过他们这帮下人,时不时还会帮他们解决难题。这样的主子不管外面的风评多差,摄政王府内部的人还是十分尊重和感恩的。所以主子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不管管家如何感慨和祈祷,秦珸的房间里低沉的气氛是越来越浓重了。沈郁的脸色阴沉的像是能滴出水来,染七在一旁着急的来回打转。
“主子这到底怎么样了?”
染七压低声音到,此时王府所有的暗卫被派出去守着了,不让闲杂人等靠近。但是正真真的秦珸身体状况的,只有染七和沈郁。哪怕在马车上,秦珸看起来痛苦成那样都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作为下属当然不能白费了秦珸的这番苦心。
“缩骨功逆用的副作用,她现在怕是全身的骨头的在散发着剧痛吧。”
沈郁皱着眉,同样压低声音道。
“那你倒是快点想想办法啊!”
染七急了,抓着沈郁的肩膀问到。
“没办法,我倒是可以做出缓解疼痛的药来,但按照她这样的疼痛程度这样的药不过是杯水车薪,而且是药三分毒,只会让她的身体状况雪上加霜。”
沈郁冷声到,碰到这么棘手而且不听话的病人,他的心情也很差。
“那怎么办!”
“忍!现在的她不愿意退避朝堂,想要继续坐在摄政王的位置上,就只能靠自己忍过去!我能做的最多就是平时的时候给她煮点安养的药,让她多活两年,不至于现在就死了而已。”
沈郁甩开染七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就想离开。比起染七他更加明白秦珸现在所受的是何等的痛苦,所以比起染七他更不忍心看秦珸现在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
染七喃喃到。
“既然这样的情况发生了一次,就很可能出现第二次第三次,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沈郁说到,这是跟染七说的,也是跟他自己说的,这几年下来,他多少也摸清了些秦珸的性子,哪怕在痛苦,她都不会放弃她所说的计划的。谁劝也没用。
沈郁倒是真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计划,会让这么张扬肆意的人愿意忍受痛苦隐瞒身份来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