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好像是痴傻了一般,任泪水在脸上肆意的流淌,却不曾擦拭。
突然,田丰犹如着魔了似得,双手捶心,略显癫狂的呓呓道:
“都怪我,都怪我啊。我好恨,好后悔,是我对不起良人哪!”
“都怪我太看重,己那个狗屁虚名,使得家无银钱为其诊病。”
“这才让良人一直忍着,最终积病成疾。是我不好,哈、哈。”
“哈、哈,都是我不好。贼老天,你要非得惩罚一个人的话。”
“那只管惩罚我好了,又为什么非要惩罚我的良人,为什么?”
田文看到父亲这个样子,连忙上前死死地抱住他,劝道:
“大人,切勿如此,快停下来。您现在这样儿,非但于事无补。”
“而且,万一让我阿母看到了,对她的病情,岂不是雪上加霜。”
田文最后一句话,如当头棒喝般唤醒了田丰,其情绪也慢慢的稳定下来。
站立在一旁作壁上观的姬宸,看到名士田丰怨天尤人的颓废场景。
不禁想道:要是自己的女人将离自己而去,自己又会是何等的疯狂。
想到此,姬宸不由的更加坚定了自己争霸天下的决心。
因为他现在不仅有他自己,还有他的女人,未来还将有子女。
为了能够在乱世一家团圆,幸福平安,他不敢不争,也不能不争。
田丰在心情少有平复之后,看着姬宸几人,面无表情的问道:
“不知几位俱是何人?来我家中,所为何事?”
“若无其他要事,还恕我无暇招待你们。”
田丰此言,在当时,算得是甚为无礼。
一出言,便惹得高览大声斥责道:
“你这厮,好生无礼。我等千里迢迢前来寻你出仕,你倒……”
“敬志住口,与我先行退下,不得多言。”
姬宸为防高览误了自己的大事,立刻出言阻止道。
待见高览闭口不言,退至身后之时,才又出言道:
“我乃姬宸,欲到洛阳面圣任官,前往边境,抗击异族。”
“一来,扬我华夏神威,二来,保我大汉边塞,三来,护我汉族百姓。”
“现,我已将猛将、兵备、马匹俱以准备完毕,只等就地招兵即可。”
“不过,眼下却少一出谋划策之人,掌行内政之主。”
“巧闻田公大才,既能于军前谋划,又可在后方处政。”
“实可谓是‘上马管军,下马就民。’”
“故为大汉百姓能平安喜乐,特来此相请田公。”
“请田公为天下苍生计,出山相助与我。”
“田公若能答应,我感激不尽,您亦功德无量。”
田丰不置可否的一笑,说道:
“管什么天下苍生,我连家中良人都留不住,何谈大汉百姓、天下苍生。”
“纵使我功德无量,又能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一无能之人,薄情之人。”
“难道上天,还能让我良人留在我身边吗?哈哈哈,你走吧,我心已死。”
“以后这世上,再无田公,更无名士田公,只有,无能田丰,薄情田丰。”
姬宸见此,心中收服田丰的把握,更是十足。随即,沉声说道:
“田公,如果我说,我能帮您救治您良人呢?”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田丰听到姬宸此言,激动的用双手紧紧拉住姬宸,大嚷道。
“你真的能救我阿母,人命关天,你可不要耍我们。”
一旁的田文,亦是紧张的插言道。
“我说,在下不才,可以救治好您良人。”
姬宸拂下田丰的双手,笑道,然后又对着田文一本正经的道。
“放心,我没有要耍你,我确实能救你阿母,修儒,你就放心吧。”
“你不是要请我出山吗?你要是能救活她,不管怎么样。”
“我田丰发誓,一生追随与你,绝不后悔。只求你救救她。”
田丰此刻甘愿把自己作为报酬,只求姬宸相救自己良人。
“田公,您切勿如此。我姬宸不是趁人之危,挟恩图报的小人。”
“不会以此要挟您,我是被您所表现出来的伉俪情深给打动了。”
“这才愿意出言相告,救您良人。所以,您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只求您看在我能够为边境安宁,不远千里,前来相请的份上。”
“给我一个答辩的机会,如果我并非田公看好之人,自不强求。”
田丰闻言,心中不由的对姬宸好感大增。
心道:不说别的,此人光是的这份自信和光明磊落的性格,就值得我追随。
“好,若是仅仅这样,我还不真心答应的话,岂不是读书读傻了吗?”
“我答应了,还请恩公快快为我良人诊治。”
“放心吧,您良人的情况。我方才大概看了一下。”
“是因为春夏之交时的气节变化过于紧张,人要体质弱,就不容易抵抗。”
“所以,致使风寒。现在拖得时间久了,寒气入了脏腑,这才变得麻烦。”
“待我为她针灸一番,将进入脏腑的寒气逼出,后服以温补祛寒的药膳。”
“我相信,不足一日,就可让您良人病体痊愈,可如平常一般下地行走。”
见田丰是真心答应,姬宸赶忙出言安慰道。
说完之后,姬宸就在田文的大力拉扯之下,快步到了塌前。观察了一番后。
姬宸就对已经不住咳嗽的伤震,昏睡过去的田氏,点了一下睡穴。
这是为了能够使其好好的休息一下,有利于病体的恢复。
随即,在衣兜里拿出了针灸盒,打开一看,是各种长短不一的金针、银针。
若是有心人细细观察一下后,就会发现,其中银针七十二根,金针三十六根。
正和地煞天罡之数,是姬宸利用在山寨修整训练的半个月时间,打造而成的。
姬宸暗自用气,手呈拈花状,猛然带起一根银针。
毫不拖泥带水的落在了妇人大椎穴上,口中还云淡风轻的解释道:
“大椎穴属于督脉,有通督行气,贯通督脉上下之作用。”
“其中最重要的是可以祛寒,只要祛除了寒气,你阿母就会没事的。”
说完,又是一针,行云流水的扎在了妇人肚脐中央的神阙穴上。
“神阙是气和、气舍、气具之穴,任脉在此会和。”
“此穴为任脉上部经脉气血的重要来源,在中焦部位起到沟通上下之功效。”
“刺激此薛,可以加速血脉上下通畅,排除寒气。”
随即,又引一针,其手法如羚羊挂角一般,就到了妇人腿上的足三里穴处。
“足三里是个强身健体的万能穴、长寿穴。在此下针能加速人的消化吸收。”
说完,姬宸令田文将田氏身体翻转。引针落在其腰间的命门穴。
“命门是补肾壮阳灸命门、人体生命之门、先天之气蕴藏所在。”
“还是人体生化的来源、生命的根本。故命门者,为水火之府。”
“为阴阳之宅,为精气之海,为死生之窦。扎此,可祛寒活气。”
随即,又是一针,此针居然扎向脚底的涌泉穴。
“涌泉穴是人体足底穴位,乃是肾经的首穴。”
“肾出于涌泉,涌泉者足心也。在此施针,可养生,防病,祛寒,保健。”
说完,在田丰的书桌前大笔一挥,并有数十个遒劲有力的打字,跃然简上。
又从怀中取出一金,大力放在田文手上。快速说道:
“修儒,你快持此药方前去抓药,告诉卖药之人要精细、上选的药材。”
“顺便让张郃、高览跟着你去,以防万一,路上有所耽搁,误了病情。”
待三人出门后,姬宸对田丰说道:
“田公,您良人现在寒气尽除,已无大碍。只需补养和休息即可。”
“所以您不必在此守候,不如与我到侧室一叙,评论天下,不知可否?”
田丰慨然一笑,跪拜道:
“田丰拜见主公,今生定殚精竭虑,为主公军前谋划,治内处政。”
“田公,我已说过,你不必如此,宸不是那……”姬宸慌忙的解释道。
“主公勿要多言多想,丰并非是因为主公治好内子,才愿意归顺于主公。”
“实乃是,经主公方才一番谈吐表现,丰确认主公一心为民,光明磊落。”
“正是丰立志要追随之人,才甘愿效忠余主公。所以,丰还望主公不弃。”
姬宸闻言,顾虑大消,当即喜笑颜开的说道:
“既是如此,宸就安心了,此后还望田公,多多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