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片刻,南宫仁内心平复,结印收了乾坤绫。见众人张皇无措,急忙和颜悦色的言道:“惭愧,惭愧,未能击杀魔教妖人,心中气愤,有所失态。”
“逍遥掌门神功让我等大开眼界,呃,只是那道姑……”元冬子支支吾吾的不敢再继续说了。
“呃,自家丑事,不言也罢……”南宫仁略有尴尬的言道。
这时他目光投向远处泛着微光的铜钵,他纵身跃去,取了过来。
“此铜钵乃金刚门觉醒大师的随身法器,我想他定是被魔教妖人所害,夺去了这铜钵,现需尽快通知金刚门知晓此事。”
“至于夏家二小姐和江府千金被九尾妖狐掠去,需等待江郡守安排,你等且莫胡乱行事,现在暂且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情我会安排门下弟子处理。”
元冬子几人拜了拜,相继退下,向着客房走去。江小为走在最前,嘴里嘀咕:“这雅彤真是能睡,外面这么大动静,她却全然不知,还在痴睡。”
夏语馨没好气的言道:“她好心助我们寻人,一路奔波,太过劳累,多痴睡会也是正常,岂容你在此调嘴弄舌。”
“好,好,是我嘴贱……”江小为轻拍自己的嘴巴,不再言语。
众人各带思虑回房歇息了。
道妇逃离逍遥宫,来到一处道观。她取出金色傩面双环小铃铛,轻摇数下,一道金光耀地,女子,小孩及道无言平躺下来。道妇从怀中取出三枚药丸,塞入三人口中,片刻功夫,两人从昏睡中清醒,道无言仍然处于昏迷。
道妇言道:“嬿婉,你可知错!”
嬿婉急忙跪拜在地,言道:“弟子知错,只求师傅能救救这位公子。”
“做了错事,就该要罚,接下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道妇面无表情的言道。
“不要罚姐姐,求仙姑不要责罚姐姐,他是为了救我,才潜入宫里的。”小孩哭泣着言道。
突然道无言崛地而起,怒目圆睁,双拳紧握,身体紧绷,依然处在迎战的状态,几处创口,鲜血淋漓,后背一拳大的创口,随着心跳节奏向外渗血。
突如其来的变故将小孩吓得脸色煞白,躲在嬿婉身后,不敢出来。
道妇见状,以掌成指,点在道无言眉心。随即道无言双眼翻白,瘫倒在地。
“快,将他扶进房中,需尽快给他医治,你的事,日后再与你清算。”道妇言道。
嬿婉立马起身将道无言扶到房中,在道妇的指导下,为道无言清洗创口,洒上药粉,再用素布包裹严实。
做完这些,道妇言道:“好了,暂且只能这样了,能否活命,就看他的造化了,被神水击伤,能坚持到现在,也是难得。”
“师傅,求您一定要救他,他三番四次的救徒儿,才落得如此下场。”嬿婉跪拜在地,哭泣着言道。
“你先起来吧,此人受伤太过严重,胸前肋骨多处断裂,后背又有贯穿之伤,能坚持战斗也是心中牵念所致,只要能平安度过今夜,为师就能挽救于他,现在暂且歇着吧。”道妇淡淡的言道。
“师傅,你先歇着吧,我在这里再陪陪他,如果他醒来,我便可以及时通知师傅。”
道妇直着眼望了望转身而去的嬿婉,暗叹:“傻孩子,你是动了情了。”
第二日,风轻云净,莺歌翠翠,惊醒了倦睡的嬿婉,她急忙查看道无言伤情,见他呼吸平缓,眉宇舒展,已是度过了危险期。嬿婉心下大慰,长嘘一口气,笑言道:“无恙就好,我这就寻师傅来,再做医治。”
“不用了,他的伤情我已看过了,此人体魄异禀,一夜之间创口自行愈合,现在只是过于疲劳,让他好好休息便是。”道妇淡淡的道。
“太好了,公子定是菩萨庇佑之人。”嬿婉喜笑颜开的言道。
“语馨快跑……”梦断神伤,道无言从梦中惊醒,见眼前站立两人,他按胸皱眉的言道:“这是哪里?”
嬿婉急忙上前言道:“公子,这是玉清观,是师傅带你来的。”
道无言这才想起,昨夜与南宫仁一战,击出的劲拳被颠倒乾坤,致使拳劲改变了方向,将自己击伤。之后定是这位道妇救了我了。他急忙抱拳言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道妇请摆拂尘,转身望向门外,似不愿接受感谢。道无言满脸错愕,不知哪里得罪了这道妇,让其不待见。
道妇背过身去,淡淡的言道:“你身体黝黑如墨,不知修炼了何种邪魔妖法,贫道虽是一介女流,你如有害人之心,定当全力相抗。”
“前辈,别误会,我绝无害人之心,此一身黑皮说来话长,但请您放心,我绝非修炼邪魔歪道功法所致。”道无言解释道。
“师傅,你怎得以貌取人了,公子三番四次的救我,怎会是坏人了。”嬿婉跑到道妇身边,拉着他的手腕,撒娇的言道。
“看在你救我徒儿的份上,我暂且信你一回,你姓甚名谁?为何与逍遥宫掌门结下梁子?”道妇转身望向道无言逼问道。
“晚辈道无言,因为好奇,潜入那龟形宫殿,无意发现南宫仁的秘密,所以才引来杀身之祸。”道无言淡淡的言道,似乎此事未曾发生一般,只当作趣事言谈。
“小子无知,真不知天高地厚,南宫仁生为四大名门掌座之一,岂是等闲之辈,他看似儒雅文弱,实则故意隐藏,他才智超群,其余掌座都要逊色于他,他的乾坤绫和玲珑碧玉壶更是仙家圣宝,你有幸活命,实乃侥幸。”道妇严肃的道。
道无言想想也是,不是这位姑娘出手解了乾坤绫的法术,还真是见不着今天的太阳,自从修了“无体”神功,力量太过雄厚,以致自己太过自负,且不知一山还有一山高,他急忙言道:“前辈教训的是。”
“前辈,那南宫仁的乾坤绫不知有何来历?与之交手时,处处受它制约,因此险些丢了性命,实在是蹊跷厉害的很。”
道妇顿了顿,若有所思的言道:“相传此绫是大巫相柳为了复活水神共工锻炼出来的,相柳被禹所杀,此绫便留传于世,数千年前,南宫世家得到此绫,以血滋养,从此便成了南宫世家的家传宝物,此绫能转移事物,颠倒生死,奇能妙法无穷。”
“原来是这样,难怪受制于它,原来是上古神物,对了,我还发现一个秘密,那南宫仁能够幻化人貌,而且体貌举止与被幻化之人一摸一样,如不是相处多年,熟知性情的两人,真的会被他蒙蔽。”道无言撑起身体言道,希望能从她这里得到答案。
这时嬿婉突然哭着跑了出去。
道无言满脸疑惑,不知哪里说错了话,急忙言道:“前辈,我是不是哪里说错话了?”
“罪孽,罪孽啊…你三番四次的解救嬿婉,我也不必隐瞒了。”道妇顿了顿,接着言道:“我本是慕容家的一名丫鬟,二十年前,我作为陪嫁,随着小姐来到了南宫世家,我家小姐与南宫仁共结连理,成为道侣,相互精进。那时逍遥宫由五大世家,共同管理,南宫仁还是逍遥宫的外事长老,身份低微,不能进入内殿商讨要事。而南宫家与慕容家结为亲家,壮大了两家的实力,在逍遥宫内更有了话语权,致使其余三家联手,排挤南宫家与慕容家,那一日……”道妇双目呆滞,陷入了沉思。
“那一日,无数的蒙面人杀入府中,见人就杀,无论妇幼老弱,遍地都是尸体,血液没过了鞋底,整整三百八十人,无一幸免,我和小姐得益于魂魄铃,逃过一劫,而南宫仁因处理外事,免遭屠杀。”道妇深深的叹了口气,继续言道。
“南宫仁后来得知此事,为求保命,逃入极南之地。而我家小姐,那时已有身孕,便在此道观定居下来。”
“这真是太让人气愤了,为了争夺权力,既然灭门,实在太可恶了。”道无言愤怒的言道。
道妇看了看手里的铃铛,接着言道:“哎,罪孽,罪孽,一年后,南宫仁返回逍遥宫,此时他功力大增,性情大变,一夜之间,他将其余三大世家全数歼灭,最后登上逍遥宫宫主之位。”
“当小姐带着嬿婉返回逍遥宫寻他时,他既然诬陷小姐**偷人,更视嬿婉为孽种,欲将她杀死。小姐为证清白,投井自尽了,嬿婉因此逃过一劫,后来我就带着嬿婉又回到了玉清观。”
“哼,这南宫仁无凭无据怎得就断定自己的妻子做了有违道德的事了,这难免太过武断了吧。”道无言气愤的言道。
“哎,天意使然啊,由于在逃脱之时,用了魂魄铃,服用了定魂丹。小姐担心影响腹中胎儿,便用慕容家的法术进行安胎,这样致使嬿婉晚出生数月。而南宫仁为了报仇,在极南之地修习妖术,行了切宫之刑,因此他断定嬿婉非他亲生。”道妇叹言道。
“啊……既然有这么离奇之事,堂堂逍遥宫掌门既然是……”道无言立觉不妥,这是别人家家事,怎好妄言评判。
“哎,罪孽,罪孽,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不过如此,何为正?何为邪?都会随着时间淡去,留下的只有对子女的无限伤痛,嬿婉是个可怜的孩子,好好待她。”道妇说完,走出了房间。
“嘿,前辈,你是不是有所误……”道无言急忙解释,可道妇已经离开。他心里嘀咕:“这道姑,性子怎这般急躁,都不容我讲明,非要弄个拉郎配。哎,凡是和我道无言扯上关系的女子,都会很倒霉的。最初是那夏语馨,毁了真元,差点没命,后来是夏语蓉,为我换血,现在又被九尾妖狐掠走,哎,我就是个倒霉蛋,还是早点离开这儿,以免再生事端。”
道无言掀开被褥,身上素布包裹严实,被砖石瓦砾所伤的部位已无大碍,肋骨断裂处还有些许疼痛,只是被南宫仁神水所伤的部位,恢复比较缓慢。他心中窃喜,这“无体”神功,不仅能强化体魄,还能提高恢复能力,不愧是神功啊。他将床褥收拾妥当,跃窗而去,躲开道观女僧,捏诀将紫彪儿放出,向着蛮荒深处去了。
逍遥宫内,南宫仁安排门下弟子,重建宫殿。又通知其余三门,同聚逍遥宫,商议解救夏、江两位小姐。同时地煞部领将秦岳飞箭来报,九尾妖狐在极南之地休顿,不久将会渡海,去往魔教总坛苍茫山海。
夏语馨心中焦急,也不顾南宫仁的安排,执意前往极南之地,解救夏语蓉及江瑶儿。理潇然本是极理性之人,无奈扭不过这位大小姐,决定即刻前往,其余三人,元冬子,江小为,雅彤,也决定前往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