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无言担心放出紫彪儿会暴露身份,便在青州府邸选了匹好马,收拾妥当,向东南方向而去。等出了青州郡,到得一僻静的山脉,将马匹赠送给一户人家,再踏空而行,寻找七十二地煞部留下的暗记。确认好方向,手捏决将紫彪儿从手珠中放出,言道:“彪兄,这次又得劳烦于你了。”
紫彪儿伸了个懒腰,爬服在地,言道:“我乃一坐兽,这本就是份内之事,再者,我精进修法都要依靠于你,以后无需再客气了。”
道无言也不再多言,坐在紫彪儿背上一路狂奔,紫彪儿真乃神兽,跨山跃水,自不在话下,行得半日已到南部蛮荒之地。
此处烟雾缭绕,毒瘴重重,蛇虫鼠蚁蛰伏,沼泽泥潭暗藏,了无人烟。道无言收了紫彪儿,以步行进入这危险四伏之地,他遇池就避,遇瘴就跃,跟随暗记一路南行。再走得半日,见一座孤峰突起的山岳,山岳的尖端顶着一座壮阔恢弘的宫殿,在云雾的环绕下,仿佛漂浮在空中天宫,实在是巧夺天工,神仙造化。
他四下寻找,不见有上山的道路,如是踏空而行,跃入宫殿内,宫殿墙壁都是巨石而砌,宽约十寸,红漆涂装,石面刻有月下美人图纹,旁边一行刚劲的篆书文字,写着:“月下相对饮,流水暗传情,欢愉总觉少,空杯对酌鸣”。道无言也不在此久留,熟悉了环境,继续前行。宫殿很大,已寻不着暗记,这让道无言很苦恼,他寻思:“暗记已消失,人定是在宫殿内了,可这宫殿这么大,房舍院落纵横,回廊走道交错,该从何处寻找了?”
几个打扮妖娆的男子,端着果品和美酒走过回廊。道无言见有来人,立刻闪身躲避。突然他听见一男子说道:“我们宫主就是热情,江湖一些不知名的小人物,还要盛情款待,真是浪费了这些美味。”声音谄媚,直让道无言全身起鸡皮疙瘩。他猜想夏语馨他们定是在殿内做客,决定尾随二人,进入正殿。
走过回廊,经过一奇怪的宫殿,四周高墙包围,殿门紧闭,唯有一血红的天灯时亮时灭,道无言也不在此久留,他绕过一花园,来到正殿。道无言目光如电,瞬间就锁定了夏语馨,理潇然他们的位置,他脚上运劲,一道残影而过,劲风将那两男子带趴在地。一男子撑着腰,慢慢的站立起来,左右张望,嘴里咒骂道:“哎哟喂,我的腰喂,哪个不长眼的,撞着姑奶奶了。”道无言鸡皮疙瘩满身,也不理会二人,直接进入正殿。
殿上斜卧一人,手拿精美绝伦的小酒壶,面似少年,眸如星辰,娇美无比,道无言并不知道此人就是逍遥宫宫主南宫仁,但他晓得定是这里的主人。他合拳拜道:“青州府三十六天罡部众特来拜见”。
南宫仁半眯着眼望向道无言,随后遮嘴嬉笑道:“这世间还真有这么黑的人,哈哈…”
道无言一听这阴阳怪气的取笑声,心中不快,正欲反驳,这时元冬子从席位下来,挡了道无言一下,示意不要多言。元冬子毕竟年长,人情世故远比年轻人丰富,而他又是医者,自是知道这逍遥宫宫主南宫仁的怪异行为是何原因。
“喂,我说你是新来的吧?怎么见了本少爷,也不行礼?”说话的正是那偷溜出来的江小为。他说完此话,便觉不妥,自己是偷溜出来的,莫不是此人是母亲派来,追他回去的,他急忙猫在一旁。
道无言在青州郡正街有过一面之交,自然认得他这张不正经的脸。他虽很不愿意这些礼节叩拜,但他看见江小为身旁的美貌姑凉时,以免引起疑心,还是合拳拜道:“天罡三十六号拜见江公子。”
他心知江小为身旁美貌的姑娘就是斋主安插在理潇然身旁的细作,他想此刻揭穿她的阴谋,转念又一想:“如果现在揭穿她,定会矢口否认,再者我说的大家也未必相信,我且先不表露真实身份,见机行事”。
夏语馨知道三十六天罡部众前来,定是有紧急事情,她言道:“这位大哥,不知这次前来,是有何要紧之事吗?”
道无言一听这娇滴的玉音,身子一僵,半天没回过神来,顿了片刻,夏语馨已走近他身边。他故作镇定,让自己恢复平静,此时不便以真实身份相认,这场戏还需演足,他抱拳以礼,道:“夏大小姐,我奉江郡守之命,前来迎邀大家速回青州郡,追击妖狐之事,需从长计议。”说着将天罡三十六号腰牌亮出,以证正身。
这时,猫在一旁的江小为,露出不正经的笑脸,言道:“哎哟,吓死我了,我以为是母亲责罚我,特派天罡部众来抓我了。”
道无言想把戏演足,尽量让自己的行为举止看起来像个天罡部众的人,他拜道:“不敢!请公子不必担心。江郡守现正联络四大名门正派,共同商议解救之策。”
理潇然与道无言从小长大,熟知他的一言一行,而这位天罡三十六部众的行为举止像极了道无言,而他眼部以上那么黑,和道无言又完全挂不上钩。心中盘思,魔教妖人诡计多端,会不会是魔教妖人在搞鬼,伪装成三十六天罡部众,故意让我们放弃追击,以让妖狐乘机逃脱,此人需多家留意。
南宫仁坐立而起,伸了个很长的懒腰,半眯着眼睛,言道:“既然,江阔海联络四大掌门,不久我这里便会收到消息。你们舟车劳顿,就在我这歇息吧。”南宫仁说完,唤来弟子,安排道无言众人歇息。安排妥当,南宫仁一脸正色的说道:“晚间,大家别到处走动,蛮荒不像其他三方天地,此处危险四伏,不可因好奇而害死了自己性命。”说完,摆袖离开。
一行六人在逍遥宫弟子的带领下,来到靠南的宫殿,安排各自房间居下后,逍遥宫弟子用谄媚的语气言道:“各位,请各自安歇吧。”
逍遥宫弟子走后,六人聚在元冬子房价,希望这位博学的老先生能为他们解答心中的疑惑。
江小为最为心急,开口言道:“这逍遥宫壮阔,奇峻无比,而这里的人却好是奇怪。”
理潇然下意识的开了下房门,四下观望,确认无人偷听,再上前言道:“这里的男人行为举止怎么都像女子了?”
伪装成天罡三十六号的道无言接着说道:“这宫内有一奇怪的宫殿,结构形状与其他完全不同,并且四周高墙包围,戒备森严。”
元冬子饱读诗书,精湛医理,虽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但宜以他人事意己之淫是万万不能的,更何况是一派掌门。于是对一众晚生言道:“他人嘱咐,且听从便是,以免引起祸端,今晚好自歇了,明日便能知晓江郡守联络四大掌门的施救之法。”
众晚生后辈都以元冬子为尊,自是不敢乱来,各自回房歇了。
道无言进入客房,合衣跃入高床,这些天东奔西跑的也的确是累了,管他的天塌地毁,此时只想美美的睡上一觉。他望着绫罗帷幔,摸着锦玉绸缎的被褥,闻着香熏四溢的软枕,他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他笑言道:“哎,果真是条贱命,如此高床软枕却毫无睡意”。他挺身而起,盘膝而坐,心中盘思:“今日见到的那个宫殿好是奇怪,大大小小宫殿那么多,唯它结构奇特,四周高围,而逍遥宫弟子个个娘里娘腔的,定是有什么新奇之物或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道无言跃下高床,绑紧赤炎破魂刀,轻轻开门,又轻轻合上,好奇心驱使着他,要前去看一看。
“天禅六度”创口还未愈合,体魄能力依然存在,他依法行功,一道被月光照耀才看得清的残影消失在黑夜中。
理潇然事有准备,早就留意了前来送信的天罡三十六号,见天罡三十六,鬼鬼祟祟从房中出来,准备尾随其后,查清此人。一道残影而过,他大惊失色,心中惊顿:“此人身法好是了得,不输于了尘和尚,还需多家小心。”他御真元绵气于两足,以减轻重量,增加身法,他提气前行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