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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之一 清水白麵不好吃

整齊的房間內蓬鬆的棉被裡鼓鼓的,明顯躺著一個正在熟睡的人,鬧鈴突然響起打破了房間裡的寧靜,啾啾啾的響個不停,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掌快速蓋在小雞造型的鬧鐘上方用力一按,世界馬上恢復了原來的寧靜。

身材修長高大的男人邊打著哈欠邊爬起身來,跨出棉被的他渾身上下只穿了件貼身內褲,身上肌肉結實柔韌。

梳洗完畢後他套上白色襯衫,鐵灰長褲,繼而在衣櫃裡選了一件同色系收腰馬甲。

穿好衣服後他擼起手臂上的衣袖,在煤氣爐上煮水燙麵,冰箱裡拿出前一晚魯好的溏心蛋切半,洗乾淨青蔥後利落將蔥切成蔥花備用。

專注的面容冷峻剛毅,是一副讓人百看不厭的英俊容顏。

麵條燙好撈起,隨手丟了兩顆小白菜燙熟,撈起的麵條過冷河之後入碟子,澆上之前炸好收藏的蔥油、以醬油、麻油調味,放入燙好的小白菜、溏心蛋及蔥花,就是色香味美的簡易早餐。

男人將做好的麵條放到桌上,加熱冰箱取出的豆漿期間收拾乾淨廚房,吃飽喝足之後離開了除了廚房和睡床外堆滿搬家紙箱的小套房。

蔣睿軒做了上司的替死鬼,被下放到Y市鄉野地帶分公司工作。今天是他第一天到分公司報到,家裡的雜物還來不及收拾妥當。

大企業裡頭什麼齷齪的事情都有,像他這樣因為上市不才而被牽連的小員工實在不足掛齒,公司給了他一個任務,讓他在三個月內將分公司業績提升至每月五十萬。

他在投資管理這行有五年經驗,五年來已經經營了不少熟客,五十萬如果是Y市市區內,讓蔣睿軒達成個人月業績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偏偏總公司為了逼迫他自動辭職,特別指明要他達成分公司月業績這項任務。

牆倒眾人推,原本他業績出眾,在總公司也有不少人看他不順眼,而如今被下放到鄉野地方,許多人也等著看他笑話。可蔣睿軒才不會如那些人所願,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就是因為小瞧了別人才會屢屢吃上大虧。

奶奶曾經說過,是金子到哪兒都能發光,被上司牽連雖然讓蔣睿軒心下不爽,可也沒多氣氛,反正去到哪兒一樣也是工作,權當磨練心智,挑戰不可能的任務好了。

養大蔣睿軒的奶奶也是個鄉下農民,他母親去得早,父親再娶,和後母家庭處不來的蔣睿軒十歲那年就離開父親家跟著奶奶過,他對農村有著一股不一般的輕緩,自然對鄉野地方沒有一點兒排據,甚至感覺到了濃濃的親切感。

說不定派他來這兒,還能讓他闖出一個新的天下,大家就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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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母親過世後已經三個月,周楠拜託母親的舊部署幫忙辦來的小食攤及經營執照也快一個月,前前後後考慮要賣些什麼吃的以及要在什麼地方經營又花去半個月,接下來又因為大早上的爬不起身,開攤的時間不恰當而沒有人光顧,周楠自己也覺得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

誰讓他是個從小沒人督促著打點一切就什麼都做不好的富家二少爺呢……

周楠蹲在外公留給自己的小屋外邊拔草,小小一片田地因太久沒人打理而成了荒地,這草也拔了快一個月才禿了一小塊地,這樣下去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拔光。

看著逐漸西下的太陽,周楠有些遲鈍的想到,若是早上爬不起來,他也不一定要那麼執著,非作早上的生意不可啊?

其實也可以賣晚市的吧?

想到這裡,他抓了抓腦袋,天色看起來也不早了,還是明天才出門去賣麵吧……

翌日一早周楠就開始忙碌,去市場買了原料,麵條,回家慢悠悠的做準備,覺得累了看著時間還早,就睡了個午覺,一不小心就過了晚餐時間。

他也不氣餒,還是慢悠悠的準備著,於是晚市就變成了宵夜。

推著麵攤到了指定的位置去,掛起了燈籠,周楠拿出了手機,讀起了這幾天看到了一半的小說,腦海裡卻在想,可動用的現金剩下五十萬了,若是在做吃山空前不賺一點錢,他恐怕會在一年內活生生餓死,就算省吃儉用,可能也活不過兩年……母親不在了,以後已經沒有人能為他打算了,他可不能再這樣沒用下去。

在公司努力了小半個月,蔣睿軒難免有些焦躁,分公司裡頭的人習慣了安逸的日子,工作起來一點都不積極,花了半個月時間才將分公司亂七八糟的系統調整妥當,在這期間上門來的顧客居然不超過十人,而且成功談成的工作只有八件,其中三件是分公司裡兩個業務員談下來的,剩下他出馬的五件全部手到擒來,毫不費力!

只是剛剛到分公司,蔣睿軒還不想出手太狠,以免行為過於打眼,又會讓分公司裡其他同僚看他不順眼。

哎呀……好餓啊,為了整頓分公司的資料和系統,了解目前營運的狀況,他已經連續一周加班,每天下班天色暗得烏漆麻黑,鄉下地方人早睡,周圍連超商也沒有,因為工作忙,他也沒時間到早市去補充糧食,已經快要餓得不行了。

突然,遠處路旁掛著的一個紅燈籠吸引了他的注意,原來離家不遠的地方,居然開著那樣一個小食攤嗎?

雖然不知道是賣什麼食物的攤位,蔣睿軒還是快步跑了過去,急需熱騰騰的食物暖一下受委屈多時的胃。

快速的坐到了攤位前面,他突然的出現讓眼前的攤位老闆愣了一下,抬眼看了老闆一眼,那是一個長相清俊……可是莫名散發著一種無力軟趴趴廢柴感的年輕男人。

黃燈之下的男人表情有些吃驚,像是不太相信真的有客人上門那樣。這樣的反應反而讓上門的蔣睿軒有些尷尬了,『老闆,這兒有什麼好吃的?』

『湯麵。』

『湯麵?還有什麼其他的嗎?』

『綠茶和賣茶……啊,還有啤酒。』

『那麼來被啤酒和一碗麵吧!』

啤酒上桌讓蔣睿軒無言了一下,居然是常溫的!連冰塊也沒有!

麵條上桌後,麵條上放著一小撮青蔥和柴魚片,他又捧著麵碗聞了一下,除了麻油的味道之外湯頭並沒有什麼香味。皺了皺眉頭,他覺得不太妙的掰開筷子,夾了一口麵條,發現麵條燙過頭了顯得有點爛,吃進嘴裡馬上就升起了後悔的感覺。

湯頭淡然無味,鋪在上方的蔬菜倒是很新鮮,十分的話只能勉強拿個兩分吧……至少用料還算新鮮。可肚子實在餓的蔣睿軒只好想辦法自救,『老闆,給我一個空碗。』

『哦……好。』

將湯裡面的麵條都撈出,放進空碗之中,試了試桌子上擺著調味的醬油和辣椒,幸好調味料的味道都不錯,重新撈了一碗乾麵,將就的吃下去,總算填飽了自己的肚子。

付賬之後他拿起桌上還未被打開的罐裝啤酒,動了動嘴猶豫是否要給攤位的小老闆一點兒建議,可見小老闆一臉高興的接過他遞過去的鈔票,刻薄的話又說不出口,只好抿了抿唇轉身回家。

如果那碗麵就是這攤位唯一的招牌菜的話,他想這家店離關門大吉的日子也不遠了。

顯然周楠並未感應到蔣睿軒的不滿意,他正為了自己賺到生平第一筆錢而興奮不已。

雖然不過百多元的小錢,可是好歹是自己辛苦賺來的,也不枉費他辛苦勞作了一整天。

母親總是擔心他自己一個人可能活不下去,可眼下不是好好的嗎?

當然比起以前飯來伸手茶來張口的生活是辛苦許多,不過沒關係的,他能慢慢學。他的志向一點都不高,不像大哥要奪權成功,小弟要桃李滿天下,他只要能養活自己就可以了。

說起來,肚子咕嚕嚕的一陣輕響,忙著出來開攤他居然忘記吃完飯。周楠抓抓頭隨意給自己燙了一碗麵,吃下去自己先皺了皺眉頭,『誒……味道不太對啊?』

這才想起適才那位帥哥臉色不太好看,周楠拿起勺子攪了攪自己那鍋高湯,他做的是柴魚高湯湯底……材料有什麼來著,昆布、乾香菇、柴魚片、小魚乾、姜、清酒、味醂……網上的食譜說可以做十人分的湯底……可是這湯底怎麼沒什麼味道呢?

難道是分量不對?還是熬煮的時間不夠久?

『哎呀!』周楠後知後覺的想起,他好像……似乎……忘了把小魚乾放進湯裡了。

水也似乎放太多的樣子。

突然覺得有點對不起剛才那位顧客,如果下次還能見到,就免費招待他一次吧!剛才那位帥哥真真是個有涵養的人,吃了那麼難吃的麵也沒有生氣,周楠心裡直接將蔣睿軒劃入了好人的範圍內。

『既然這鍋湯都煮壞了……那今天也只好先回家去吧。』自言自語的周楠開始收拾攤位,第一日開門大吉,無功而返。

昨晚離開的時候,明明心裡下定決心死也不要再回去那個麵攤,怎麼知道今天工作一個耽擱,下班的時間又過了晚上十一點。

回程的時候蔣睿軒煩躁的抓了抓頭髮,肚子餓的時候他耐心特別差,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圓,他肚子裡的胃叫得正歡,可是他家裡的存糧都讓他吃光了,冰箱裡連雞蛋也沒有了。

經過那個小食攤的時候,裡頭那位年輕的老闆對他笑得一臉軟和,想起空空如也的廚房,醬油撈乾麵也好過要餓著入睡。

於是蔣睿軒又硬著頭皮坐到了麵攤上。

『對不起啊這位帥哥,昨天高湯我少放了材料,今天免費招待一碗麵當作給你賠罪了!』

說是賠罪,今天這碗麵也好不到哪裡去,香味是有了,可是用料還是不夠,到底比昨晚上那晚的清水煮麵好了些,加上辣醬還能將就著吃下去,看著老闆又將溫的啤酒擺上桌,蔣睿軒覺得自己什麼脾氣都沒了。

也罷,看在老闆有心還請客份上,他也不好要求太多,『我說老闆,那麼熱的天,啤酒沒理由還喝溫的吧?』

『哎呀!你不提我還真沒想到,明天一定準備冰塊!』難怪剛才幾個來吃麵的顧客臉色也怪怪的,鄉下人淳樸,見他七手八腳的丟三落四嘴巴上也沒一句壞話,讓周楠更內疚了!

『你這樣做生意遲早要關門!』見周楠迷迷糊糊的樣子就來氣,刻薄的話不小心就說出口了。

周楠被那麼說了心情是有點低落,不過並沒有生氣,『小哥,我也是第一次出來擺攤,就想著做個不會餓死自己的營生,你看,就算賣不出去,我還能自己吃呢!但是我沒有經驗,也沒人告訴我該注意什麼……』說完他看眼前的人一眼,發現這人就算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仍然坐姿挺拔,衣著得體,突然就想請這人給他一點意見,『要是小哥願意,還請給我提醒幾句,不然我就算想改,也不知道從何改起……』

雖然廚藝不行,不過這位小老闆談吐倒是不俗,蔣睿軒心下為難,就算想提點,也不知道從何說起,根本全部都不行,勉強要說可以的,就是小老闆那張清俊的臉,彎彎的眉眼還可以下飯,其他的完全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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